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中,女帝翻閱著古籍,聽到趙無疆的腳步聲,頭也沒抬:
“去了這麼久,皇后怎麼樣了?”
“並無大礙。”
趙無疆坐在女帝身旁,靜默等候了一會,他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
獨孤明玥懷孕的事能瞞住一天兩天,但不可能一直瞞下去。
他想了想,還是道:
“獨孤明玥有身孕了...”
“又想用這種伎倆哄騙朕的注意力...”
女帝輕哼一聲,眸光在古籍上掃動不停。
但她遲遲不見趙無疆回應,美眸一抬,看到了趙無疆認真溫和的笑意,心中陡然一顫:
“你可知欺君之罪?”
“無論是從症狀,還是從脈象,都確認無虞。”趙無疆溫和笑意掛在臉上,透著絲絲僵硬與倔強,凝視著女帝。
女帝放下古籍,心神震顫不已,她緩緩調整著呼吸,眉目一瞬湧上冰寒,威嚴無匹道:
“但你知道,她,不能!
她可以權傾後宮,但她腹中的孩子流淌的不是大夏軒轅家的血脈,她就不能懷有身孕!”
“我知道...”
趙無疆笑容並未斂去,只是劍眉越皺越緊:
“但孩子已經來了...”
“趙無疆!朕是當朝天子,這個孩子不是朕的血脈,就不能存在...”
女帝對視著趙無疆的眸子,眸子中的深邃讓她心中諸多情緒翻湧,語氣微微軟了一絲絲:
“你知道不能的……”
趙無疆深吸口氣,語氣顫動:
“獨孤明玥腹中的孩子,若是個男孩,未來便是大夏的太子,儲君...所以你不能接受...
那...萬一是個女孩呢...”
女帝喉中似有嗚咽,她艱難吞嚥口水,一時不知如何言語,當趙無疆說到女孩時,她的心被狠狠觸動。
“如果是個女孩,她就不會搶走皇位...”趙無疆語氣誠懇。
女帝眨了眨修長的睫毛,眼眶似有些溫熱:
“這只是如果,朕不想賭,也不會去賭!”
“難道堂堂大夏就容不得一個女孩嗎?”趙無疆搓了搓手指,眸光凝鍊。
“你說得對!”
女帝站起身來,眼眸通紅蘊著絲絲水汽:
“大夏,容不得一個女孩,容不得一個女子!
朕這麼多年,孤身一人苦撐,他們那幫亂臣賊子可有容過朕這個女子?
若他們知曉朕是女兒身,你覺得這朝堂會如何?
朕不會允許一丁點差池,朕不會允許大夏的基業因為偏差而葬送在朕手中...”
趙無疆臉上的笑意終於不再僵硬,因為已經消失,被盡數斂去,他沉聲道:
“他們容不下你的女兒身,我來!”
“你容得下有什麼用!”
女帝心尖一顫,喉嚨愈發嗚咽不清,她側過臉去,眸中赤紅水潤。
“趙無疆,大夏王朝,軒轅家的血統不可破!”
趙無疆轉身,眸光幽幽:“我只知道,獨孤明玥腹中,流淌著我趙無疆的血脈...我趙無疆的血脈,你容得下嗎?”
趙無疆長長一嘆,向著屋外踏去。
“趙無疆……”
女帝張了張嘴,看著趙無疆離去的背影,複雜洶湧的情緒滂湃而來,一瞬將她淹沒,她癱坐在椅子上。
朕容得下趙無疆嗎?
容得下他的血脈嗎......女帝喃喃,聲音渾濁不清:
“能嗎...能嗎...”
趙無疆走出屋外,回望了一眼女帝,緩緩關上房門。
他就此踏入夜色中。
......
長夜漫漫,女帝在床榻之上輾轉反側,自從遇到趙無疆之後,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感受到夜色是如此的迫人了,就像一張噬人的大網,將她緊緊籠罩。
她想了極多,理智告訴她,獨孤明玥腹中的孩子不能留,那不是大夏軒轅家正統的血脈!
可感性和良知亦是在告訴她,獨孤明玥和孩子,是無辜的。
萬一真如趙無疆所說,是個女孩呢?
朕其實也想容下女孩的……女帝心緒翻湧沸騰,她告訴趙無疆她不能,她說了重話,亦是實話,她不敢賭...
她長長吐了口氣,想要摒除心中紛亂的雜念,可越想越是紛亂。
紛亂的根源,不在於事,而在於人。
如果趙無疆在她心中沒有重要的位子,這件事,根本不算事,她一言就能強勢蔽之。
可趙無疆,對她來說,不知不覺已經愈發重要...
...
夜色下,趙無疆一遍一遍修煉著金剛不壞神功,第二步七魄已經完全喚醒,只差三魂就能完全修煉成功,到時候他必然會在武道上再向前踏一步。
他已經看了金剛不壞神功的後續,金剛不壞神功共有五步,五步修煉成功,便是貨真價實的人間兵器,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他如今只有沉醉於修煉,才可將心中不斷升起的鬱氣壓下。
他在寢宮與女帝產生了分歧,他完全能理解女帝,但正如他所說,他能理解但不會同意。
他趙無疆,會護住一切他想要護住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