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這些基地的老大不會起什麼作用後，陳青青找到楚依依，問她有沒有什麼發現。
這段時間楚依依早出晚歸，只有陳青青和小玲知道她去做什麼了。
楚依依對那些人的反應並不意外。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自己也曾是最利己的人，很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楚依依：“那就後天吧。”
陳青青：“不再等等了嗎？”
“有什麼等的，早晚都得死，我看了日曆，剛好後天宜下葬。”
陳青青：……
楚依依摸了摸下巴：“海葬也算下葬吧？”
陳青青沉默片刻，突然說：“你想葬在哪？”
“海里就可以，反正到時候碎成一塊塊的，可能不太好找……”
楚依依倒是難得地很貼心。
陳青青：“你要是想葬在陸地上，我可以派人把你撈一撈。”
“費那個勁？”楚依依一擺手，很是大氣：“我不要了。”
“正好能給海洋做肥料。”
陳青青扯了扯嘴角，卻再也笑不出來。
“確定後天了，你走吧，我還要打遊戲呢。”
楚依依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遊戲手柄，身邊堆滿了零食。
她似乎要把後半輩子的好吃的都吃完一樣。
陳青青沒有說話，轉身往外走。
就在陳青青走到門口的時候，楚依依突然開口：“那個……”
“記得給我燒點紙，如果你方便的話。”
“……嗯。”
.
後日一大早，陳青青本來已經定了鬧鐘，卻被人硬生生吵醒了。
陳青青先安撫了兩個孩子，林柏皺著眉下樓。
沒過一會兒林柏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陳青青只好立刻披上外套趕下樓。
走到樓梯一半，陳青青猛地頓住。
“……”
怎麼這麼多人！？
屋裡幾乎站滿了人，大多都是陳青青不認識的陌生面孔。
不光是屋裡，連院裡也全是人。
還好林柏很快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快步來到她身邊。
陳青青拉住林柏：“這群人都是哪兒來的？”
林柏：“你還記得前天那幾個基地老大嗎？”
“他們把他們基地的異能者全都叫過來了。”
順著林柏的指向，陳青青看過去，果然看見了前天那幾位領導。
他們正坐在沙發上，齊刷刷地朝陳青青笑著招手。
陳青青更懵了。
她擠過人群來到他們面前，一臉茫然：“你們這是……”
“嗨呀，你之前不是說我們得給楚依依加油鼓勁嗎？”
“所以我就把異能者都叫過來了。要不然光是我們幾個老幫菜給楚依依加油，有什麼用？”
“這回多幾個異能者，她也有底氣，海底生物看到了起碼要考慮一下再動手……咋樣？”
陳青青確實沒想到。
她還以為……
“天吶！這是有什麼喜事兒？哪來的這麼多人！”
楚依依一邊尖叫著一邊從門外擠進來。
可剛才還亂糟糟的人群，在楚依依出現的一瞬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眾人齊齊地看向了楚依依。
楚依依呆滯，回過神來戒備地打量周圍。
“……都看我幹嘛？”
離她最近的幾個人上前拉住了楚依依的手：“我們是來給你當後盾的。”
“沒錯！我們一定不會讓海底生物傷害你的，你放心！”
“我們都是異能者，雖然我們的異能沒什麼特別厲害之處……但我們起碼能給你加油！”
楚依依眨了眨眼，然後看向了陳青青。
陳青青無奈地笑了笑。
楚依依：“……”
她突然笑了一聲。
“好吧。”
“不過你們要離我遠一點，不然海底生物會很防範的。”
眾人連連應聲。
又是一個早晨，和上次楚依依談判時的天氣一樣。
烏雲密佈，風雨欲來。
同樣黑壓壓的一群人走向了海邊，楚依依穿上自己最喜歡的衣服，走向沙灘。
直到她的小腿被海水覆蓋，她扭過頭看向那群素不相識卻想要給她鼓勵的異能者們。
“好了，你們該後退了。”
“再退。”
“再退一點。”
眾人已經快退到岸上了，可楚依依還在讓他們後退。
眾人面面相覷。
楚依依這才點頭：“行了。”
她又看向遠處別墅的二樓陽臺，上一次，陳青青也站在那裡。
她揮了揮手，她知道陳青青一定能看到。
無數個攝像頭在楚依依的背後對準了她，等待記錄這寶貴的一刻。
這可是人類和海底生物的第二次正面溝通，馬上就能知道這突然攀升的溫度到底是不是海底生物的手筆了。
與上次一樣，海浪開始變大，楚依依開始站不住腳。
遠處的陳青青拉著小煥的手。
小煥：“媽媽，她很害怕。”
陳青青沉默。
楚依依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小煥抬起頭：“媽媽，她真的要死嗎？”
陳青青無聲地摸了摸小煥的腦袋。
她也希望不會有人死在這個計劃裡。
可……
“出現了！”
人群中爆出一聲驚呼，陳青青的思緒被打斷，立刻抬起頭看向了海邊。
長著無數隻眼睛的海底生物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陳青青拿起望遠鏡，只看楚依依的嘴一張一合，沒人知道她說了什麼。
眾人屏氣凝神，等待著楚依依的談判結果。
小煥突然拉了拉媽媽的手。
“媽媽，她說……”
楚依依轉過頭，看向了陳青青的方向。
“她說……”
“再見。”
“砰！”
陳青青猛地蹲下身抱住了小煥，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不讓他看到血腥的畫面。
可即便如此，小煥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媽媽……她死了，是嗎？”
陳青青一下下輕撫著小煥的後背，視線有些模糊，只看見海邊的血色逐漸擴散開……
彷彿整片海都被染上了紅色。
人群沉默。
人群沸騰。
有人開始四散而逃，他們不敢相信寄予希望的英雄就這麼被海底生物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
還有人堅守在原地，他們一邊尖叫著一邊試圖用異能攻擊海底生物。
卻沒有任何效果。
“我們該怎麼辦？”
幾位基地老大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們沒找到陳青青，只能抓住村長。
村長從震驚中回過神，他雙腿有些顫抖，但還是想起了陳青青的話。
“……大家冷靜，我們先回去再做打算。”
“不必了！”
一道聲音響起，眾人循聲看過去。
小玲被南柯推到眾人面前，小玲微笑著看向幾位基地領導人。
“楚依依和陳青青沒辦法做到的，我有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