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現代人,自然知道商業是多麼重要,一個商業社會所帶來的繁榮發達程度將會遠遠超過農耕社會。
按照寧凡的規劃和藍圖,未來改造大康的第一步就是把大康變成一個繁榮的商業社會,然後利用商業帶來的繁榮從而帶動技術革命的大爆發,才漸漸地帶動大康進入工業社會。
“商業之所以漸漸凋零,其中的原因很複雜,但是究其根源只有一條,那就是市場上流通的貨幣越來越少了。”
“原先市場上流通的銀子,現在全部聚集到了富戶的手中,這些富人們把銀子全部熔鍊成銀錠藏在地下室裡,藏在地窖裡,根本不拿出來用。”
“還有就是,銅錢,銅錢第一是攜帶方便,第二是銅錢的價值連年再往下貶值。”
“總之,大康現在的頑疾就是土地被兼併的差不多了,老百姓手中也沒什麼錢了。”
王化雲有些自嘲地說道:“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這個戶部尚書當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戶部賬上銀子超過一千萬兩的,這在大康太祖時期簡直不太可能,要知道在太祖時期,一年的稅收就有上億兩白銀。”
“我知道了,你說了這麼多,其實用一句話概括就是錢都到了世家門閥的手中,百姓徹底成了窮鬼,是這個意思嗎?”
寧凡雖然早就知道大康現在的情況,但是真正聽到王化雲的一番話,還是有一種直面鮮血淋漓的感覺。
大刀闊斧的改革迫在眉睫,但是寧凡也要善於發現一批人才。
他敏銳地發現王化雲這個人就是可用之人,這樣的人才是拉攏、任用的物件。
“是的,陛下百姓成窮鬼了,朝廷從普通百姓身上再也別想得到任何油水了。”
王化雲也順著寧凡的話往下說。
“咱們反過來想一想,要想讓大康的稅負重新提振上去,那麼就讓百姓富起來,這樣咱們做官的才有俸祿,可是那些世家門閥為什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嗎?他們殺雞取卵拼命地壓榨百姓,搶走百姓的土地,把金銀都囤積起來,不在市場上流通……”
寧凡懶得說下去了,乾脆擺了擺手,喝了兩口水才平息下來情緒。
“咱們接著剛才的話說,你認為那些最可恨的官員就是貪官汙吏,其實我並不這麼認為,我認為那些站著茅坑不拉屎尸位素餐的官員才是最可恨的。”
“假如一個官員,他是一個能臣,能夠把事情做好,能夠讓老百姓拍手稱快,好這樣的官員就算他偷摸,中飽私囊一點,作為皇上的我也可以忍受。”
寧凡看著王化雲說道。
在王化雲滿臉驚愕的表情之下,寧凡又繼續說道:“當然貪汙受賄是不允許的,將來也會有一套監管體系來監察百官,其實我的意思就是說,將來如果大綱的稅賦提振上來了,朝廷大可以給官員們的俸祿多多的發一些,讓這些官員不但平時生活得很體面,也不用去挖空心思搜刮民脂民膏。”
其實總結寧凡的意思就只有四個字,就是高薪養廉。
這一場君臣之間的談話,也讓寧凡對於王化雲這個人的才學有了瞭解。
王化雲畢竟是天安年間的進士也是頭榜狀元,這樣的人才華是有的,只是後來被世家門閥看中,招為女婿,才一步一步被整個官僚體系禁錮著。
“你就回去老老實實在戶部尚書這個位置上坐著,早晚有一天讓你有稅可收,讓你有花不完的錢。”
寧凡摸著下巴說道。
送走了王化雲之後,陳元慶已經在門外等著了,寧凡讓李春安把陳元慶叫了進來。
“陛下,您前日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您看看是不是要給陳安排一個新差使,這幾天閒得渾身發慌,連蝨子都長出來了。”
陳元慶朝著寧凡說。
“正巧把你叫過來也有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讓你回到江州,周群等人護送來京。”
寧凡斟酌著字句,其實有很多東西他還沒有下定決心。
按道理講,他現在已經作為大康的帝王了,江州的那一切應該搬到京都才是,但是寧凡總歸下不了這個決心,一旦搬遷無論是那些廠礦還是那些工匠,沿途都要損失很多東西。
江州這個地方有大片的良田,而且修建河堤還需要更多的人,只是兩地交通頗為不便,寧凡有什麼想法需要慢慢的在江州實現才行。
“陛下,您就讓我做這事嗎?”
陳元慶的語氣怪異,大有一種被大材小用的感覺。
“讓你護送人來京都是第一件事情,還有第二件事情就是讓你帶著黃超手下的五萬狼兵去江州屯田。”
寧凡想了想之後還是覺得五萬狼兵繼續留在京都附近,讓他寢食難安,還是先把這些狼兵趕到江州,慢慢安頓下來才是。
“陛下,你沒搞錯吧,讓我統領五萬狼兵,那龍鱗軍怎麼辦?”
陳元慶驚得差點跳起來,要知道龍鱗軍可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嫡系,但是現在林凡卻讓他去統領狼兵……
“你就照我的命令去做就行了,別的不要多問,對了,江州有一套完善的練兵體系,朕給你招募新兵的權利,明年一年你要在江州給鎮定出來二十萬精兵。”
寧凡又朝著陳元慶說道。
江州有現成的營房,還有講武堂,還有一整套參謀體系,這都是完備的,只要有了這些種子,讓陳元慶重新練出來二十萬精兵,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寧凡現在考慮的主要問題就是匈奴人的威脅問題,現在大康內憂,外患內憂,就是這些世家門閥寧凡正在著手解決,而外患就是外在的匈奴,也不可輕視。
“陛下那五萬龍鱗軍呢?五萬龍鱗軍留在京都的話由誰來統領?這些可都是陛下的嫡系,萬萬不可落入旁人手中。”
陳元慶自然是不捨得龍鱗軍這張王牌的,但是又不敢違抗寧凡的命令。
從他急赤白臉的神色就可以看出,這小子是不甘心去江州練兵的,他還想留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