第八十章:福晉,我們到家了
戴佳氏和七阿哥都是低調的主。
一個簡單的生辰並未大辦,內務府只是按章過來佈置。
太子不曾過來落腳。
大阿哥來晃了一圈,也很快離去。
原本三阿哥作為現場的“老大”,還在高高興興陪著兄弟們喝酒吃菜。
後來不知聽到女賓席面什麼動靜,也悄然退了場。
四阿哥見狀便也不湊熱鬧,讓人提前把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送回去後,招呼四福晉上了出宮的馬車。
胤禛的思緒還停留在方才系統提及胤佑的腿,扶著烏拉那拉氏上馬車後,隨口一問:“你們那邊說了什麼,怎麼三哥聽了,提前走了?”
呂雉一愣,然後道:“可能是因為三福晉在席上到處問人,哪裡有好的湯池子,說是三阿哥答應帶她去。”
胤禛:“這個時節,雖比不上冬日,若是福晉想去,我們也可以安排。”
呂雉:“……”
她方才有這個意思嗎?
小良人心思壓根都沒在他們的對話上吧。
感應到沉默,胤禛回過神,想了想自己方才的話,確認沒有問題,強調了一遍:“自然是要等福晉方便的時候。”
呂雉沒有記錯的話,家裡似乎剛發生了一件不小的事,留下了不小的隱患。
通安皇莊那邊,也需要找時間過去,看看地裡莊稼的情況。
若是他們兩位主子又同時不在,誰知道府裡還會發生什麼事。
呂雉:“爺有心,還是等冬日時節,再行安排吧。”
胤禛一聽,便知烏拉那拉氏心中顧慮:“莫為旁人旁事憂心。福晉未出嫁前,憂心的乃是國事天下事,研製牛痘造福百姓。一朝為我妻,若是便要為那些俗人俗事分神,那我便要想,是不是我的本事不夠。”
呂雉的心中一慟。
小良人知道她幫忙研製出牛痘,不是想著她的本事太大,從此要拘著她在後院成為一個埋頭管家、默默無聞的無知婦人。
而是認為若是她不能繼續發揮出本事,那便是他這個做丈夫的沒有盡責。
劉家人是如何對她的?
劉邦不認她穩固漢室之功,只怨她撕毀白馬之盟。
便是後來的漢武帝,彘兒,也會為了留下一位帝王,殺掉了他的母親。
再看愛新覺羅,自皇太極時候起便大肆削弱福晉的地位,為的便是收回她們在滿蒙聯姻之時的權勢。
從大環境來說,秦漢時候並未專門提及女性地位高低,除了楚地有重男輕女之相,整體來說並不突出。
後來到了唐朝,女性地位超然。但在明清,女性地位被壓迫到一定的低點。
這個時代,對於女性的苛責嚴厲,呂雉不習慣,但已經深有體會。
胤禛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具備基本的底線和胸襟。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身為四阿哥的福晉,若是連自己的一座宅邸都管不好,傳到酆都,她,呂娥姁會被地底下的姐妹花們笑話死的。
“爺這番話,我會記在心中。”呂雉鄭重道,“不過萬事開頭難,咱們剛出宮,難免有些磕磕絆絆。爺也要給我一些時間,展示我其他方面的能力才是。”
“福晉不覺得辛苦就好。”
說話間,到了府邸外,呂雉動情道:“這是我們的家,為了家,做什麼都不會覺得辛苦。”
四阿哥跳下馬車,牽著烏拉那拉氏的手:“福晉,我們到家了。”
無論外頭如何風雨,小夫妻之間的感情日篤。
四阿哥夫妻的低調很快有了成效。
京城近來,傳揚三阿哥夫妻你儂我儂的勢頭蓋過了其他阿哥爺的訊息。
這事還是在董鄂氏的家宴上傳出來的。
董鄂氏自己人都說,那自然是真的無疑。
三阿哥不曾讓人攔著,三福晉自然巴不得她是最得意的那位。
呂雉除了偶爾往返通安皇莊,不曾過多留宿。
其餘時候,她就在府裡待著,等著看五福晉他塔喇氏什麼時候忍不住了,上門來找她吐槽。
還沒等到怨氣大的妯娌,倒是先等來了一個意外的驚喜。
中秋佳節臨近,呂雉吃多了肥美的秋蟹,這幾日肚子有些鬧涼。
膳房的人被四阿哥明令禁止,無論四福晉下了什麼命令,在她身子好之前,都不許再進螃蟹給她。
於是,呂雉近來主要在嘗膳房給她做的各式口味的月餅。
京城中致美齋的月餅天下聞名。
府中的大廚們便人人比著致美齋的口味。
比起外形精美,皮薄酥軟,層次分明的京式月餅,呂雉更喜歡皮薄、鬆軟、香甜、餡足的廣式月餅,尤其是冰皮。
只不過府裡的大廚只得其形,還沒有做出符合呂雉心中評價的口味。
這一日,天上的月,離大圓只缺了一個隱隱約約的角。
呂雉坐在鞦韆上,吃著小巧的蛋黃酥。
月將圓,她也在等著她的小良人回來跟她團圓。
外頭的腳步聲近了,略帶了幾分慌亂。
上回這樣的腳步聲帶來的是李氏自盡的壞訊息,不知這一回會是什麼。
大好的日子,沒有一兩件大事,好像也不太對勁。
呂雉起身,站在她身後的品兒當即為她披上一件月白繡牡丹的披風。
福晉亭亭玉立,抬著頭,等待訊息。
進來的人是小應子,他的神色間滿是喜色:“福晉,福晉,你快看看,是誰來了。”
小應子的身形褪去,露出了後面跟著,徐徐而來的人。
是愛新覺羅氏,費揚古的嫡妻,烏拉那拉·知袇的母親。
愛新覺羅氏一襲綠沈色的旗服,顏色雖貴重,卻不是朝服。
顯然今日不是正式拜見。
而是四阿哥悄悄把人給請來了。
呂雉還來不及出聲。
小應子道:“福晉,主子爺說了,他今日要晚些時候過來,請福晉、夫人自便。”
愛新覺羅氏這才來到烏拉那拉氏的跟前。
呂雉不自覺紅了眼眶。
烏拉那拉·知袇的母親,長得和她上輩子的生母有八成的相似。
見到她,呂雉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她仍有母親的時候。
父母在,兒便有歸處。
在酆都的時候,呂雉遍尋不到自己的生父生母。
那時候,她縱有用不完的長壽,卻只覺得自己不知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