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私立醫院的主任醫師,帶著負責秦朗病情的醫療團隊聞訊趕來。
快速地檢查一番後,熟練的將病床的固定支架給解開,拖著移動病床,呼嘯的衝向了急診室的方向。
十分鐘,
二十分鐘,
三十分鐘後
手術室的紅燈黯淡了下去,門被開啟,主任醫師走了出來,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解開了口罩,皺著眉頭道,仇小姐,我不是跟你說過嗎?病人剛剛甦醒,身體還很孱弱,經不住風吹日曬,更經不住你們的爭吵!
剛才,就在剛才!
要是再晚上幾分鐘,病人在窒息後大腦缺氧時間過長,就算是救過來了,也是一個植物人,大腦死亡的植物人,懂嗎?!
這傢俬立醫院是隸屬於黑龍會的沒錯。
可並不是所有醫生,都知道這家醫院的底細,也就只有那麼幾個管理層知道詳情罷了。
畢竟,黑龍會在明面上的口碑,可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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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醫師就屬於被矇在鼓裡的那種人,他只擔心病人的病情,根本就沒有想過,站在自己面前的仇九兒,是個一句話就能讓他捲鋪蓋滾蛋的黑龍會大小姐!
我我不是故意的。仇九兒有些崩潰,踉踉蹌蹌的後退,靠在純白色的瓷磚上,一臉的後怕與惶恐,泛紅的眼眶裡面,再次有淚珠流轉。
窒息?
大腦缺氧?
要是再晚上個幾分鐘,就算是救活過來,也是個植物人?
主任醫師的一句句話,就像是將她在往後推攘一般,身旁的色彩在不斷地遞變,由淺白到深黑。
等話說完的時候,仇九兒發現自己,已經處於伸手不見五指的無盡黑暗當中了。
還有你,是怎麼回事?覺得病人的身體好的太快了是吧?一來就爭吵?!
要是你們不想病人好起來,就繼續吵!出了事,也別賴在我們醫院頭上!
主任醫師盯著周則卿,冷冷地呵斥。
他就想不通了,怎麼會有這種家屬?
病人都那個樣子了,還有心思在病房裡面爭吵?是覺得病人呼吸的太痛苦了,想讓他休息一會兒是吧?
周則卿低著頭,默默地承受著主任醫師的責罵,心裡頭,早已經後悔不已。
她比仇九兒要鎮定一些,並沒有崩潰,而是聲音很輕的開口詢問,那秦朗他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因為這次,留下什麼後遺症?
如果仔細端詳的話,可以清楚的看見,周則卿說話的時候,雙手是緊緊地互握著的,指節都被捏的發白了。
並且,她的手臂在顫抖,肩頭也不那麼的平穩,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主任醫師掃了一眼,嘆了一口氣,算是救活過來了,我提醒你們一句,要是再出現差池,你們就另請高明吧!
說完,不等兩女開口,便徑直地走遠了。
啪嗒!
仇九兒從背靠著白色瓷磚的姿勢,緩緩地下滑,最後狼狽的癱坐在手術外的地板上。
周則卿踉踉蹌蹌的用手扶著手術室外的長椅,努力地平息自己的氣息,可越是去壓抑,她身子顫抖的幅度就越是誇張。
就彷彿是不受控制了一般,身體內的激素在這一刻,失去了平衡。
幾個小時轉瞬即逝。
在病床上躺著的秦朗,悠悠轉轉的甦醒了過來。
秦朗!
仇九兒和周則卿異口同聲,同時身子前傾,分別握住了秦朗的雙手,一臉的希冀。
那通紅的眼圈,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渴了吧,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周則卿鬆開秦朗的手掌,轉身將不知道倒了多少次熱水的杯子都端了過來。
仇九兒也是緊隨其後,端著一隻砂碗又坐回了原位,裡面是小米粥,她貼心的輕聲詢問,餓了吧?都過去好幾個小時了。
躺著的秦朗,眉頭忽然緊皺。
你先吧,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重要。周則卿連忙將遞出去的杯子縮了回來。
仇九兒搖頭,先喝點溫水吧,醫生說了,得多喝水,清清腸胃。
不知不覺之間,兩女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這麼幾個小時的時間,竟然都懂的相互謙讓了?
要是一般的低情商在這裡,怕是都快要笑的合不攏嘴了。
可高情商的秦朗,為了以絕後患,並沒有半點開心的意思。
他臉色越來越冷,很是苦難的將頭轉向周則卿,生硬地冷聲,你不是要走的嗎?怎麼不走了,還留在這裡幹什麼?是要將我給氣死嗎?
走!要走就給我走,都不要回來了!
我秦朗什麼時候,沒了別人就活不下去了?!
我
周則卿俏臉煞白一片,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低著頭將水杯放在了櫃檯上,一步三回頭的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可就在周則卿即將離開病房的時候,異況再次發生。
滴嘟!滴嘟!滴嘟!
生命顯示儀再次發出了警報,有紅色的警示燈亮了起來,節奏鮮明。
如果有平行世界的作曲人在此,怕是一眼就能夠看出,生命顯示儀上的波紋,跟《霍元甲》的曲調,有異曲同工之妙!
仇九兒卻不懂這些,滿臉的慌張,秦朗,你別激動啊,冷靜,冷靜一點,醫生說了,你千萬不能激動的
秦朗不說話,只是默默地運轉《吐納決》,同時整個人抽抽的幅度越來越大,就好像是在河裡面被電的大胖頭魚一樣,快要翻白眼了。
剛走到病房門口的周則卿見到這種情況,哪裡還有半點敢離去的意思,連忙飛蛾撲火一般的折返。
可這邊,她剛走到病床前,生命顯示儀上的警報聲就變得逐漸地平緩了下來,不出半分鐘,就停止了節奏鮮明的警報聲。
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上還在輕微抽抽的秦朗,看了一眼周則卿的方向,冷冷地開口,走啊,怎麼不走了!?你之前不是挺想離開的嗎?
要走就走,趕緊的,別以為誰離開了你,就跟活不了了是的!
周則卿滿臉的苦澀,她又怎麼會聽不出秦朗的氣話?
也不反駁,就坐在病床邊,抓著他的手掌,柔聲的呢喃,不走了,不走了!就算你再怎麼趕我,我都厚著臉皮不走了。
哼!
秦朗鼻腔裡沉沉地擤了一下,兀自地將腦袋瞥到了一旁,不去看周則卿的滿臉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