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狂奔上樓，走廊裡有一扇窗戶被開啟了，楚依依倒在窗戶正對著的牆邊，雙眼失神。
“依依，你怎麼了！”荀娜喊了一聲，卻不敢上前。
“把窗戶關上！”陳青青大聲說道，又從空間扯出一大塊布料扔給寧然，“用布蒙上窗戶。”
“大家都不要看窗外！”
寧然將窗戶蒙上後，眾人才敢圍上去。
只見楚依依雙目無神地靠著牆倒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寧然仔細檢查了一遍：“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除了……”
寧然的視線停留在她的眼睛上。
不知何時，楚依依的眼睛開始發灰，好像一層層霧氣逐漸升起。
“……這不就是邢彬和劉晨死前的症狀嗎！”
從馨捂住心口，只覺心臟砰砰加速跳個不停。
“楚依依是不是要死了？”
楚依依嘴唇翕動。
可是聲音太輕，陳青青湊近了些。
“……救……我。”
“求……大家……救救我。”
“她在求救。”
陳青青沉聲說道。
但陳青青不確定她在跟誰求救。
在向楚依依面前的這幾個人？可是他們有什麼能力救她呢？
陳青青更傾向於她在向直播間的觀眾求救。
只是那些人會不會救楚依依是個未知數。
陳青青思量片刻，看向荀娜：“你試試看，能不能聽到她的心聲。”
荀娜早就試過，楚依依的記憶和心聲都很雜亂，聽不清也看不清。
但現在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荀娜搭上楚依依的手，緊皺的眉頭突然鬆開……
“聽到了！”
“有很多聲音。”
“——快分享直播間，主播要死了！”
“——到底是我們養成了這麼久的主播，要死也得死在我們手裡啊，這死得不明不白算怎麼回事？”
“——大家快邀請好友啊！我的電子寵物要是死了我每天下飯看什麼啊嗚嗚嗚！”
“——雖然我不喜歡她的作風，但是有種討人厭的可愛，還是救一救吧……”
“——不救，最煩這個主播了，開了這麼久的直播，連一刀都沒捅到陳青青身上，沒意思。”
轉述到最後一句話，荀娜看了陳青青一眼。
陳青青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這些人一開始就盼著自己死，她現在一點兒也不驚訝。
“還有嗎？”陳青青問道。
荀娜點點頭。
“一部分人想袖手旁觀，一部分人正在拉人進直播間助力防護罩進度，還有一些人持觀望態度……”
“據現在的情況看來，離防護罩修復好還有很大空間。”
“我們該怎麼辦？”
陳青青：“你先冷靜。”
“剛才你轉述了那麼多彈幕，他們一點兒都沒發覺嗎？”
荀娜連連點頭：“他們似乎看不到這邊的情況了。”
陳青青深吸一口氣，突然說道：“可能我這個要求有點為難你……你能不能試試，在楚依依的直播間裡發彈幕？”
荀娜頓住。
這確實太強人所難了。
她們如今是螢幕裡任人取樂的角色，怎麼可能透過螢幕把手伸到另一個世界？
不過她還是點頭：“我試試。”
從馨愣了愣：“青姐，你要救她？”
“當然得救。”明佩蘭果斷說道。
她比從馨看得更全面：“楚依依如果能活下來，她就是第一個見到那東西還活著的人，她能提供給我們很多資訊。”
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以錯過！
突然，荀娜睜開眼看向陳青青：“好像……我碰到了一些。”
“一個很邊緣的地方，但是我沒有能力進一步……”
話音未落，只見陳青青的手搭在了荀娜另一隻手上。
“試試，用我的力量。”
陳青青的每一句話都讓荀娜感到不可思議，但她嘗試過後，卻發現竟然可行！
荀娜連忙閉上眼。
半晌，陳青青的意識似乎在跟著荀娜前進，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中，陳青青碰到了一扇門。
“我沒辦法過去。”荀娜站在陳青青身後，拉著她的手。
“我想，你也不能越界。”
“如果我放開你的手，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陳青青低低地應了一聲，抬起頭看著憑空出現的門，握住門把手輕輕一扭……
“——快讓她死了吧，我等不及看下一個主播了。”
一道如洪鐘的聲音在陳青青的四面八方響起，差點震得她鬆開荀娜的手、跪倒在地。
“——樓上說得倒容易，繫結一次主播要花好長時間，這垃圾集團攢能量又慢，下一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我的下飯神器沒了，你給我賠啊？”
“——又不只有這一個主播，不是還有一個小玲嗎？我看她比這個廢物強得多！”
陳青青咬緊牙關站在原地，不敢有絲毫搖晃，生怕自己會被注意到。
怎麼才能加入這個直播間呢……
陳青青突然抬起頭。
雖然現在她站在門外，右手還拉著荀娜的手，但她所聽到的聲音是來自四面八方的。
誰說她不是已經進來了？
陳青青面前突然出現了一行字，緊接著身邊響起了自己的聲音。
“——不論小玲那邊怎麼樣，在這個直播間才能實實在在看到陳青青的一舉一動吧？她要是想下手，隨時都能下手。”
“——小玲那邊再怎麼運籌帷幄，連陳青青的面兒都沒見過，你們看個什麼勁兒？”
“——這個主播死了，你們就徹底失去陳青青動向了。”
陳青青的聲音出現後，直播間瞬間安靜下來。
陳青青不確定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還是自己的存在被發現了。
直到其他人的聲音再次出現：“——說得也對，她要死了，我們就看不到陳青青的一舉一動了啊。”
“——要我說，楚依依的進度可比小玲的快多了。”
“——就是，楚依依已經跟陳青青打成一片了，想捅刀子還不是手拿把掐嗎？”
有了這幾個先例，風向開始朝一邊倒。
“——不過剛才說話那個人是誰？她的對話方塊怎麼還帶著金邊？”
突然，陳青青感受到一股無形的推力迎面衝撞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