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餘夏在鬧鈴聲中緩緩醒來。
床的另一側已經空了。
“池慕程!”她下意識地喚他。
換做平常,池慕程有時會同她一起醒來,慵懶溫柔地用惑人的聲音跟她說“早安。”
有時候他會比她早起準備早餐,但聽到她的呼喚,他會放下手中忙碌的事走到臥室,給她一個甜蜜的早安吻。
然而今天卻有點反常,餘夏遲遲都沒有聽到池慕程回應。
她疑惑地起床走出了臥室。
“池慕程……”
結果找了一圈都沒能發現他的身影,這才恍然想起池慕程已經離開去寧城了。
雖然昨天晚上她後來嫌棄池慕程嫌棄得不得了,但此刻一想到他這一去就是20多天,心裡難免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已經開始不習慣了。
洗漱完畢,她在梳妝檯上發現了池慕程留給她的字條:【電飯煲裡我定時煮了燕窩粥,記得吃。愛你。】
他的字若鐵畫銀鉤,筆勢雄奇,姿態橫生,無比好看。
每一筆都傾注了他的細緻體貼,讓餘夏心中倍感熨帖。她將這張字條仔細收了起來。
她喝粥的時候正好接到了池慕程打來的電話,“老婆,你起了嗎?我已經下飛機了。”
“嗯,正在喝粥。”餘夏開了揚聲器,一邊喝粥一邊跟他講電話。
“好喝嗎?”池慕程腦子裡情不自禁地勾勒出她吃東西的畫面,內心一片柔軟。
“很好喝。謝謝你,池慕程。”餘夏溫婉動人地說道,臉上掛著明媚的笑意。
“不客氣。我一會兒就要到公司開始忙了,你打電話我不一定能及時接到。但是如果我看到你的資訊,一定會回的。”
“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勞逸結合。畢竟錢是掙不完的,我對我們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意了。”餘夏並不希望他太拼,尤其是那種不要命的拼,太要不得了。
池慕程輕笑著“嗯”了一聲,“這句話也送給你。不要加班太晚,每天早點回家。別讓我擔心。”
互相叮囑關心了幾句之後,兩人便掛了電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們將各自投入到緊張繁忙的工作中去。
得知池慕程去了寧城,顏槿作為閨蜜,自然是很關心她。三番兩次地給她打電話,約她吃飯,充分表達對她的關懷。
餘夏也是好不容易才得了空,跟她約了一次宵夜,在以前兩人常去的一家燒烤店。
“怎麼樣?池總離開了還習慣嗎?”顏槿手持著牛肉串,毫不做作地吃著。
餘夏挑了一串雞翅,“一開始兩天,的確挺不習慣的。回到家總感覺空蕩蕩的。好在最近工作真的是忙瘋了,每天一睜眼,就有種欠了這個世界好幾個方案的感覺。所以白天基本沒什麼時間去想他。晚上回到家,電量幾乎耗盡。好幾個晚上我差不多都是洗完澡倒頭就睡。”
餘夏苦笑了一下。
顏槿聽完眉頭緊蹙,“我真搞不懂了,現在這家公司不是已經被你爸收購了嗎?你是妥妥的小老闆,你這麼拼死拼活的幹嘛。你完全可以挑你感興趣的方案來做。”
餘夏想說她從來沒把自己當成過什麼小老闆,她依舊把自己當成打工人的屬性。
她喝了口熱豆漿,自嘲地道:“長得越美,責任越大。”
“你呢?最近跟高老師怎麼樣?”她挑了挑眉,看向顏槿。
一說起高景行,顏槿的嘴巴恨不得翹到天上去,“我們當然是極好的。”
“那就祝你們倆一年四季,一日三餐,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餘夏舉起手裡的豆漿祝福她。
顏槿聽得巧笑倩兮,“謝謝。我也祝你和池總歲月可回首,情深共白頭。”
她們倆難得聚一次,聊的正歡,旁邊桌的人卻忽然“嗚嗚”地大哭起來。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那麼愛他,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他卻寧願放棄自己的前程也不要我,他怎麼能那麼對我呢?”女生傷心地啜泣著。
“你別這樣。他就是個渣男!不值得你為了他傷心。”朋友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道。
女生似乎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拼命地搖頭,“不,不會的。他是愛我的,他之前對我可好了。你說,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朋友恨鐵不成鋼,“你到現在還為他說話!你是不是被他給洗腦了?他到底是誰,你說出來,我陪你一起去問他要個說法。”
女生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不,不,他……他現在一定恨死我了。是我逼他辭職的,他一定再也不想看見我了。我……我不想逼他的,我真的不想逼他,我就是嚇唬嚇唬他,哪裡知道……”
朋友見她到了現在還護著那個渣男,氣死了,“我告訴你,你現在只有兩條路,第一條就是忘了他,就當他已經死了掛牆上了。第二條就是找到他,把話說清楚。該討回公道討公道,咱不能讓他白白玩弄了感情。”
女生哭得更厲害了,“可是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顏槿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從女生身上收回了視線,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當初你被姓江的人渣拋棄的時候,要是這副模樣,我早跟你絕交了。離了男人就不行了還是怎麼著?”
餘夏白了她一眼,“不許提那個渣男!毀我心情。”
大概是那個女生太固執了,後來她的朋友生生被她氣走了。
她一個人哭得跟漏雨的房子似的,引來了整個燒烤店裡客人的側目。
顏槿直接問老闆要了瓶度數最高的白酒往她桌上一甩,“妹子,哭有什麼用?”
女生大概是被她嚇到了,掛著兩行淚呆呆地看著她,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那姐姐你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回到我身邊嗎?”她哽咽地問道。
“那你覺得你哭死了他就會來看你嗎?”顏槿面無表情地問道。
女孩一聽,彷彿陷入了絕境,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然而顏槿的話太殘忍、太真實,她覺得自己再哭下去就是個大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