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遷忐忑地站在香山別院的門外,一向在東都城裡說一不二的“土皇帝”,何時這般卑微地站在門口,等人通報。
可自從得知了宣和帝的真實身份,他心慌恐懼,兩股戰戰,不過是強撐這一口氣不露怯罷了。
等了許久,別院大院終於開啟,沈嶠帶著十幾個護衛行色匆匆,鄭遷見狀,急急迎了上去。
“沈侍衛這是要去哪啊?世子殿下此刻可有閒暇召見下官。”
沈嶠面色不虞,“世子殿下抱恙,今日概不見客。鄭大人請回,我等還有公務在身,告辭。”
說罷十幾個人騎上快馬,很快便消失在鄭遷的視野中。
鄭遷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面上一喜,成了,果真被青衣使說中,宣和帝竟一刻也等不及,一得到訊息便派人去尋找秦念之了。
看向朱門緊閉的香山別院,鄭遷心下大石緩緩落定,開弓沒有回頭箭,成敗便在此一舉……
……
蒼巖山
“等會有人來了,你躲在我身後,不要吭聲。”
此刻上官思周身狼狽,衣著破敗不堪,整個人被麻繩結結實實地捆成一團。
他身後藏著的青衣少女,釵環俱亂,臉上汙糟,看不清真容,“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李湘禾,你別不識好歹,若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落入賊窩!”
那少女不甘示弱,出言回懟,“笑死,說得好像當時你插了翅膀,能飛得出土匪的包圍圈一樣。”
上官思氣惱卻無可辯駁,深知此刻不是鬥嘴的時候,看在哥哥的份上,自己決不能讓她落入歹人之手。
“你……算了,好男不跟女鬥!總歸相識一場,等會找到機會你就跑吧,不用管我!”
“切,你自戀什麼?誰要管你?就你娘對念之幹下的那些汙糟事,我恨不能現在捅你個十刀八刀!”
不知何時,李湘禾竟割開了麻繩,解開了身上的束縛。
她在上官思震驚的目光中,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
對著他亮了亮手中的銀鐲,輕輕按下上面的紅寶石。“蹭”的一聲,一把小巧的利刃彈了出來。
“看見沒,這可是念之送我的禮物,可惜你!沒!有!”
上官思此刻嘴角微抽,他真是多餘關心這個女人!
兩人此刻被關在一間柴房內,門外並無人看守,可李湘禾並不會貿然行動。透著柴門的縫隙,悄悄打量著外面的情況,果不其然,正對著柴房的不遠處有一座十幾米高的土樓。
此刻有三個魁梧大漢正揹著弓箭,衝著三個不同的方位監察。
山寨內時不時就會有揹著大刀的小隊伍在四處巡邏。
這絕不是一般的土匪,更像是一群訓練有素士兵組成的隊伍。
李湘禾收起逃跑的心思,遠遠瞧見有人往柴房走來。連忙割斷上官思的麻繩,又撿起地上的麻繩,將自己重新捆了起來。
兩人剛背靠背重新坐好,柴門便被人猛地一腳踹開。
那人生得膀大腰圓,滿臉絡腮鬍子,“這就是今兒剛抓上來的肥羊?”
那人眯著眼睛看了看,猛地對著身邊的小匪頭狠狠扇了過去,將那小匪頭滿嘴鮮血。含糊不清道,“大當家,你為何打我!”
“說過多少遍,盜亦有道,老弱婦孺,一個也不許碰!
你是聾了嗎!抓了個娘們上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管不住身下二兩肉,不如就此剁了,從此六根清淨!”
那小匪頭恨恨地吐出一口鮮血,裡面赫然混著兩顆大牙。
“大當家的好生威風啊,你自己有老婆孩子熱炕頭,只管自己的快活,哪管得了兄弟們的痛苦!”
那大當家回眸掃去,“我可從沒攔著兄弟們去找女人,每次搶來的銀子,盡數公平分配,你們大可去青樓尋快樂,可凌辱婦孺,就罪該萬死!”
眼見二人的紛爭越來激烈,一旁的兄弟連忙勸阻,“好了大當家二當家,還是處理眼前二人。”
那彪形大漢這才回神,惡狠狠地將長刀插在地上,激起一陣塵土。
“老子給你兩條路,一、寫信讓你家人帶銀子來贖;
二、死在這裡!
至於這位姑娘……”
上官思笑道,“多謝大當家願意給在下一條活路,我選二,這姑娘是我和一起的,她的贖金,我一併出了。”
“爽快,老子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看你小子氣度不凡,想來家裡也是不差錢的!
那就一人三千兩!七日內,只要銀子到手,老子立刻護送二位安全下山。”
李湘禾倒吸一口涼氣,“三千兩?”
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值錢了?
上官思依舊面不改色,笑盈盈地說道,“成交!煩請大當家解下我腰間玉佩,去東都城的蘇氏雲錦去找大掌櫃,大掌櫃一定會如數奉上。”
大當家面色狐疑,“當真!若是你敢耍什麼花樣,我定將你剁成肉泥!”
“自然,大當家不妨一試。”
上官思側身露出自己腰間玉佩,一旁的小兄弟面露欣喜,立刻拽了下來,只是眼神在李湘禾妙曼的身子來回掃視。
上觀念自然覺察到,不動聲色地擋住他那淫邪的眼神,面色冷得像塊冰。
“大當家的,我願意多出一千兩請兄弟們喝花酒……”
話音未落,大當家的猛地踹了剛才那土匪一腳,“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接著看向二人,“你小子倒是有幾分意思。
好,我江魁向你保證,只要銀子到位,你和你的小情人一根頭髮絲都不會少。”
“好,有大當家的保證,在下也安心多了。
有緣結識像大當家這般有原則的綠林好漢,深感榮幸。只是在下還想和大當家的談一筆生意,價值一萬兩,不知大當家是否感興趣……”
姜魁神色不解,怎麼會有人願意和土匪做生意?
大當家還未發話,可他身後的兄弟們,已經忍不住吞吞口水,驚叫出聲。
“多少?一萬兩?”
“額的娘誒,這麼多錢?”
“騙人的吧?這小子能有這麼多錢?俺才不信,說不定是一個圈套!”
此刻不僅李湘禾也是一頭霧水,就連躲在暗處的,準備營救的夜影和白玉二人也完全看不懂上官大人想要做什麼。
眼見對方訓練有素,且人手眾多,對上官大人看守的極為嚴密,白玉和夜影交換了眼色,白玉便施展輕功,趕回去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