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細雨濛濛。
一道人影從圍牆外,一個縱身翻牆躍入夏宅後院。
“老爺,您回來啦,一切可順利?”屋簷下,正挑燈夜讀那捲“陣法”古書的柳巧蓮,連忙放下書卷,起身迎上去。
“嘿嘿,老爺出馬自然一切順利。”夏道明笑著摘下斗笠,遞給柳巧蓮,順手又把斜跨在肩頭的包袱取了下來。
“進屋去,老爺給你看樣好東西。”夏道明拎著包袱,神秘一笑道。
“嗯!”柳巧蓮將斗笠掛好,又小心收好古書,跟著夏道明進了屋。
燈光下,夏道明開啟了包袱。
頓時房間氣溫似乎一下子都降了下來,一團水霧很快在一株株寒冰紫首烏上聚攏。
“這麼多寒冰紫首烏!這,這株都快成人形了!”柳巧蓮吃驚得眼珠子都瞪圓了。
“嘿嘿,本來更多的,路上被我吃了兩株。這株快成人形的紫首烏估計有四五百年份,你把它收好,留著等我修為再精進一些,再慢慢吃。”夏道明得意笑道。
一路上走走停停,夏道明自然沒停止進補,隔個三五天就啃掉一株百年寒冰紫首烏,把梁景堂看得頭皮直髮麻。
只是在進城之前,擔心被胥家人發現,夏道明特意把寒冰紫首烏藏在城外一個秘密之地。
等胥家人審查過他們,不疑有他時,夏道明這才連夜出城將包袱取回。
“四五百年份!”柳巧蓮吃驚得捂住了櫻桃小嘴。
上次跟夏道明一路向東南,柳巧蓮可是很清楚,一株百年份的紫首烏就花了她家老爺五千兩。
這四五百年份,那得多少錢,柳巧蓮根本不敢想象。
“這裡還有幾株三五十年份的,以你的底子,只要每天吃少許,應該能承受得住藥力。”夏道明說道。
“謝謝老爺,奴婢這就給您打水沐浴。”柳巧蓮欠身道謝,說罷轉身離去。
看著柳巧蓮很快折返,彎著腰往木浴桶裡倒熱水,熱氣蒸騰,使得她白皙的臉龐兒透著紅暈,髮絲掛著晶瑩水滴,說不出的嬌豔動人,夏道明心裡一陣火熱。
“蓮兒的感謝很有誠意啊!”
很快,一個人的沐浴成了鴛鴦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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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青石街靜心茶樓,二樓雅間。
窗外依舊細雨濛濛。
看著推門進來的夏道明,姬文月“哼”了一聲,扭頭過去,給了他一個婀娜修長的背影。
“咦,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一回事?往日不是這樣對我的!莫非這幾天連綿細雨,又剛好來大姨媽,心情煩躁?”
夏道明見狀微微一愣,人早已經上前。
作為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男人,生理衛生知識還是很過硬的。
也比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更懂女人在這流血不止日子裡的複雜微妙心情。
“怎麼,人不舒服?來事情了?那不要喝茶了,我叫店家弄點紅糖姜水給你喝。”夏道明上前溫柔體貼地說道。
這方面他懂啊!
姬文月那些天沒聽到夏道明安全返回的訊息,是茶不思飯不想,日夜擔心。
如今真見到他安然無恙出現在面前,心中又升起一團莫名火,甚至還有點想哭,這才轉過身去,不理他。
本以為夏道明會明白她的心思。
結果沒想到,夏道明一上來便是一通關心話,還說什麼來事情,紅糖姜水,頓時聽得姬文月雲裡霧裡,張著小嘴,一臉錯愕。
“大哥我懂,女人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這幾天啊一定要注意保暖,不要勞累辛苦,不喝濃茶。
嗯,還一定要保持心情舒暢,你要是心情不爽,罵大哥我幾句也沒關係,今天我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要你開心就好。”夏道明看著姬文月一臉錯愕的表情,繼續一臉溫柔體貼地說道。
說這話時,心裡暗暗有些小得意。
這丫頭肯定感動了吧!
嘿嘿,這個世界的男人,哪有夏爺我更瞭解女人來事情的苦惱啊!
“大哥,你說什麼呀!”姬文月終於聽出了點味道來,不禁羞得滿臉通紅,連連跺腳。
這事情,對於女人家而言本就是羞於啟齒之事,甚至剛來時連自己的親孃都不敢告訴。
結果,如今倒好,這位夏道明竟然跟嘮家常一樣,跟女人家嘮叨來癸水之事。
“不用害羞的,你都十八歲了,來大姨媽很正常啊!”
“什麼大姨媽?”
“咳咳,癸水啊!”
“大哥,你,你,人家不理你了!”姬文月終於羞惱得要甩手走人了。
看著姬文月羞惱得要甩手走人,夏道明一陣無語。
遙想當年,初戀來事情不方便下樓,還是自己去超市幫忙挑的衛生巾,收銀員是位女生,看自己那眼神可滿滿的欣賞和羨慕啊!
唉,這個世界思想還是太封建落後啊!
我太超前了!
“大哥我真只是關心你,沒有其他意思!”夏道明心裡感慨著,已經伸手抓住了姬文月的手臂。
手臂被男人抓住,姬文月嬌軀不禁微微一顫,芳心如小鹿亂躥。
“反正,人家是女孩子,大哥以後講話還是要注意一些的!”姬文月不動聲色將手抽出來,抬手捋了下秀髮,微紅著臉道。
“好吧!不過,我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女孩子來癸水還是要注意的。”夏道明一臉認真道。
“知道啦!”姬文月很無奈地白了夏道明一眼。
這要是換一個男人,敢跟她說這話,估計她都能直接拔劍一把刺死他。
可換成眼前這位男人,她除了羞惱,內心深處似乎還真被溫暖到了!
“伱知道就好!那你先等一下,我去去就來。”夏道明說罷,推門出去。
等他返回時,竟然帶回來了一壺熱氣騰騰的紅糖姜水。
“夏大哥,你……人家又沒說來那,那個!”看到夏道明特意出去,竟然是拿紅糖姜水,姬文月是又感動又羞惱。
“沒來那個,那我剛才一進門,你就扭頭不理我,給我臉色看幹什麼?”夏道明微微一愣道。
“誰讓你跟著梁師父去蒼莽山也不告訴我一聲,害得人家擔心了好些天!你知不知道蒼莽山很危險的?
梁師父門下那麼多弟子,而你不過才拜入他門下一年不到,你為什麼要去?真以為自己很厲害啊!你要是回不來,我,我……”
姬文月越說心情越激動起來,兇器起伏,眼淚在眼眶裡打滾。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我應該告訴你一聲的。”夏道明這才明白過來,心裡不無感動道。
“不是告訴我一聲,而是你不應該去的!”姬文月抹了把眼角淚水,說道。
“是,是,你說的對,我改!”夏道明連連點頭。
這個時候姬文月情緒上頭,肯定要順著她的意思。
見以前一向騎在她頭上作福作威的夏大哥,今天態度出奇的好,姬文月反倒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夏大哥,人家只是擔心你,所以說話有點那個,你不會生氣吧!”姬文月小心翼翼道。
“哈哈,有美女關心我,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夏道明笑道。
“那就好,文月給大哥倒茶喝!”姬文月俏臉微微一紅,幫忙倒起茶來。
窗外細雨綿綿,屋內孤男寡女,對坐而飲,氣氛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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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瀝城局勢越發緊張混亂。
胥家族老胥致濟折戟蒼莽山,還有跟隨胥致濟的五家勢力,除了潛蛟武館,折損也都非常嚴重,甚至有兩家全軍覆沒,沒有一人生還。
胥世雄那一支,情況相對要好很多,但也折損了不少人馬。
這不僅導致胥家實力被削弱,聲望受到很大打擊,而且也使得那些損失慘重的勢力對胥家含恨在心,甚至有些勢力乾脆徹底倒向了林家、丁家和霸刀門三大勢力。
此消彼長,胥家和三大勢力聯盟的衝突越來越頻繁起來。
牽扯進去的人馬,從起先的底層幫派,漸漸把一些有大武師坐鎮的勢力也給捲了進去。
陵州王帳下大將顏彥鋒正帶兵圍攻州城,大戰慘烈的訊息也漸漸傳到了瀝城,使得瀝城更加人心惶惶,惶惶不可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