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毅。”
高飛熱情打招呼。
在他旁邊，還站著李和與柳培兩人。
三人身後，除了跟著衙役，還整齊的列著一個百人的軍陣。
之前幾天林澤就看到過這些士卒在豐平縣城到煤礦的區域之間巡邏，今天更是直接被他們老大帶著來礦區這邊了。
而在這個大陣仗旁邊，還有著許多其他的商人。
林澤這邊在調動著整個煤礦正常運轉，高飛這邊也沒閒著，這些商人就是由高飛負責聯絡的客戶了。
而高飛聯絡客戶的方法也很簡單，他讓手下的鐵匠打造夠了充足的煤爐以後，直接藉助自己主簿的身份將城中商戶召集了起來，現場向他們演示了一遍煤炭的使用方法。
並且言明瞭煤炭一文錢五斤的便宜價格。
正確的使用煤炭不會中毒，且兼具了燃燒時間更久熱力更猛的優點，只需要額外打造一個煤爐就可以長期使用了。
這麼好的燃料，大家都沒理由拒絕。
於是諸多商戶欣然同意了買煤，在今日一起來了這黑石村煤礦。
這個時候，見林澤出現，諸多的礦工也是圍了過來。
他們倒不是純看熱鬧，其實也是有些擔心。
這又是官又是大軍的，該不會是來找林老爺麻煩的吧？
諸多礦工在煤礦這裡拿到了高額的工錢，每天還吃著高標準的伙食，這一切都是林老爺開的煤礦帶給他們的。
這樣的好生活還沒過幾天，他們可不想就這麼無緣無故的結束了。
雖然諸多礦工不敢直接對抗官府，但此刻過來給林澤壯大聲勢還是敢的。
不過這個時候看到一個大官主動和他們的林老爺打招呼，這就讓許多礦工鬆了一口氣，看起來事情並沒有往壞的方向發展。
“伯父，柳大人，高大人。”
林澤走過來，先和三個官員打招呼。
三人笑著點頭回應。
“子毅，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悅來酒樓的掌櫃，這位是錢氏羊肉館的掌櫃他們都是來買煤炭的。”
隨後，高飛開始拉著林澤，給他介紹客戶。
正常的時候高飛可不會對一群商戶這麼客氣，不過今天看著眾人是來給他送錢的份上，高飛就破例將所有人都介紹了一遍。
“見過諸位掌櫃，今天要勞煩諸位照顧生意了。”
林澤客氣和眾人打招呼。
“恭喜林公子的煤礦正式開業，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這些商人們這個時候嘴裡也都說著吉祥話。
除此之外，還送上了一些用紅紙外包著的糕點堅果等不算很值錢，卻也算是一份心意的小禮物。
剛才林澤和知縣大人，縣丞大人與主簿大人熟絡打招呼的模樣，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
這些人連主管著他們的主簿都不敢得罪，更別說地位更高的縣丞和知縣了，但林澤卻可以和這些大人物們談笑風生，由此可見林澤的地位之高。
“感謝諸位的禮物，今天我黑石煤礦開業大吉，給大家都打九五折。”
讓家丁將禮物收下，林澤拱手回禮，笑著開口。
——
寒暄過後，林澤讓家丁去弄了一點爆竹和紅綢，讓李和、柳培、高飛與自己這個煤礦老闆一起剪了當做煤礦正式開業的儀式。
這之後，便正式開始銷售煤炭。
寬大的會議室裡，林澤在招待著諸多客戶。
小零食配上茶水，擺在今天每一個來照顧生意的掌櫃們的面前。
“歡迎大家來購買煤炭，目前我們黑石村煤礦還處於開拓市場的階段，所以會便宜出售煤炭，暫時定價為五斤煤炭一文錢，一般來說一斤煤炭抵得上三斤木柴。”
“因為高大人事前已經給諸位演示過煤炭的優越性，我這裡便不再重複浪費諸位的時間了。”
“如此經久耐燒又便宜的煤炭，諸位也應當知曉一旦流行於世該有多麼暢銷。”
“所以，手頭寬裕的話，在下建議諸位掌櫃的可以多囤一點煤炭，不管是自用還是來日轉手獲利都是穩賺不賠的事情。”
“言盡於此，諸位掌櫃可以排隊來我這裡登記想要購買的煤炭數量，沒有輪到的也不用著急，可以先喝茶吃瓜子略微等待片刻即可，之前說的話還有效，今天開業酬賓打九五折。”
林澤笑著對會議室裡數量大約在五十人的客戶們述說著煤炭的價格。
“林公子，我要五百斤煤。”
排在最前面的一個羊肉館錢掌櫃開口。
他買的煤並不算很多，試一試的想法更大。
雖然此前主簿高飛那邊演示過煤炭，看起來不錯，但好不好用那只有自己用過才知道。
“好的，誠惠100文錢，因為今天開業酬賓打九五折，所以收您九十五文錢。”
林澤笑眯眯的開口，寫了一個憑證字條給眼前的這位掌櫃。
這憑證條本身是用雕版印刷的，上面顯示著提取煤炭___斤，林澤在上面填了一個五百的數字。
錢掌櫃拿了一串銅錢交錢，林澤清點過後將憑證給他，笑著道：“出門左拐就是倉庫區，用這個憑證去提煤就行了，如果自己沒帶裝煤的容器，也可以在倉庫那邊購買麻袋。”
林澤對於倉庫裡有多少煤瞭然於心，這些客戶天然就是監督者，不會讓自己的利益受損，所以倉庫那邊也搞不出什麼花樣。
若是搞鬼，後續對賬的時候很容易就能發現。
錢掌櫃瞭然點頭，拿著憑證出門去倉庫。
這邊有林澤麾下的護礦隊成員和一個成年的家丁在盯著，這些護礦隊成員都還是十歲出頭的孩子，正好是思維還沒僵化，學習能力最強的時候。
他們最近幾天經過突擊培訓以後，已經能夠看懂數字，並且進行簡單的加減運算了。
在接過憑條以後，護礦隊成員很快就給錢掌櫃稱量了五百斤的煤炭，這第一筆的交易就這麼順利的完成了。
除此之外，倉庫旁邊還有縣衙的衙役在盯著，這些人是高飛的手下，負責記錄煤礦的銷售額，然後以此作為收稅的依據。
當然，實際上林澤這邊可以直接把賬簿給高飛看了以後計稅，但這流程還是要走的。
接下來，林澤這邊就在重複這個過程。
會議室裡開憑條，然後諸多客戶就拿著憑條來倉庫這裡提煤，接著或是自帶的麻袋，或是在倉庫這裡買的麻袋，總之將煤炭裝好，放上自己的交通工具帶走了。
許是大家都對煤炭的使用抱有疑慮，這第一批來買煤的客戶們買的煤都不算很多，一家都是五六百斤的樣子。
49個客戶，總共從林澤這裡買走了兩萬六千斤的煤炭，入賬5.2兩銀子。
這點煤炭，相比起倉庫裡堆積的2214噸煤而言，零頭都夠不上。
對於這個結果，林澤心平氣和。
眼下只是開啟市場的第一步而已，接下來只需要靜待大家接受煤炭的使用，等到物美價廉的口碑爆發以後，才是煤炭銷售額爆發的時候。
“客人，您要多少煤。”
這個時候，林澤目光投向會議室裡最後一個客人。
這位客人是一個穿著藍色錦衣的中年人，對方一開始就坐在會議室的最後面，觀察著所有人買煤的過程，不徐不疾。
之前高飛給林澤介紹過，這位是張家柴行的東家張樂。
“我要五十萬斤，我想試著在我的柴行之中賣煤，還望林公子成全。”
張樂笑著道。
他是得到了高飛的暗示，可以批次的來這邊進貨，放在柴行賣。
以他的眼光，已經可以發現煤炭暢銷的潛力了，若是他不讓自己的產業跟著做出改變，勢必會被市場淘汰。
不過，張樂還是不夠自信，只打算先進貨五十萬斤試試水。
反正這點煤炭賣不出去，自己家裡人口眾多，自用也用不了多久。
“好的，誠惠一百兩銀子，今天開業酬賓九五折，九十五兩銀子就行。”
林澤也不磨嘰，有人願意當分銷商是好事情。
直接就開了憑條。
兩千二百多噸煤，花了林澤二百多兩銀子的總成本，但是這一下就回血一半了。
而倉庫裡，還剩下了一千九百多噸煤。
何止是暴利，簡直是暴利啊。
張樂這邊也是爽快的付錢，寒暄過後便直接出門，帶著早就準備好的貨車和柴行員工去倉庫那邊提煤了。
這筆五十萬斤煤的生意，可要忙好一會兒了。
“抱歉，林大俠，準備人手和工具，來晚了。”
“祝賀你這邊開業大吉。”
林澤剛準備離開會議室，又有人進來了。
這一次來的，是一個熟人，漕幫的豐平縣堂主單旭亮。
他手裡提著禮物，一進來就道歉。
“單堂主能來，就已經是極為給面子了，談何抱歉。”
林澤笑著拱手道。
“我也來買十萬斤煤吧，麾下兄弟眾多，每日裡燒火煮飯也需要不少的木柴，順便也照顧一下林大俠的生意。”
單旭亮笑著道。
“那感情好。”
林澤給單旭亮開了憑條，親自送他去倉庫提煤。
——
忙碌了好一陣，送走了所有來買煤的客人。
“如何？”
林澤走進廠長辦公室，就看到了三個官員坐在一起喝茶閒聊。
李和見林澤進來，笑著開口詢問。
“賣了一百二十兩銀錢不到的煤炭，今天的銷售額雖然不算多，但是有了今天的這一次鋪墊，接下來一段時間想來便是高速爆發期。”
“眼下這一批買了煤的客人，在體會到了煤炭的實際效果以後，會回購。”
“他們使用煤炭的過程，本來就是一個示範宣傳煤炭的過程，接下來還有新客人過來買煤。”
“除此之外，還有看到利益的二道販子也會過來，估計以後豐平縣的各鄉鎮都會有不少走街串巷賣煤維生的人。”
“到時候，或許我們產多少煤，就能賣掉多少煤，所以在那之前儘可能多的在倉庫裡積存煤炭就行。”
林澤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回答。
“那便將縣衙大牢裡的犯人給你押過來，這兩天就直接開始上工吧。”
李和這個時候開口提議。
“不要了，我發現這些罪犯過來很難管理，得不償失。”
“況且，這挖礦也算是美差，很多人搶著來，根本不缺人。”
“伯父伱可以考慮把這些人弄到你們官府經營的作坊裡去，反正這些地方本就管的很嚴格。”
林澤搖頭拒絕。
他現在管理煤礦很輕鬆，因為不管是廚房的員工，還是礦工本身，主觀能動性都很高。
大家都希望煤礦變好，希望煤礦長期存在下去，員工和林澤這個老闆的利益是一致的。
大多數時候，他們都可以自己管自己。
但是這些罪犯不一樣，要防著他們跑路。
而且給他們吃頓頓有肉的飯菜，那不是獎勵他們嗎？
所以林澤覺得，這些人老老實實坐牢品嚐孤獨飢餓和鞭笞就好了，不配被壓榨剩餘價值。
“也可以。”
李和點點頭，認可林澤的想法。
“其實伯父，還有柳大人，高大人，你們可以把礦工的名額當做一種福利，給你們的下屬，拉攏他們的人心。”
林澤這個時候，笑著提議道。
這個時代，人們並不怕辛苦勞累，他們怕的是辛苦勞累了以後還沒有回報，甚至會餓肚子。
所以礦工這個工作雖然辛苦，但卻絕不會出現招不到人的情況。
林澤給自家的僕役家人們安排輕鬆的工作，當做收買人心的手段。
而礦工的工作很繁重，用來收買人心的效果較低，但卻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
所以這個時候，林澤就將這些礦工的名額作為福利，送給三個官員股東了。
“這確是一個不錯的提議，回頭本官去統計一下麾下衙役的情況，看看他們有沒有家人願意來挖礦。”
李和點頭道。
高飛沒有開口，他的手下很多和李和重疊。
而他家裡的奴僕們，很多都在種他家的田，都是不需要額外的出來當礦工。
“我這邊不需要。”
“我麾下計程車卒，都是從外地調過來的，都是獨身一人，沒有人需要照顧。”
“回頭收了礦稅，多給他們發些銀錢，也就不枉費大家來這礦區辛苦巡邏一場。”
柳培搖頭。
這種異地駐紮是大周皇朝一種常態，目的就是為了防止作為地區重要穩定力量計程車卒包庇本地親鄰罪犯，仗著是本地人頂撞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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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