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嵩應該知道我是在騙他,我壓根不信。
但是他好像也想要藉助這個機會,和我說一說某些事情,比如他一直相信的算命和麵相。
他只知道國內出現了有緣人,但是並不知道具體在哪裡,因為他也只略懂皮毛,並不是精通這方面,包括和我剛開始的兩三次見面,他並沒有往我身上多想。
在顧家和舒家安排了相親後,他照例詢問了我的生辰八字,首先是發現我的命格有問題,枯木逢春,死裡逃生那種,所以他非常感興趣,就答應了和我見面。
後來他就開始仔細研究了一下我的生辰八字,不研究還好,這一研究……
“原來你就是我的有緣人。”顧時嵩說完這些話以後,我忽然想起了開車送某些路口經過時,路邊那些坐著小板凳為人算命的瞎子先生們。
顧時嵩卻絲毫沒有將我的錯愕震驚不解納悶等等情緒,放在心上。
他只是淡定地喝了一口水,“怎麼了,要考慮嫁給我嗎?我這個人不相信什麼愛情,但是我相信旺夫和剋夫。”
我滿頭黑線,什麼鬼啊!
我反應過來後,沒忍住問道,“不對啊,你不是GAY嗎?”
“誰說我是GAY?”顧時嵩反問我。
誰都說,就差家喻戶曉了。
我忍著沒有這麼回答,只是耐心地解釋,“沒有人說你,只是我親眼看到你在GAY出入,還有男人為你爭風吃醋,這不是很明顯嗎?”
顧時嵩被我的回答弄得有點想笑,但是唇角的笑意才剛剛浮現,就立馬消失了,他很嚴肅地告訴我,“那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我性取向正常,只愛女人,你如果實在是不相信的話,我不介意證明給你看一下。”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證明?”
顧時嵩又勾起了一個壞笑,“我們去開個房試試?”
耍流氓,我靠!
反應過來後,我狠狠瞪了一眼顧時嵩,他笑得十分燦爛,絲毫不擔心我會一個巴掌呼死他。
不過我知道他是開玩笑,真要是能和女人開房的性格,他爸媽不至於那麼著急,圈子裡也不至於傳他是個GAY。
“我不想和你開玩笑,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會答應你,你還是另外物色一個旺夫的女人吧。”我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後,便起身想要離開。
顧時嵩叫住了我,“我的問題還沒問。”
我沒想到他還有問題要問我,便又重新坐下,畢竟我是一個有來有往的人。
顧時嵩的眼神很神秘,凝視著我的雙眼大概五六秒鐘,我不喜歡這種好像被人看穿的感覺,於是低頭喝水掩飾。
他看著我喝水,然後緩緩開口,“其實相比你旺夫,我更想知道你人生中出現了什麼大事,才讓你的命格出現了那麼大的變動。”
又來揪著我最敏感的這個問題扯了。
我感到有些頭痛,顧時嵩對自己的水平似乎非常自信,認為自己算的絕對不會錯,所以才會一再地詢問我這個問題。
這時,餐廳外面有一道燈光投射進來,隨即而來的是車輛的喇叭聲,我和顧時嵩同時扭頭望向外面。
是周晏禮的車。
他怎麼在這裡?我立馬起身,心裡慶幸他的出現,打斷了我和顧時嵩之間的聊天。
周晏禮從車上下來後,朝著餐廳裡走了進來,我也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迎上去,那種熱情迫切的神情,讓他微微一怔。
“周晏禮,你怎麼會來這裡?”我問道。
周晏禮看了一眼不遠處坐著的顧時嵩,隨後微微低頭看著我,“下班經過這裡,看到你在裡面就停了下來,怎麼樣,和他談完了嗎?”
顧時嵩正在看著我們兩個,他神態悠然,宛若一個大明星一般,而周晏禮一身灰色毛衣搭配裡面的格子襯衫,經典又耐看的款,整個人都散發著高知氣息,一看就是精英人士。
兩人的出現,引起了餐廳裡不少人的注目,連帶著我也成了關注的中心。
周晏禮是知道我今晚要和顧時嵩見面的,說是要為了相親的事情聊清楚,他態度很平和,只是望向顧時嵩的眼神,摻雜著微微的涼意。
“聊完了,正好你送我回去,我剛才坐顧時嵩的車來的。”我趕緊找了個藉口離開,顧時嵩要是再和我說什麼命格的事情,我真怕自己的心理防線潰堤。
畢竟那是我隱藏最深的秘密,也是一個十分罕見的事件,很可能要進特殊研究機構的那種。
想起那種可能性,我背上就有一股寒意。
我甚至開始懷疑顧時嵩其實已經算到了我是重生者,他非常感興趣,所以想要娶我,然後再好好研究一番,最後乾脆賣給什麼神秘機構。
“好,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說一下。”周晏禮點點頭。
我隨即去顧時嵩那邊,跟他簡單打了個招呼後,不管他什麼反應,便一溜煙地跟著周晏禮跑了,可能是出於緊張,我拽著周晏禮的袖口,像個膽小鬼似的。
他穿的毛衣,袖口被我拽得變了形,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我們兩個鑽入了寒風中,又鑽進了汽車裡。
透過擋風玻璃和餐廳落地玻璃,我看到顧時嵩起了身,也打算要離開,但是他的目光一直還是望出來。
“走了。”周晏禮對我說了一聲。
我點點頭,“走快點。”
命格不命格的,我就當沒聽過。
車子駛離了“午後花園”,我的心情也漸漸地放鬆了一些,心裡自我安慰著,顧時嵩只是猜測罷了,又不是有證據。
周晏禮一邊開著車,一邊開口跟我說了一件事,“劉悅要醒了。”
我一怔,先不說劉悅醒了這個訊息,我不懂“要”醒了是什麼意思。
“有甦醒的跡象,但是又昏睡了過去,應該明天左右會徹底甦醒,你如果想要讓她幫你,你必須趕在嚴遲鈞他們之前,第一時間找到劉悅,並且說服她。”周晏禮似乎知道我沒明白意思,便沉穩地解釋道。
他鼻樑上的眼鏡在路邊燈光的照射下,泛著點點光澤,就像出現在我人生中一位睿智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