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秋聽見南玥的話哭得更厲害了。
“玥玥……”
“你瞭解你的妹妹，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可你還是這麼做了。”
南玥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她很努力不讓它們流下來。
南秋被說得無地自容，她當然瞭解南春了。
南春懶惰又自私自利，她甚至想象得到，南玥在她手裡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對不起……”南秋除了“對不起”，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我很努力了，我給她每個月兩千塊，要她將你視若己出，也答應她，等小珩長大了，會認她，希望她對你好一點。”
南秋哭得泣不成聲。
南玥看著她，從她的眼淚裡，她終於得到了些許慰藉。
她的母親還會為自己流眼淚。
“我沒有想到她會那麼對你？哪怕看在錢的份上，她也應該對你好一點啊，媽對不住你，玥玥。”
南玥抬頭看著天花板，努力吸了口氣。
“她已經去世了，還是為了我，我不想提她了。”
過去的，她一點兒都不想記起來。
南秋拿著紙巾擦了擦眼淚，“玥玥，是媽對不起你，媽將來一定好好補償你，你再給媽一段時間好嗎？媽一定，一定會救你出苦海的。”
南秋到現在都不知道南玥嫁的人是宮北宸。
南玥也不想說，擔心惹出別的事端來。
“你這些年受苦了。”
“為什麼你這些年從來沒有看過我？”南玥不解。
南秋和南春交換了孩子之後，她幾乎就沒有出現過。
以至於南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個姨媽。
“我經常會做夢，夢見你喊我媽媽，哭著喊著媽媽抱我，可是我沒辦法回去，我擔心小春要跟我把孩子換回來，擔心方家知道這件事。”
南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絲毫沒有了昔日貴婦的形象。
“對不起，玥玥，媽真的好想你。”
南玥垂眸，沒有再看她。
南秋哭了好一陣子，斷斷續續說起這些年自己的不容易，還有對南玥的虧欠。
她說了不知道多少個“對不起”。
南玥終於把手伸了出去，南秋喜出望外。
好一陣子，她的情緒終於平息下來。
“玥玥，你相信媽，等小珩當了家，拿到了他的那份股份，一切就塵埃落定了，媽虧欠你的一定都給你。”
南玥卻搖了搖頭，“不用了。”
有些東西是註定彌補不了的。
南秋擦了擦眼淚，“這件事你可千萬要守口如瓶，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南玥看著南秋，有一些恍惚。
“一旦交換孩子的事情被發現，我，小珩，還有你就全都完了。”
南秋說得很沉重。
南玥不覺得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方家大小姐這個身份，她並沒有什麼感覺。
“我知道了。”
“我知道確實委屈你了，你本來是方家的小姐，應該生來衣食無憂的，可是，方家的局面太複雜了，即便是你回到方家，可能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聽見這話，南玥心裡有點兒不舒服。
她並沒有想回到方家，認祖歸宗什麼的。
“你是怕我想要千金小姐嗎？”
南秋當然是害怕，那可是方家，誰能抵擋得住一個千金小姐的誘惑呢，所以她要和南玥講清楚。
因為當前的局勢，方家的千金不是什麼好事。
“那你不用擔心，我想要的……”
只是一個媽媽而已。
南玥沒有說出來，“我並不想要什麼方家千金，我對現在的生活挺滿意的。”
這倒是讓南秋有些意外。
“我先回去了。”南玥站起身來，想要向外走。
南秋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從包裡掏出一張卡來，“這卡里有十萬，你先拿著去用。”
南玥看著手裡的卡，覺得有些可笑。
“不用了，我不缺錢。”
南秋見南玥的態度淡淡的，也不好強求，便把手收了回來。
“你要是遇見什麼難事，就給我打電話，我想辦法幫你解決。”南秋頓了頓接著說：“咱們母女還是儘量少見面，我擔心方家……”
“知道了！”南玥打斷了南秋的話，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南秋心裡難受得很，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等南玥離開之後，她才戴上帽子和墨鏡離開。
她們都不知道的是，有人正躲在暗處觀察著她們母女。
其中一人在看見南秋離開之後，也立馬離開了，他去了一個地方，一進門就開始彙報。
“南秋鬼鬼祟祟的，今天見了一個女孩，那女孩長得和南秋年輕時候一模一樣！我覺得十分蹊蹺。”
“一模一樣？你看清楚了？”那男人坐在椅子上抽著煙，噴雲吐霧的。
“沒錯，確實很像南秋年輕的時候，我看那女孩好像是哭過，南秋戴著墨鏡倒是沒看出什麼來。”
“長得一模一樣……”男人嘴裡嘀咕著，仔細想著，“你之前跟著南秋，她家裡有個妹妹？”
“是，已經死了，前段時間辦的喪事，她那個妹妹家有一對雙胞胎女兒。”
“生日呢？”
“只比方如珩小了一天。”
男人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該不會這個女人來了一招狸貓換太子吧？”
男人拿著煙站起身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你確定看得清清楚楚？”
“清清楚楚，我見過南秋年輕的時候，長得真的很像。”
男人聽見這話，突然大笑起來，“好你個南秋，你竟然來這麼一招，把我們方家當猴耍啊！”
“可是也不一定啊，外甥女長得像姨媽，也說得過去，哪個當媽的捨得把自己的孩子送給別人呢？南秋到底還是心軟些。”
“這個女人聰明，但是也心軟，你說的沒錯。”
一時間兩個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男人搖了搖頭，再一次坐了下來，“我那個短命的表哥去的早，即便是不是親生的，也沒辦法做親子鑑定了。沒有證據……”
“確實，反正都是他們家的人，只要她一口咬死了方如珩就是方家的種，確實不好辦。”
兩個人在房間裡一直想對策。
“不如這樣，我們設個局。”
“什麼局？”
“讓南秋自己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