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雲傾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又連人帶床移了出來,她幫小寶穿好衣服,把他交給麥冬後,才問甘草:“老夫人那裡有沒有派人來?”
今天早上破天荒的沒有去跟老妖婆請安,她肯定會派人來看她的。
還有今日說開祠堂為兩個孩子入族譜。
安國公爺這支人丁單薄,就安國公府這麼一窩,其他楚家人遠在鄉下老家,聽說是在西南方的一個小鎮子裡,馬車都要走半個月。
所以兩個孩子入族譜,開了祠堂就是。
甘草搖頭:“沒有,只有管家來過。”
鳳雲傾心裡冷哼,讓那白眼狼做嫡次子就不願了,呵,願不願的這世不是老妖婆說了算了,等她先把府裡的糟心事處置了,老妖婆自會來求她。
她問甘草:“林伯來幹嘛,府上又沒有銀子了嗎?”
每次從外面看診回來,都會把收到診金交到公中,隨府上的人支取。
昨天她回來之後,沒有銀子交到公中,這是來問她要銀子了?
甘草氣憤道:“是,夫人,今早二爺又到賬房去取一千兩,賬上沒有那麼多銀子,管家才過來詢問,奴婢告訴他夫人還睡著呢,讓他回去。
夫人,您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掙得銀子都給那些吸血蟲花,他們有手有腳的不知道去掙銀子麼,全府上下都依附著您,您現在有小少爺了,得為小少爺考慮考慮。”
甘草說完,怕得滿臉通紅,一副任鳳雲傾臭罵的樣子,但捱打捱罵她都認為了,不吐不快啊,夫人就是爛好心,一個人養著安國公府幾百口子,還不受那些白眼狼的待見,看不起。
她這奴婢的看著就著急,惹是捱打捱罵能說醒夫人,她天天捱打捱罵都沒有關係。
鳳雲傾看她一眼,知道這丫頭的好心,她道:“知道了,那你去叫林伯把所有的賬本都給我搬過來,還有,派個小廝到昨天的那個破廟裡,問問照顧小寶的那個老乞丐扔在哪裡了,要是能找到的話,就好好的安葬了。”
甘草愣了一下,夫人不罵她,還要查賬了嗎?啊啊啊,真是太好了,她高興得差點蹦起來,她連忙應道:“是,夫人,您和小少爺餓了吧,奴婢這就讓人去傳膳,然後請管家。”
鳳雲傾來到甘草面前,捏下她那張怎麼都掩飾不了的興奮臉:“這麼高興?放心,你家夫人從今兒起,不會養著他們了,都是一窩子白眼狼吸血蟲。還有今日中午我們吃大廚房的,從晚上起我們自己開小廚房。”
說完鳳雲傾拍了拍傻愣愣的甘草:“快去吧。”
“啊,好的,夫人。”
甘草興奮得走路都是飄飄然的,鳳雲傾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這丫頭,那些話她都不知道憋了好久了吧?
她深呼一口氣,從今日起,她絕對不會再養著那些玩意兒。
哼,那個楚雲霄每次都在賬房支取大額銀子,她倒要看看這四年多來他支走多少,以後沒有銀子支了,他又會怎麼樣?
那麼大個男人不出去找事做,專啃她這個寡婦。
“雪蓮你進來。”
鳳雲傾朝屋子外喊了一聲。
她身邊有四個大丫鬟,一個貼身嬤嬤,四大丫鬟是甘草、麥冬、雪蓮和半夏,這四大丫鬟都是忠心耿耿的人。
貼身嬤嬤就是奶孃了,奶孃處置了,還有她的男人和兩個兒子呢,今日就處置了他們吧。
還有她雙雲院裡其他的丫鬟婆子小廝,其中不知道有多少牛鬼蛇神,也一併收拾了。
以前她是懶得把那些人放在眼裡,也根本不在乎他們,任他們在府裡糊來,只要不幹出殺人放火的事情來,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她能掙銀子,就你讓他們貪,反正他們也貪不完。
但現在不同了,這些蛀蟲她一個也不會留。
雪蓮立即進來給鳳雲傾行禮:“夫人。”
雪蓮是四大丫鬟中性子最沉穩的一個,心思也是最細膩的,平時她外出都是讓她看著院子。
她道:“你去把雙雲院所有的丫頭小廝和婆子,全部都叫來,對了,記得把奶孃的家人都叫來。”
“是,夫人,奴婢這就去。”
雪蓮不知道鳳雲傾要幹什麼,但從昨天到現在總覺得夫人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夫人總是在老夫人面前唯唯諾諾,在下人面前也是客客氣氣,一點都沒有當家主母的氣勢,那些下人也不把她當成當家主母,都敢在當家祖母頭上來作威作福。
今日夫人說話做事有了當家主母的氣勢,在府裡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沒有早起去跟老夫人請安。
雪蓮抬頭望了下碧空如洗的天,這天是要變了嗎?
若是,她希望今天夫人將那些刁奴都發賣了,就從那些刁奴開始。
他們在府裡搞得烏煙瘴氣,看著就冒火。
雪蓮走了之後,甘草將膳食送來了。
鳳雲傾看了看今中中午的膳食,兩碗米飯,一碟子炒肉,一盅湯,兩碟子蔬菜。
跟以前一樣,她沒說什麼,這些夠她和小寶吃了,反正這餐吃了之後,晚飯她要另開小灶了。
手中有銀子,何苦虐待自己,便宜了他們。
隨後麥冬把小寶送回來,母子倆吃飯。
正吃著的時候,管家抱著一摞賬本來了。
“放在茶几之上,林伯先在一邊等會兒。”
風雲傾指了指旁邊的茶几。
管家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姓林,大家喚他林伯,他是安國公府的家生子,父親是上一任管家,死後把管家傳給了他。
林伯雖是家生子,人還算正直,平時有什麼看不順眼的,還會提點她一下,只是她不當成一回事罷了。
林伯點頭,放下賬本之後靜靜的站在一旁,偶爾拿眼睛瞟下小寶,見到小寶的模樣後,他大吃一驚。
他也見過在老夫人那裡的楚珏,給他的感覺便是,這兩個孩子應該都是安國公府的血脈,但他又很清楚,楚雲謹早在四年多前就死了,怎麼可能還會有孩子在。
但他沒有死的話,這兩個孩子是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