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益農呢,比方沂的經驗要多,很快就猜出原因。
於是又問那演員,“霍建畫,真要對戲嗎,我忘了跟你說,糖糖人長得很高,是女演員當中的巨人。”
“沒關係,我撐得住。”
霍建畫更苦的笑。
方沂也被點醒了,反應過來,他自己人長得高,是貨真價實的187,在一堆假187面前,屬於高的有些過頭了,當初拿到姜維這種武將角色,未必沒有身高的因素。
霍建畫呢。
方沂看那演員,但他不給自己當面的機會,遁走了。方沂只能在腦子裡想,在印象中,好像這人要比自己矮一些。
到底矮多少,只是一面,也不記得了。
那個叫糖糖的,說是很高,到底有多高呢?
進去換道具服,叫霍建畫的,雖然比方沂先進去,他卻沒有換衣服,而是在經紀人的幫助下,往自己襪子底下加塞——道具服的鞋,是一種素白的布鞋,平底,只能從襪子上下功夫。
國內第一次見到這種襪子,可能是從小明哥那裡聽說的。
見方沂發現了,經紀人想過來說些不要透露的狠話,被霍建畫拉住了。
這哥們可能也覺得憋屈,一度把墊子拆開了,有要擺爛的趨勢,被經紀人努力勸住。
對男人來說,高度和長度,還有粗度,都是不能比人弱的地方。
結果反而方沂先出來。
也沒時間上妝,臨時戴了長髮的頭套,把先前的長劍背在後面,方沂這人,他平時習慣了冷淡看人,很有種出塵入世的超脫感,以至於應了詩施的評價。
“好像在雲中,好像在身邊。”
理想照進現實了。
眾人都微張著嘴,李果立說了句,“我叼。”
要和他對戲的糖糖,也就是柳蜜口中的傻白甜,也在這裡了。
真的長得高啊,比柳蜜,詩施這些明顯高一些,連劉天仙都要差她一點。
蔡益農介紹說,“糖糖,身高172,但是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圈子的浮誇風,一切都是假的;172這個身高,男的肯定是報高了,女的就是往矮了報;糖糖以前說自己只有168,因為怕拍不到戲,但比那些168卻說172的男星的高太多了,你想想那多諷刺,現在不得不報回去。”
“我之前還擔心,她怎麼和人搭戲,難道男演員要踩高蹺,我們是古裝戲啊,你來了,我就不擔心了。”
兩個人站在一起,真正的讓女巨人臉上天真的表情,顯得不那麼突兀起來,甚至顯得小鳥依人。
因為是央戲的學姐,兩個人都有親近的意思。
說了陣央戲的校園生活。
又談到央戲最近的校友配音表演,方沂說差了女孩子,讓她去試一下,糖糖呢,連連擺手,“我就不要上去丟人現眼啦~”
她伸出一截食指,遙遙的在空中點,“你現在,是我們央戲的大名人了,不像我,我哪裡好意思回去!”
接著呢,又要教方沂魔都話。
方沂說一句話,這老姐能說三句,論話癆的程度,可能只有劉天仙有的一拼。
而且,她一說到高興的,就捂著嘴,笑的彎腰,跟一小女生一樣;可是,偏偏這是位女巨人。
——霍建畫換好衣服,出來就見到彎腰的糖糖,當時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等她站起來,霍建畫整個都呆了。
方沂發現這位老兄,已經是臨時竄高了一截了。他異常高的腳脖子騙不了人。
接到的對戲劇本,偏偏又是天真浪漫的少女,碰見了不諳世事的男主角,兩人一個對視,從蹲下到站起。
本來是很美的場景。
糖糖跟那人蹲下了,她下意識看霍的腳,起來了第一時間不是說臺詞,而是結巴的說,“你腳跟兒要露出來了。鞋沒穿好!”
“導演,他沒準備好,要重新來嗎?”
看戲的幾人,包括方沂,都忍不住發笑。
霍建畫面色通紅,說了幾句話把糖糖搪塞過去,再演。
結果狀態已經大不如前,說實話,當糖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這個試鏡已經進入到垃圾時間。
怎麼會有這麼天真的人啊。
真的不知道那是增高墊嗎?
方沂划水的演了一下,走過場,成功拿到角色。
蔡益農把已經準備好的劇本給他,“你接下來還有戲拍嗎?我是說不是我們的。”
“有。”
“特別忙?”
“不至於。”
蔡益農說,“其實你一來,我看到你,就定下你了……”她看旁邊的導演李果立,“只是果立不同意,他怕你是長得好看的花架子,肢體不協調,等你那一套打下來,我們都心中都定下了。”
李果立露出粗鄙的笑容。
方沂向這兩位道謝。
蔡益農接著說,“你要是去拍別的戲了,只要時間安排的過來,我也儘量的讓劇組遷就你……只是,柳蜜也在拍其他人的戲,她經常不在劇組,我們要根據她的時間來遷就,假如你也像她一樣,我們就安排的很困難。”
方沂只能感慨,柳·勞模·蜜太拼。
自己又寫劇本,又拍戲又導戲的,竟然還不如柳蜜的時間趕。
到劇組報道後,當晚,方沂拿到劇本,就住在橫店內。
這一次他的住宿條件,已經比拍《新三國》安排的好得多,劇組統一安排在某星級酒店。
也有橫店本身旅遊業發達的原因在,橫店是影視第一城,當地政府,國企,和部分民營企業,很早就定下旅遊資源開發的目標。
配套的商業設施齊全。
因此,在橫店,娛樂消遣的活動也很多;演員只要願意出去玩,不管是好說的還是不好說的,不會覺得無聊。
眾多娛媒,也是在這裡,蹲點抓到了諸多爆料。
方沂自認為是優秀的演員,回房間後,一直在看《劍三》劇本,分析撰寫“徐長卿”的人物小傳,結果,沒看多久,柳蜜來敲他門。
“方沂,我們出去玩吧。”
開的慢了些,柳蜜當頭問,“你在酒店幹什麼,和人談劇本嗎。”
不讓方沂回答,她跑進去巡視了一番,才出來,揹著手踱步,“方沂,你很老實。”
方沂說,“現在出去,你不怕記者亂說嗎?”
“哦,我多叫幾個人,這樣記者就扯不出什麼淡了;等等,方沂,你今天見到了那個傻白甜,你覺得我的觀點怎麼樣。”
方沂露出複雜的表情,沒有直接肯定柳蜜。
於是柳蜜自信的笑,“果然,你不好說是吧,我就知道,她果然是傻白甜。感覺是那種沒什麼心機的,我以後要發展她,成為我的好姐妹。”
又低下身子,扒著門口,“方沂,你不會喜歡這種型吧?你們央戲的老師姐!”
在“老”的字上拖長音。
繼續沒回答。
柳蜜說,“你肯定不會喜歡這種型。”
“那我們去找他們吧,多喊幾個出來,哦,我看你太累了,你就去喊胡戈吧,他在哪你是知道的,其他的好幾個人,我就幫你忙,我實在是對你太好,總是體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