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人只覺得嫋嫋的控訴,酣暢淋漓。
而金獅玫瑰人,當眾被稱為強盜,羞憤難當。雖然說話的是個極品大美人,但受傷的自尊心,已經讓他們無法欣賞美。
“證據,沒有證據就下去。”
“這裡是法庭,不是辯論場,也不是誰嘴皮子厲害就說了算的。”
“弱國無外交,要怪就怪你們老祖宗太無能!”
嫋嫋目光直射過去,看著那幾個年輕人,她記得,他們好像是國王大學的學生。
“強國就有外交,就有話語權了是嗎?那我們今天所有出席的同袍,不介意讓你們領略一下華國的力量。巨龍已經覺醒,金獅不服,來戰!”
明明嫋嫋只是一個女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她的話,帶著巨大的能量,澎湃激盪,在最高法庭的上空,彷彿都能聽到迴音。再聯想起剛剛被撂倒的安保,這些年輕人向法官那邊求助。
“大法官!”謝衍開口了,“當初貴國特勤局說我有罪,就帶隊帶槍強行關押我。難道在你們這片文明的土地上,我們連申訴的權利都沒有嗎?如果這樣,那我們華國人是不是也可以和你們,比誰的拳頭硬,比誰的槍法準,甚至比……誰的核*武*器更強大?”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因為他們的背後,有強大的祖國。
大法官敲了下法槌,臉上竟然顯現出了衰老之色。他知道,東方曾有一個寫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的文章。而在場的金獅玫瑰年輕人,顯然輸給了華國的年輕人。
“肅靜,你說。”
嫋嫋亭亭玉立於前,與謝衍,與聽眾席裡的翡寶、溫嶺、謝婷、舒炎看過,最後視線落在了奧斯丁和大維德·桑德拉身上。
“我要控訴金獅玫瑰王國和金獅玫瑰博物館十大罪狀!”
頓了頓,嫋嫋無視了金獅玫瑰人的憤怒,她依舊不疾不徐,“在我們華國,尊重先賢為禮。而你們,將先賢雲果的告誡當作耳旁風,漠視所有正義人士的呼聲,此為一過。”
“其二,博物館,本該是是載錄文明和歷史的場館。刊記往昔,歷史透過文物留存下來,縱使滄海橫流,相隔千年光陰,依然可以回溯歲月。人對自然和古老的敬意,再現於博物館。博物館的每件文物,都是時間的見證者,是國之靈,是族之魂。而在金獅玫瑰王國呢,博物館是歷史的恥辱,是血淋淋的罪證。你們最洋洋得意的東方館和尼羅館。所有展品都是靠殺燒搶掠、坑蒙拐騙得來的。此為第二罪。”
聽眾席上鴉雀無聲,有女孩子抬起袖子擦眼淚。
想想留學的生涯,想到去博物館的情形,血脈的力量也彷彿覺醒。一個念頭在心中升起,學成回國,一定要回到祖國去,為她的繁榮強大,貢獻自己的一點青春。
嫋嫋伸出了中指、無名指和小指,繼續說道:“航海大時代後,獅子和玫瑰的旗幟插滿了全球,日升日落,但旗幟可以不落。你們在世界範圍內掀起戰爭,隨之湧出的是大批探險家和考古學家,他們冠冕堂皇,打著保護文物的名號,從世界搜刮奇珍異寶,輾轉運回金獅玫瑰王國,這也讓金獅城成了舉世聞名的文物交易黑市。此為第三罪!”
嫋嫋走到了劉及的旁邊,“哦,柴爾德家族拍賣行,是不是那個時候誕生的?幾百年間販賣了多少文物?一切都是為了利益,為了金錢。難怪先賢們說,資本來到世上,從頭到腳每一根毛孔都滴著血。”
“第四罪,你們金獅玫瑰的探險者和考古人,以史特因為例,不僅是騙子,還是破壞者。他從華國騙走了數以萬計的敦煌畫卷和經卷,那是幾個世紀以來古中國、古恆河、古愛琴、古伊蘭文化交流的璀璨結晶。”
嫋嫋念出了十幾個數字,這些全都是昊軒公關部提供的詳實證據,當時在國外媒體上也有報道,只不過那些報道都是以勝利者的姿態來闡述的。
“能拿走的,都被拿走,而帶不走的壁畫,你們竟然用化學膠液強行剝離,留給我們一個個千瘡百孔的洞窟。真正的悲劇,就是將美的東西毀滅,這就是你們信奉的英雄、授予爵位的英雄乾的勾當。”
“也許金獅玫瑰人會說,那個時候華國陷於水深火熱的戰爭中,根本無力保護文物。可文物到了你們博物館,得到妥善保護了嗎?事實是沒有。運送過程的損壞,維護技術缺乏導致的損壞,成箱珍品擠壓變形導致的損壞,令人髮指。”
“大家現在去金獅玫瑰博物館,會看到人物發綠的壁畫,鎮館之寶的《九筵仕女圖》被裁成了四段。所有的文物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編號,被擠在狹小的空間,有的連防護罩都沒有,遊客可以隨意摸,隨意摁閃光燈。這,就是你們犯下的第五罪!”
嫋嫋的控訴沒停止,直到第九罪,“金獅玫瑰博物館,多少館長引咎辭職,多少被擼職,這裡面真實的原因你們可知道嗎?因為他們監守自盜,為了滿足自己的利慾薰心。”
嫋嫋話音未落,金獅玫瑰人已經要暴走了。
他們能容忍嫋嫋說這麼多,已經是極限,而“監守自盜”的罪名,刺痛了他們神經閾值的最高限。
“你f**king碧池,胡說八道。你居心叵測,栽贓嫁禍。”
法庭之上鬧哄哄的,人聲鼎沸,雙方劍拔弩張。
嫋嫋已經匯到了謝衍身邊,謝衍攬著她,防止著那些躍躍欲試的人。
“要證據,我自然有證據。因為這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
沒有人相信。嫋嫋只不過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能看見什麼?年輕人說謊都不打草稿,當金獅玫瑰人都是傻子嗎?
嫋嫋朝著大使那邊擺了擺手,就見四個華人將上一回的《九筵仕女圖》端了上來。他們小心翼翼,唯恐對畫作不敬。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嫋嫋要做什麼。而且這畫,不是贗品嗎?
見到畫的一瞬,謝衍的臉色陷入了陰霾。這個時刻終於要來了嗎?他的嫋嫋,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兒,分別的時刻到了。
葉芙在看到畫的那一刻,也一瞬不瞬。
“我們華國人不做偷偷摸摸的事,光明正大,心有日月。我們可以修復《九筵仕女圖》,但《九筵仕女圖》從此必須迴歸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