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寶琴摸著肚子看向姜馨玉正要開口前，姜馨玉先揭起了她的短，“你大舅媽說是你給你大舅說的劉老三家藏了田妮和好東西，你是咋知道的？”
看著姜馨玉懷疑思量的目光，姜寶琴心裡突了突。心裡對大舅母的不滿又多了幾分，啥都往外說，嘴上一點不把門，虧她還幫她兒子避免了瘸腿的命。
姜寶琴面上強作鎮定，遊移的目光暴露了她說謊的事實，“我聽別人說的不行嗎？”
姜馨玉摸著外甥的小臉蛋，好整以暇的問：“聽誰說的？”
她大概知道這姜寶琴是怎麼回事了，她都能從幾十年後到這裡，姜寶琴重活一回有什麼稀奇的？不然可無法解釋她為什麼知道不同大隊的劉老三家的事。
姜寶琴一直以來對她都有種莫名的敵意，雖然不痛不癢的，但是挺煩人的。
姜寶琴實在是找不出理由，見眾人都看著她，她耍賴道：“你管我聽誰說的，這事你家還得感謝我，不是劉老三完蛋了，大娘指不定會被他咋著。”
李秀華哼了一聲：“說那麼好聽幹啥，你大舅是為了偷東西，可別給自己臉上貼金。”
李秀華就看不上姜寶琴以前貼著宋明翰那勁兒，她結婚後回大隊幾次，每回碰到姜寶琴，她都把“我家明翰”幾個字掛在嘴邊，好像她姜寶琴嫁的是個多了不得的人物。不就找了個條件好點的知青？以後能回城嗎？有她李秀華嫁的好嗎？天天得瑟個沒完沒了的。
姜馨玉想笑，姜寶琴得瑟到了心氣同樣高的李秀華跟前，那可真是隻有挨懟的份。
姜寶琴被擠兌走了，李秀華帶著一眾姑娘小媳婦往曬穀場走。
姜馨玉懷裡的小崽子只要大人抱著他走，只要不拉不尿，就乖乖的不哭。
“馨玉，你姐在書店可受人歡迎了，我回回去找她玩，門口排的都是去買書的青年，就為了多看她幾眼。”
李秀華嫁到縣裡也不認識別人，就愛去書店找姜玉珠，剛才那話雖然有些誇張，但姜玉珠確實非常受歡迎，對她有意思的男青年可有不少。
李秀華的話讓其它小媳婦對姜玉珠那個羨慕啊，她們不少人連公社都很少去，更別說縣城了，姜玉珠以後還不是隨隨便便嫁個城裡人？
說著話，李秀華把姜馨玉拉到一邊，“有個叫石進的電工，我都在書店附近見過他三回了，你姐好像不喜歡他。他還問我你姐家是哪的，說想找媒人來提親。”
姜馨玉都把那個電工忘到腦後了，沒想到他還沒放棄呢啊。
“我看石進不錯，他是四級電工，一個月五十多塊，可不老少了。”
姜馨玉挺服氣，那石進是不是逢人就說他是電工，再吹吹工資就能把物件弄到手了。看到沒，現在她姐沒心動，李秀華都不自覺當起說客了。
姜馨玉說道：“我姐不喜歡，多少工資也白搭。”
李秀華搖頭，“啥喜不喜歡的，結了婚不就是過日子，真是不知道你姐腦子裡想啥呢，那石進自己是電工，他爸還是紡織廠後勤處的主任。”
姜馨玉以為李秀華只是對石進了解，沒想到連他爸的情況都知道了。
她沒說太多，石進那麼好的條件都不考慮考慮，說太多隻會讓李秀華覺得她們不識好歹。
這邊姜馨玉和李秀華說著石進，那邊陳秀雲一行人到了縣裡先去和張華匯合，一起和何勇去看了租的房子。
那房子不是筒子樓，是帶著小院子的平房，裡頭住著一個老奶奶和一個十來歲還在上學的半大小子，他爸是汽車站的，經常在外開車。
這租房子也不是有房子就能租，總得看看主人家是什麼樣。何勇和這家人認識，知道那老太太不是個愛斤斤計較事多的，這才把陳秀雲他們帶過來。
出租的只有一間房，這房間還是用紅磚蓋的，地下也鋪著地磚，看起來比鄉下的房子強不少。
姜珍珍覺得還行，和房東商量過後以一個月四塊錢的價錢把屋子租下了。
事情辦好了，眾人又到縣上逛了逛，到百貨商店時正好碰到了在買東西的姜玉珠。
縣裡的百貨商店裡賣的有海帶，想到冬日裡廖廖沒幾樣的菜色，她一下子買了一公斤的幹海帶。
小川是純粹的土包子，陳秀雲專門給他買了串糖葫蘆。
陳正宇是見過世面的人，縣裡百貨商店的東西他也看不上眼，對他來說，這邊的百貨商店和滬市的比真是差遠了。
一行人買了東西坐車回到公社，再走路回隊裡。
天氣寒冷，路邊的電線杆子上還有人在上頭工作。
“姜玉珠”
幾聲大喊直接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
石進在電線杆子上揮著手，笑的露出一口牙。
姜玉珠黑了臉。
這人真是陰魂不散。
最讓她生氣的是他竟然對書店的人說他是她物件，和她同寢的人還給石進創造和她獨處的機會。
不是她實在忍不住發了一通脾氣，書店上上下下從經理到營業員，都認為他和她是物件關係了。
石進慢慢的從電線杆子上下來，“熱情洋溢”的到了近前。
“你們好，我叫石進，是一名四級電工，家裡在縣城，我爸是紡織廠後…”
姜玉珠內心暴躁，面上也不怎麼好看的打斷他，“你該工作去了，石進同志，我記得之前把話說的很明白了，請你以後不要打擾我。”
石進像是沒聽到她的話，看向陳秀雲，“嬸兒，你是玉珠同志的媽吧，我叫石進，是一名四級電工，我爸是紡織廠後勤處的主任，我非常欣賞玉珠同志，並且想和她有下一步的發展，如果可以徵得您的同意…”
“你她孃的給我閉嘴，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說了不喜歡你不想看到你，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姜玉珠實在是忍不住了，石進是把她的話當空氣嗎？好像周圍別的人都同意了，她就一定會被裹挾著嫁給他似的。
甭說陳正宇了，陳秀雲和姜珍珍都是第一回聽她那麼憤怒、大聲的罵人，還罵了“你他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