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茜床單扯下來擋住床架下的空隙,然後讓伍鑽進去,接著自己再滾進床底,和伍並排趴在床下。
劉少爺和青黛坐在床上。
安茜又掀開床單,探出頭叫了一聲:“青黛,你過來。”
青黛從床下下來,跪在床邊俯下身問道:“怎麼了?”
安茜回道:“等會如果劉少爺受到襲擊,你感覺下那東西從那個方向襲過來,就用手去擋住。”
“這……”青黛不自覺皺眉露出為難的樣子,“我擋不住的。”
“沒關係,不是真的讓你擋。主要是想看看它能不能碰到你,不出意外的話它應該沒辦法對你做什麼。等你摸完後記得給我個訊號,我會出來救你們的。”安茜解釋了下原因並且做了保證。
青黛點點頭回到了床上和劉少爺並排坐著,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半個時辰後。
屋外的燈滅了幾盞,沒有點燈的屋內昏暗一片,只餘幾束紅光從紙糊的窗戶透進來,倒顯得幾分陰森。
床上的劉少爺和青黛一直沒有動靜。
床底的安茜撩了下簾子,小聲催促道:“你們在等什麼?快開始。”
劉少爺和青黛同時被嚇了一跳,身子一顫,卻還是遲遲沒有行動。
在恐懼之下,被安茜逼著親熱,他們實在是無能為力。
“快快快。”安茜又催促一聲。
青黛扛不住壓力,往前挪了挪,親了劉少爺一口,劉少爺不情願地回親了一下。
他們兩這被迫的模樣,讓安茜覺得自己就像是無良主人,逼著家養的寵物不顧健康去配種。
但事出有因,管不了那麼多了。
安茜扔下一句“投入一點,要真實。”後就把簾子重新放下來,等著他們把無鬼吸引過來。
安靜了片刻。
伴隨著“咯吱”一聲,床上的劉少爺和青黛躺下了,透過床板,隱隱能聽到上方傳出有些猶豫的親吻聲。
安茜沒多在意,她豎起耳朵聽著除親吻聲外的聲響。
門口沒什麼異動。
就這麼等了一會兒,扭頭看向身側的伍,小聲問道:“你感覺到什麼沒?”
床下狹窄,雖然縱深是足夠不至於憋悶,但橫向藏住兩個人就有些擠了,安茜和伍的肩膀疊在一起,她剛剛一扭頭,鼻尖蹭過臉頰,幾乎是貼著伍的耳朵在說話。
伍的呼吸頓了一下,他不自然地偏了偏頭回道:“……沒有。”
“行吧。”安茜轉回腦袋,接著細細聆聽房間內的一切響動。
上方的聲音逐漸曖昧了起來,有衣服脫下的簌簌聲,可能是介意在床底下躲著的兩人。他們的動作都隱晦的、輕輕的。
但洩露的情慾遮掩不住。
門口處不知不覺間多了些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糊在木門上的紙有片刻的異響。
“…來了。”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把音量壓得很低像是在囁嚅著。
安茜打起精神,等待著那東西發起襲擊。
奇怪的是,從門口到床邊不過是幾步的距離,但劉少爺遲遲沒有尖叫,也沒有受到襲擊的跡象。
是她搞錯了?窺視不是觸發條件?
安茜很想順著床單和地面之間留出的縫隙向外看去,但這一下卻也是偷窺的舉動,在沒弄清情況之前,她不敢輕舉妄動。
“你……!”劉少爺忽然開口,“別揪我的頭髮。”
青黛沒有回話,但她的身體僵住,屋子裡本就不多的響動徹底消失,陷入寂靜。
片刻後,才聽到青黛戰戰兢兢地開口:“劉少爺,我、我的手…在這兒。”
短短兩句對話,卻帶來了毛骨悚然的恐懼。
“啊!!”劉少爺一聲尖叫,床嘎吱一聲巨響。
床板都向凹了一下,差點壓在安茜的後腦勺上。
聽到劉少爺的尖叫,安茜沒有就這麼出去,她在等著青黛先動,來驗證自己的猜測。
“啊啊!”青黛也跟著尖叫,她和劉少爺的聲音混在一起,一高一低還配合得挺不錯。
但把安茜心急得不行,她一直在心裡祈禱著,青黛千萬別忘了她剛才囑咐過的事,一定要去試試那東西能不能碰到她。
還好,青黛的抗壓能力比劉少爺強上不少。
一陣尖叫過後,青黛按照安茜的話,強忍著懼意伸出手擋在劉少爺身前,閉上眼睛胡亂揮著胳膊,掃過劉少爺面前的一圈。
“沒有!我什麼都沒摸到!”青黛喊了一嗓子,是說給床底的安茜聽的。
得到訊號,安茜立即從床底下鑽出來,看向床上。
床塌上劉少爺剛剛被掐過一次的脖子又被掐住,不過這一次,他連掐著他脖子的手都摸不到,只能慌亂失措地摸著自己的脖子,體會著呼吸困難漸漸窒息的恐懼感。
這隻無鬼沒有利用物品來攻擊劉少爺,安茜一時間無法下手。
她掃視著床上一圈,在劉少爺腦袋的斜上方發現一個反著光的小圓球,定睛細看竟然是一顆眼球。
就這麼拖著一條血紅的神經,漂浮在半空中。
安茜舉起修正液刺了過去,但那顆眼球不知怎麼察覺到了安茜的動作,迅速向一邊躲開,同時劉少爺脖子上的壓迫感也消失不見。
浮在半空中的眼球正是這隻無鬼的。
不知什麼原因它顯露出了一點真身,一時半會兒無法恢復成無形無影的模樣。
黑白分明的眼球注視著安茜,黑色的瞳孔挪動少許,看向門口。
它知道顯露出真身對自己的不利,想要逃走。
無鬼只顯露出一顆眼球,身體其它部位還是摸不著看不著。
安茜想要在眼球上點上修正液的難度很大,她等待著,在眼球向後一轉的時候再次撲了上去。
沒有成功,她撲了個空摔在地上,白色的修正液落在地面。
安茜連忙想起身再嘗試一次,不過那顆眼球逃得快,已經要順著門縫擠出去了。
伍在這時動了手,化出風刃擊中眼球,直接把眼球切成了兩半落在地面,眼球中的組織液噴出灑落一地。
眼球從它身體上剝離,雖然帶來了劇痛,但也更好的讓它脫身,從屋子裡跑了出去。
安茜上前,拿著桌上的布包裹住眼球撿起來,再用修正液點了一下。
修正液只給出「破碎的眼球」這個答案,沒有再提供其它資訊。
“它…它走了嗎?”床上的劉少爺聲音嘶啞地問著。
安茜回了一句:“走了,但可能還會再來找你。”
劉少爺一聽這話,氣不打一出來嘶吼著:“你不是說有辦法解決嗎!”
“是有辦法,但需要時間。”安茜應付著劉少爺,轉頭看向青黛。
青黛瑟縮了下肩膀問道:“怎麼了?”
安茜問道:“你有沒有什麼心上人?或是有沒有那個客人暗戀你許久?”
“沒有沒有。”青黛迅速搖了搖頭,“我是今年才來的,第一個客人就是劉少爺,之後也沒接過其他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