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敢？
林秋月徹底傻眼了，周圍這麼多人看著，她怎麼敢做出這麼無禮的事情，不擔心旁人說她粗俗無禮嗎？
林清歌沒有理會一身五彩繽紛的林秋月，抬手扯了扯被茶水打溼的裙子，眉頭微微皺起。
“歉不用道，錢可不能不還。一年五百兩，十五年就是七千五百兩。另外還有城北的兩間鋪子，價值不高，每年也各有三百兩的進項。加起來就是一萬四千七百兩，林夫人結算一下？”
她說著不忘將賬本拿出來：“記錄都在這裡，童叟無欺，大家都可以看。”
被周圍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林夫人臉漲得通紅：“這些本就是準備等你長大了交給你。”
“我都成親了，應該是足夠大了。”林清歌頓了一下，故意反問，“該不會堂堂相府拿不出這麼多銀子吧？”
騎虎難下的林夫人，只能差人回相府去拿。
等拿到銀子之後，林清歌仔細數了一遍，暗道今天這遊園來得是真值。
她喜滋滋站起身，轉頭看向玖先生的小廝：“今日的冬雪圖是不方便畫了，只能下次了，還請你轉告玖先生。”
小廝一一應下，態度很是客氣。
旁邊的蘇雲亭看了眼面色不斷變化的林夫人和林秋月，看熱鬧不嫌事大地來了一句：“少夫人，你現在這樣出去未免有點失禮。不如你和林二姑娘，一起去換了衣服再走。”
只是換衣服嗎？
林清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蘇雲亭，總覺得他是話裡有話。
不過她也不認為他會害她，就沒有拒絕，點頭應允。
當下夏園的侍女帶著她們離開，八月立即跟了上去。
“少夫人，我跟著你去吧。”
林清歌看了她一眼，沒有拒絕。
她們跟著侍女到了距離竹屋最近的客房，林秋月閃身快步進入了靠北的房間，林清歌挑了挑眉進入了靠南的房間。
裡面早已放了一條青綠色的長裙，她拿起來準備更衣，八月卻倒了一杯茶送到她手邊。
“少夫人，先喝杯茶潤潤喉吧。這麼長時間，你也累了。”
林清歌湊近聞了聞，冷笑一聲：“你跟了我這麼久，也辛苦了，這杯茶就賞你了。”
“奴婢不敢。”八月被嚇了一跳，察覺到林清歌盯著她看的眼神，又立即低下頭，更為恭敬地將茶杯遞過去，“您是主子，奴婢是奴才，哪裡敢動您的茶水？”
“不敢嗎？”
林清歌冷笑一聲，不等八月有所反應，抬手一個手刀就落在八月後頸。看著她眼皮一翻軟軟倒地，林清歌伸手穩穩地接住了那杯茶。
“這可是好東西，灑了就沒有好戲看了。”
她打了個呼哨，後窗響起了淅淅索索的聲音。
下一秒，十七利落地翻身跳了進來：“少夫人，你果然是料事如神啊！”
今天聽了太多的吹捧，林清歌早已麻木，不過還是禮貌性地回覆了一句：“你跳窗戶這種事情，也很熟練。”
十七：“……”
她不是發現，他曾經偷偷地給楚南楓送東西了吧？
林清歌沒有注意到他面上的異色，走到門外看了眼，就發現窗邊躺著一個瘸腿的老男人，眉梢挑起。
“死了？”
“沒有，只是暈過去了。”
“好，這杯茶記得給林秋月灌進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最在行。
可走到門口，她又回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八月。
十七立即詢問：“少夫人是覺得她無辜？”
“我要是中計了，誰會覺得我無辜？”她眯了眯眼，“你把她送回將軍府，等明天再將她和與我一起到楚家的人，全部送回林家。”
“是，少夫人。”
林清歌走出客房，就發現方才帶領她來的侍女已經不見了。
夏園的人，應該不是林家能指使的。
她低頭思索，卻不想前面突然出現一個人，她來不及反應直接撞了上去。
“抱歉。”她還沒有抬頭就開始道歉，可她後退一步抬起頭之後就發現，眼前的人正是雅園的主人玖先生。
他身形筆挺端正，縱然面具遮住了容顏，但是一身剪裁合身的藏藍色長袍卻襯得他貴氣十足。
尤其是衣服同色髮帶豎起的馬尾，讓她明白了什麼叫少年氣，而不是長髮娘炮。
她快速掃了一眼之後收回視線，微微一福：“玖先生。”
“幾日不見，怎麼變得如此拘謹？稱呼都變了。”楚南楓挑眉。
林清歌蹙了蹙眉心：“你之前說你叫風南初，現在又被稱為玖先生，確實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一個代號而已，你隨意就好。”
能讓周承漳都低眉垂首的人，竟然脾氣親和？
她心底還在狐疑，他已經開口說道：“你可以和他們一樣稱呼我為玖先生。”
“玖先生。”
“少夫人要去哪裡？若是沒事，不如我帶你到處看看？”
“有勞先生了，只是孤男寡女，瓜田李下，還是算了。”
她疏離的態度，讓楚南楓很是意外。
平日裡在房間裡，她是什麼都敢說，想不到在外面如此注意男女大防。
“少夫人，你不找個合適的地方藏起來，怎麼看好戲？”
林清歌當下不再多言，跟著他離開了。
有好戲不看，她不白折騰了！
……
涼亭。
林清歌和林秋月離開之後，周承瀚等人也去賞荷了，林夫人自然不可能繼續呆在竹屋，就去了旁邊的涼亭休息。
她茶都喝了好幾杯了，也沒有等到林秋月回來，心下很是不安。
但是她一想到自己的設計，又覺得絕對不會出問題。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她故意說道：“你們幾個去看看，兩位姑娘怎麼還不回來。”
說著她也走出涼亭，不過她沒有直接去附近的客房，而是到處走。
遇到人就問，幾乎讓整個夏園都知道林清歌和林秋月不見了，甚至驚動了夏園的管事。
不過這麼一鬧，很快就有小廝傳來訊息：“找到林姑娘了，在客房。”
“是清歌吧？這丫頭自小愛睡覺，肯定是累了，就睡著了。”林夫人看到小廝有些尷尬的面色，就知道事情成了，於是催促小廝帶著她們去客房。
等到了客房門口，果然聽到裡面傳出一陣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