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江總說,我幫你你就可以幫我,現在呢……”
楚瑾言皺眉斜他一眼,拉拉領帶靠到沙發背上。
“現在,我被江律趕出天寧,資產全部被凍結,想出國都出不了,江總卻對我不聞不問,您就是這麼幫我的?”
江衡抬起右手,助理立刻拿過準備好的支票,送到他手裡。
將支票送到楚瑾言面前,江衡抬抬下巴。
“這些錢,夠嗎?”
楚瑾言眯起醉眼,湊過來看看他手中的支票。
看上面的數字,他的酒都醒了一半,伸過手想要接過支票。
江衡手一抬,在他拿到支票之前,將支票拿開。
“我可以送你出國,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但是在你走之前,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很簡單。”江衡將支票遞到他面前,“我要江律……徹底消失。”
楚瑾言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手掌。
“想讓我幫你殺人,你瘋了吧你?”
“呵呵……”江衡輕笑,“同樣的事情,楚總之前不是也做過嗎?寧惜的父親之所以躺在ICU,不就是你的傑作嗎?”
“你……”楚瑾言眼底閃過慌亂的神色,“你別瞎說,寧致遠出車禍就是意外,和我可沒有關係。”
“你也可以讓江律是一個意外。”江衡道。
“這點錢就想讓我幫你殺人,江總也未免也太看我楚瑾言了。”楚瑾言冷哼,“我的命還沒有這麼不值錢。”
“是嗎?”江衡抬抬下巴。
站在旁邊的助理,抬起右手,將手中的檔案摔在楚瑾言身上。
“這些是你買兇殺人想要除掉江律的證據,如果我們把這些交給江律,或者警方,楚總下半輩子就只能在監獄裡待著了吧!”
楚瑾言抓過身上的檔案,翻開看了看,頓時面色慘白。
“你們……你們陷害我?”
“誰能證明是我們陷害你?”江衡聳聳肩膀,“這上面的轉賬記錄,可是全部來自你的賬號。”
楚瑾言從檔案上抬起臉,猛地向江衡撲過來。
“你這個混蛋,我和你同歸於盡!”
旁邊的兩個保鏢立刻撲過來,一左一右將他拉住,按在江衡面前的地毯上。
“你不過就是我養的一條狗,如果想好好活著,那就要乖乖聽話。”
江衡接過助理遞過來的酒杯,慢條斯理地晃了晃,淺啜一口酒水。
“現在,我給你兩條路選。第一,幫我除掉江律,我送你出國,後半輩子我包你衣食無憂,花天酒地;第二,我把這些交給警方,你乖乖地在監獄裡度過下半輩子。”
楚瑾言氣惱地想要掙脫,無奈被兩個高大的保鏢按著,他動都動不了。
臉挨在地毯上,他吃力地注視著坐在沙發上的江衡。
“我只數到三。”
江衡取出手機,撥通報警電話,將手按在撥出鍵。
“現在……倒計時開始。3、2……”
眼看著他就要按下撥出鍵,楚瑾言終於忍不住,吼出來。
“不要,我……我答應你。”
“很好。”江衡抬抬右手,示意保鏢將楚瑾言放開,“三天之內,江律消失,我會安排人送你出國,給你一個新身份。”
將楚瑾言從地上拉起來,江衡伸手幫他理理衣領。
“別和我耍花樣,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抬手甩開他的手掌,楚瑾言轉身走出包間。
江衡向兩個保鏢做個手勢,“你們兩個,悄悄跟著他,別讓他耍花樣,必要的時候,你們也可以幫幫他的忙。記住,乾淨利落一點。”
兩個保鏢答應一聲,追出包間。
“江總!”助理抬抬下巴,“您真的相信他會聽話?”
“當然不相信。”江衡晃晃手中的酒杯,“但是……我們需要一個替死鬼!”
想要除掉江律,他有無數種方法。
但是,想要除掉江律,還不讓父親起疑心,江衡就必須加倍小心。
眼下,楚瑾言已經被江律逼得走投無路,無異於一條瘋狗。
瘋狗咬起來人,可是不管不顧的,他剛好可以利用楚瑾言掩人耳目。
只要事情成功,他就可以把一切都推到楚瑾言身上。
……
……
從夜色KTV出來,楚瑾言抬手抹一把唇角上的血。
開上自己的車,一路橫衝直撞地開回楚家別墅。
客廳裡,楚家父母和楚瑾晨都在。
看到楚瑾言,三人立刻迎過來。
“瑾言,聽說他們把你趕到天寧了,真的假的?”
“這兩天怎麼打電話你都不接,這一身酒氣,你去哪兒了?
“是啊,哥,今天我們去商場,信用卡里的錢都被凍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
錢錢錢!
他們除了朝他要錢,還會做什麼?
“都他媽閉嘴!”楚瑾言不耐煩地打斷三人的質問,“沒錯,我被趕出天寧了,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馬上就要去坐牢,你們以後休想從我這裡拿到一分錢,你們滿意了嗎?”
推開面前的母親,楚瑾言沉著臉走上樓梯,走進自己的房間,重重地摔上門。
心裡一團邪火,燒得他幾乎要爆炸。
抓過桌上的杯子、電腦……
他一樣一樣地狠狠摔在地上,還覺得不解氣,氣惱得又重重跺了兩腳。
注意到地上,相簿裡掉落出來,他和寧惜的合影,楚瑾言停下動作,彎下身小心地從玻璃碎片裡撿起那張照片。
那是他追到寧惜之後,兩人一起出去旅遊的時候,在國外海邊拍的。
寧惜一手扶著遮陽帽,一手提著裙子,依偎在他懷裡,笑得燦爛無比。
注視著照片裡的寧惜,楚瑾言抬起手掌,輕輕撫掉照片上的菸灰。
從小到大,父母就希望他出人頭地,他也一直以為自己一定會成為人上人。
現在想起來,他將近三十年的人生裡,最快樂的日子,其實就是和寧惜在一起的那幾年。
如果他沒有貪心地想要吞下整個天寧,如果他當初沒有做過那些事……
或者,他們現在還會快樂地在一起。
可惜,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楚瑾言捏著寧惜的照片,無力地蹲下身。
“小惜,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被他們逼的……他們整天都在說錢,要很多很多錢,我也是沒辦法,你知道嗎?”
照片裡,寧惜依舊笑著,無聲無息。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是在嘲笑我嗎?”楚瑾言猛地抬起臉,“其實你和所有人一樣,都看不起我對不對?說我比不上江律,我哪裡比不上他,不就是因為他投了一個好胎嗎?”
“你們想讓我進監獄,你們想毀了我……”
“不可能!”
他不要在監獄裡過一輩子。
他不能這樣認輸。
注視著照片裡的寧惜,想象著寧惜和江律在一起的樣子。
楚瑾言握著照片的手指,一點點地收緊。
一對充血的眼睛裡,一點點地染上瘋狂而猙獰的表情。
“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你是我的,就算是死也要和我一起死,你想和江律開開心心地在一起,休想……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