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雖然急行軍,但是寧凡也一路勘察,對於沿途百姓的生活狀況都做了記錄。
對於從後世穿越回來的寧凡來說,大康百姓的情況實在是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在這個時代,人能夠活下去已經很不容易了,平均壽命只有三十多歲,人從生下來就是牛馬,在無窮無盡的勞作和愚昧麻木的生活之中,走完自己的一生。
“人生來的生活不該是這樣的,至少吃穿用住應該保證。”
寧凡看到那些窮苦百姓臉上麻木的表情,心中一陣刀割般的難受,這就是他治下的臣民。
“亂離人不如太平犬,現在大康的大片區域仍然處於和平的狀態,要知道一旦烽火重燃,那麼這些黎民百姓的生活將會更加的艱難。”
蕭鈴汐也發出了感嘆。
不過他隨即話鋒一轉,就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寧凡說道:“不過我聽說江南七省的情況已經完全扭轉過來了,大量的土地被髮放到普通的百姓手中,那些地主土豪總是直接被剝奪的財富,在那裡人人平等,已經無限趨近於現實了。”
“周群的能力還是不錯的,江南七省幾乎佔據大康百分之六十的區域,他僅僅依靠不到十萬人的錦衣衛,就將江南七省完全掌握在手中,那些官員,那些世家,那些門閥都不敢與之抗衡,這就說明周群的能力是絕對可靠的。”
在蕭鈴汐的面前,寧凡對於周群的工作給予了高度的評價。
正在兩人坐在馬車裡談論問題和時局的時候,突然有衛兵來報,說是前方的驛站裡空無一人,想要換馬匹卻找不到人。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寧凡急匆匆的行程也只能暫時停了下來,看著眼前荒蕪破敗的驛站,寧凡的內心一陣惱怒。
驛站也屬於大康最重要的基礎設施,兼具著傳遞資訊等重要的任務,驛站屬於兵部的車馬司,乃是整個國家最重要的基層行政機構。
朝廷的一些緊急的政令和緊急的新訊息傳遞,都是需要驛站來擔負任務的。
而朝廷每一年給予驛站的撥款也是如數不少,這是讓寧凡震驚的,是這靠近平南關的平洲,竟然會出現驛站荒廢的情況。
不能換成馬匹就不能繼續前行,至少要在這裡停留一到兩天的時間,因為馬匹並不能長時間高負荷的運轉。
如果強行驅趕馬匹前行的話,那麼如果馬匹死在了半路上,那麼隊伍前行的速度就會被大大的減緩,甚至一時間找不到,代替馬匹的話,隊伍就只能止步不前了。
軍情如火,寧凡一門心思想要儘快趕到平難關,沒有想到在接近平南關平洲竟然遇到這樣的情況,說實話他的內心翻江倒海幾乎被怒火給吞沒了。
“立即通知平洲的官員,來驛站見我。”
寧凡怒火中燒,怒不可遏。
隨行的人員在院子裡燃起了篝火,眾人立即感受到火焰帶來的溫暖,隨行的御廚也給寧凡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可惜寧凡卻一口都吃不下。
西北的戰勢如火,西北叛軍和匈奴人在西北的廣袤大地上隨意馳騁,隨意屠戮平民。
按照黃超之前提交給朝廷的那份奏摺上面講的內容,西北的人口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幾乎銳減了三分之一,一想到這幾乎血腥的數字,寧凡連晚上睡覺都會被冷汗驚醒。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如果寧凡仍然是六皇子的話,那麼他可以對這個國家的一些事情袖手旁觀。
一旦成為了這個國家的帝王,那麼肩負的重任,就壓得寧凡喘不過氣來。
好像整個國家每一個人每一個命運都和他這個君王休慼相關,而寧凡必須要為他們的生命和幸福負責。
所以當透過黃超的奏摺知道西北真實的情況之後,寧凡幾乎是夜不能寐,內心憔悴的千瘡百孔,匆匆忙忙安排好京都的一切,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往平南關了。
本以為這一路馳騁,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平南關,哪知道在平洲這個地方竟然遇到了一個朝廷欽定的驛站,竟然私自荒廢了。
周圍隨行的人員看到寧凡憤怒的樣子,也都不敢插話,一個個沉默不語,寧凡不敢吃東西,這些人也就不敢吃東西,大家賓士了一整天,此時卻心情壓抑至極。
到了後半夜,寧凡正坐在火堆旁看書,一陣馬匹馳騁的聲音驚醒了寧凡。
他抬起頭,而周圍的衛兵則是轟然站起身來,在院落外面開始佈防。
皇帝在此駐紮,那麼這些衛兵們就時時刻刻不敢放鬆,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即做出反應。
寧凡倒是不驚慌,畢竟在他自己的疆土上遇到敵人也沒那麼容易。
那些世家門閥的力量已經經過一輪一輪的清洗,不說被完全撲滅,但是基本上被壓得抬不起頭了。
“啟奏陛下,平洲之府劉洪江求見。”
手下進來彙報,而寧凡只是換上了一副冷漠的面孔,他放下書本冷冷的說道:“讓他滾進來說話。”
不大一會兒一個矮胖的男子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這男子身高大約一米六左右,肚子吃得圓滾滾的嘴唇上有八字鬍鬚。
整個人看起來精明,又有些憨傻,看到寧凡冰冷的目光之後,這劉洪江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劉大人,這深夜裡你不在自己的府衙內摟著小妾睡覺,來我這裡做什麼?”
寧凡是明知故問,語氣之中還帶著譏諷。
那劉宏被寧凡的語氣嚇得不輕,趕緊磕頭如搗蒜,帶著哭腔朝著寧凡求饒道:“啟奏陛下,臣不知陛下聖駕來此,有失遠迎,請陛下恕罪。”
“朕需要你來迎接嗎?你算個什麼東西?”
寧凡瞪著眼睛盯著劉洪江,那嚴厲的語氣,差點把劉洪江嚇得心臟都停止跳動。
“陛下,臣知罪了,陛下饒命啊。”
平江知府劉洪江拼命地磕頭,想要讓寧凡網開一面。
“如果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你殺了,恐怕你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服吧,那我問你,這座驛站為什麼沒有人?”
寧凡揹負著雙手,冷冷的盯著劉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