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裡,周斯正拿著燒得通紅的烙鐵,緩緩靠近,“您若再不說實話,屬下只能斗膽行刑了。”
慶和帝趙子顯瞳孔微顫,驚恐的不住瑟縮,“不要,朕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沒有,沒有遺詔,什麼也沒有!”
宣和帝冷冷地瞧著他痛哭流涕的可憐模樣,“還請父皇好好想想,那東西究竟藏在何處,若實在想不起來,兒臣只能幫幫您了。”
周斯收到宣和帝眼神,炙熱滾燙的烙鐵又往前進了幾分,幾乎要貼上慶和帝的麵皮。
逼人的灼熱嚇得慶和帝幾乎失聲,涕淚四流,“不要啊!朕真的不知道啊。”
“啊啊啊啊……”
隨著周斯的往前一送,空氣中瀰漫皮肉燒焦的臭味,慶和帝掙扎著慘叫著,吊住他的鎖鏈被搖得"嘩啦啦"作響。
“陛下,他昏死過去了。”周斯放下烙鐵,確認過後,畢恭畢敬的說道。
宣和帝眉梢輕佻,“真是沒用,找個大夫看看,別讓人死了。”
“是。”
眼見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宣和帝轉身離去,沈嶠同情地瞥了周斯一眼,轉身跟上宣和帝的背影。
暗牢的門緩緩開啟,宣和帝拾階而上,周身置於暖陽之下,隔絕了暗牢中的陰寒。
沈嶠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越發看不透陛下的想法。
“陛下,屬下已經帶人將秦府查抄了個遍,仔細翻找可一無所獲,並未發現什麼密詔。”
宣和帝嗤笑,“你們沒找到,背後之人不也沒找到嗎,不急。或許這個密詔根本就不存在。”
沈嶠一驚,忍不住問出聲,“不存在,那為何……”還往死裡折磨慶和帝。
宣和帝嗤笑,神色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自然是做樣子給那些躲在暗處的人的看看。
這幾日再去一趟秦府,做出已經找到東西的假象,朕倒要看看這隱藏在背後的牛鬼蛇神,究竟能不能忍得住。”
沈嶠這才恍然大悟,對宣和帝佩服的五體投地,“陛下英明,此招引蛇出洞實在高明,需要通知秦大人嗎?”
年輕的帝王面色微微一沉,“暫時不用,他告病不出,已經兩日未到殿前伺候了,想也知道是在故意躲著朕。
罷了,便讓他冷靜幾日。
對了,北狄大皇子這幾日如何?”
“前幾日鬧騰得厲害,日日叫囂著要找秦大人報仇,這幾日看上去乖了些,不過小動作卻不少,買通了看守的小廝想往外送信。”
宣和帝譏笑道,“讓他送,好久沒瞧見蠢成這般的皇室子弟,倒有些稀奇他想傳什麼訊息出去。最好順騰摸瓜,查查北狄設在大啟的情報點。
順便在透點訊息給他,就說北狄皇室已經同意讓他留在大啟為質。
他雖蠢了些,可身後的勢力倒是不俗,畢竟在北狄經營這些年,真要鬧起來也夠北狄王喝一壺了。”
……
一聽說要去山莊泡溫泉,李湘禾大清早便跑來,要幫秦念之收拾行囊。
“誒,這小箱子裡裝的是什麼?沉甸甸的?”
秦念之懶揚揚地翻了個身,杏眸微抬,“唔,是趙允成臨走時派人送來的。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古籍一類吧,他之前特意吩咐讓我好好研習。”
見李湘禾眸光熠熠,忍不住輕笑,寵溺道,“你想看就開啟吧。”
李湘禾抱著箱子擠上床榻,“誒呀,那多不好意思,畢竟是送給你的禮物。你開,你先看看是什麼,再給我瞧瞧。”
“好。”秦念之翻身坐起,伸了個懶腰,長長抒了一口氣。
“舒服多了,再也不想在宮中過夜了,束胸不敢拆就算了,連腰帶都勒得緊。”
李湘禾瞧著他胸前的起伏,樂不可支,“誰讓你不肯跟我私奔的,活該!”
秦念之哭笑不得,哄道,“是,都是小生的錯,還望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揭開箱子上的封條,開啟蓋子,匣子裡的寶光燦爛,瞬間晃花了兩人的眼。
“這麼多寶石?好漂亮啊。”
李湘禾睜大了眼,伸手拿了一顆血紅色的鴿血寶石讚歎道,“鴿子血寶石常見,可像這塊這麼大成色這麼好的卻是難得,便是做成傳家寶也最足夠了。”
秦念之亦是吃驚,瞧著滿滿當當一匣子顏色各異,大小不同的寶石,每一顆都璀璨到令人眩目。
黑耀石,黃暖玉,紫水晶,血碧璽,翡翠、冰皮瑪瑙……
也不知是費了多少心思才收集到的……
自己自小便有個鮮為人知的愛好,收集各色寶石,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記得。。。。
忍不住心中泛酸,這傢伙就是走了,也不讓自己舒坦……
匣子底部有一封信,和一份被牛皮紙嚴嚴實實包裹起來的東西。
秦念之剛抽出信紙,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白檀香,筆走游龍的字型像極了字跡主人放蕩不羈的性格,紙上只有但短短但的兩句話。
“吾愛卿卿:
書籍認真研習,免得將來吃虧,都是我的珍藏,小心保管。
勿念。”
秦念之又拿起牛皮質包裹的書籍,輕笑,“趙允成從小便不愛讀書,難得竟有耐心將古籍包裹得這般嚴密。”
李湘禾這才從一匣子寶石中挪開眼,“世子殿下出手就是豪氣,這一匣子珠寶都這麼價值連城,想必這古籍也是稀世珍品,自該小心保管。”
兩人目光灼灼地開啟層層包裹的牛皮紙,裡面只有三本略顯破舊的冊子,看不清封面,顯然已經被人研讀許久。
秦念之遞給李湘禾一本,才鄭重地翻開泛黃卷著毛邊的古籍。
與預想的古籍不同,這是本畫冊,畫工精細,畫中兩位男子似乎在對酒當歌,對月飲酒,寥寥幾筆卻刻畫傳神,一看便是出自大家。
秦念之欣賞一番,翻到下一頁,眉頭微微皺起,這刻畫的是兩晉時期的人物?如此風流不羈,民風開放,袒胸露乳,勾肩搭背的?
又翻了一頁,秦念之瞳孔亂顫,他……他倆怎麼親一起了!
再往後翻,褻……褻褲呢!他們在幹什麼!
面色駝紅,他不敢置信地連翻了幾頁,倒吸一口涼氣。
猛地闔上書籍,正對上李湘禾水潤的雙眸,潮紅的面色,試探地問道,“你的古籍也是一本……畫冊?”
李湘禾眸晶亮,帶著水潤,隱隱還有幾分激動,她點點頭,“也……這麼說你的也是?”
秦念之猛地將書扔到床榻邊,像是摸到了什麼髒東西,“這混賬東西!竟送這種東西給我,還讓我好好研習,我看他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