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此話一出，圍觀者一片譁然。
什麼意思？
林管事說謊了？
沒有見到靈石？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這事就大了。
趙無疆混在人群中，林宇已經悄然調動了修為。
“你當然沒有見到靈石。”林管事捻動痣上的毛，面無表情：
“靈石都被你爺爺輸光了，你們又怎麼可能見得到呢？
至於你爺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你一個孩子，又清楚多少？”
“你胡說！你胡說！你是壞人，你胡說你胡說！”孩童眼淚鼻涕橫流，他無助看向圍觀的人，期許有人能幫幫他。
“啪。”
一個儲物袋落在老者屍體上。
林管事嘆了口氣，道：
“胡說也好，真的也好，但你爺爺犯的錯，不該由那些村民承擔。
這裡面的靈石，算是老夫的補償，補償之前一怒之下施得重手。
你帶回去，給村裡的人吧。”
“來人。”林管事接連嘆了口氣，喚來一個僕人：
“送這孩子回去，裡面的靈石，務必要親眼看到送達那些村民手中。”
僕人稱是，上前一把抱起哭鬧的孩子，撿起靈石。
孩子不斷掙扎，捏拳頭使勁捶打僕人，但都無濟於事。
哭鬧聲愈來愈遠，逐漸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林管事這才拱手抱拳，略帶歉意看向眾人：
“讓諸位看了個笑話，但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老夫依舊會忍不住出手教訓這種人。”
圍觀者得知事情的真相，不少人搖頭嘆息。
“哪裡的話，林管事，你也是無奈之舉。”
“雖知人皆有劣性，但不曾想在這大災之下，看著老實巴交的老東西，居然做出這種事情。”
“城主府縮衣節食，卻見到這樣的局面，如果是我，估計都要寒心了。”
“......”
林管事抱拳，又命人將老者的屍體抬走，將大門前的血跡清理乾淨。
很快，大門前只剩下點點猩紅的小點，又很快，血點被大雪掩埋，乾乾淨淨，什麼都看不到了。
圍觀者和林管事簡單寒暄著，攀附交談著。
趙無疆和林宇早已不見蹤跡。
人群漸漸散去。
林管事轉身回到城主府內，大門砰一聲被關上，在大雪之下顯得格外沉悶。
他捻動了一下下巴右側黑痣上的毛髮，快步向著裡屋行去。
穿過前廳，穿過長廊，來到城主的屋舍前。
還未靠近，他便能感受到濃郁至極的靈氣在屋內盤旋。
“老爺，那賤民，小人處理，那孩子，小人也命人去處理了。”他彎腰，恭敬站在門前。
“做得很好。”屋內傳來一道厚重又虛浮的聲音，同時隱隱傳來幾聲嬌笑。
林管事面容還未湧上喜色，就聽到裡面又傳來冰冷的斥聲：
“但這樣的事，沒有下次。”
“是。”林管事眼眸微顫，將頭埋得更低。
————
“大哥哥，我爺爺真的不是壞人，真的不是。”
孩童小臉蛋兒上已經裂開一些傷口，他以淚洗面，在大雪中嚎啕大哭。
這是一片山林，四周都是茫茫的雪，乾瘦的枯枝被白雪壓彎，原先的泥地已是積雪極厚。
在孩童前方，站著城主府的小僕，是位年歲不大的少年。
少年是奉林管事之命，來送孩子上路的。
當然，當著眾人面的措辭，是護送孩子回到村落。
“我知道你爺爺不是壞人。”少年袖袍中滑出一柄匕首，匕首反射白雪，閃爍出寒光。
孩童還在哭泣，全然沒察覺危險到來。
少年神色冷漠，沒有半點憐憫，他沒有高舉匕首，而是樸實無華遞向孩童的心口。
不出意外，下一刻孩童就會倒在他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