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我的近衛營全部叫來,今晚讓我的近衛營在城池上巡防,把這些喝醉酒的兄弟全部送進帳篷裡休息,否則一旦昏睡過去,很可能會被凍死在城牆上。”
這個時候的冬季,尤其是到夜裡,溫度可以達到零下二十度,如果因為醉酒而睡著的話,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寧凡的近衛軍是整個龍鱗軍之中選拔出來素質最高,戰鬥意志最強的一支隊伍,這個時候近衛軍的素質就顯現出來了。
寧凡一聲令下,三千人的禁衛軍迅速行動了起來,不但迅速接管了城防,而且將那些醉酒計程車兵全部都抬下了城牆。
寧凡親自穿著鎧甲在城牆上巡查,時不時地伸出腦袋朝著城下觀察,近衛軍們見到寧凡如此大張旗鼓,也紛紛打起精神來。
到了後半夜,所有人都睏意朦朧的時候,寧凡也感覺睏意襲來,但是他咬牙強撐著。
突然間城外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雖然這聲音很微小,但是仍然被寧凡給捕捉到了。
兩團火光被扔下了城牆,很快寧凡就在黑暗之中看到了烏泱的身影,看到這一刻,寧凡一瞬間的睏意完全沒有了,冷汗都冒出來了。
黑壓壓的一片都是女真人,至少也有兩萬人,看著如同蝗蟲一樣趁夜襲來的女真人,寧凡想要張口,卻發現自己嗓子里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
身邊眼疾手快的近衛軍迅速敲響了警鐘,清脆的鈴聲響徹整個軍營,那些醉眼朦朧計程車兵們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直接跳了起來。
女真人架設的雲梯足足有三十餘米高,這個時候距離城牆的高度也僅僅只有十幾米了,利用繩鉤就可以迅速攀上城牆。
寧凡已經顧不上許多了,抽出腰間的佩刀,將一個跳上城牆的女真人一刀劈了下去。
鮮血的腥味刺激了周圍的禁衛軍,大家也都發出了怒吼、拼死和跳上城牆的女真人搏鬥,這個時候如果抵擋不住第一波女真人的話,那麼後續的女真人就會大批次的進入城池之中。
隨著越來越多的女真人爬上城牆,整個戰鬥也呈現出了白熱化。
寧凡已經不知道自己看到了多少女真人,只感覺女真人無窮無盡,不斷地從城外跳上城牆。
而周圍的禁衛軍換了一波又一波,他們死死的捍衛寧凡的安全,將寧凡牢牢地護在中間,而那些如狼似虎的女真人卻彷彿不要命一樣,怪叫著朝著城防士兵們衝了上來。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寧凡卻度日如年。
等到援兵趕到城牆上的時候,寧凡感覺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陳元慶的吼聲在城牆上如同炸雷一樣。
這位身材高大的年輕將領,手中的長槍所到之處女真人攀上牆頭計程車兵紛紛從城牆上掉落下去。
越來越多的援軍到了,寧凡終於感覺壓力減輕了不少,短短不到片刻的時間就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看著城牆上積滿了龍鱗軍計程車兵營房,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快拖動絞輪。”
伴隨著十六匹馬拼命的拉動,城牆上巨大的收割生命的齒輪也開始緩緩震動。
那些本來掛在城外的女真人士兵,隨著輪子的轉動,一瞬間就被絞斷繩子掉落城牆,有很多摔死的,也有直接被絞輪絞碎掉落城牆下。
輪盤的轉動徹底斷絕了女真人登上城牆的希望,女真人眼看突襲失敗之後也開始迅速撤退。
而這個時候城上箭如飛蝗,每一波箭雨落下,女真人都會留下一地的屍首。
女真人來得快去得也快,留下了滿地的屍首彷彿在嘲笑龍鱗軍的大意。
寧凡看著城牆上的屍首,臉色默然,這一戰寧凡的近衛軍損失慘重,三千軍衛軍損失接近一半。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走來,寧凡就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接近,是陳元慶過來了。
陳元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如紙,雙目之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起來吧,這事不怪你。”
寧凡不想過多的苛責,但是軍令如山,陳元慶必須受到懲罰。
“你就將功抵罪吧。”
戰爭正處於最緊張的時候,陳元慶可是龍鱗軍之中最猛的猛將,寧凡不想打消這位年輕將領的積極性。
“殿下,我真的沒有想到女真人竟然還敢來偷襲,而且架設了這麼高的雲梯。”
陳元慶滿臉都是自責,跪在地上不願意起來。
寧凡沒有在搭理陳元慶,而是越過陳元慶的身邊,朝著城牆上正在收集屍體計程車兵們走去。
寧凡從腰間拽一下自己的手絹,將一個年輕士兵臉上的血漬擦乾淨,這位士兵身體冰冷很顯然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了,但是寧凡卻擦得很仔細。
“讓兄弟們乾乾淨淨地走。”
寧凡聲音低沉的說道。
周圍計程車兵們神色肅穆,這一戰,對於龍鱗軍來說是最大的打擊,這一戰也打醒了所有人。
天亮的時候,一千多具屍體蒙上白布,整整齊齊地排在城牆下,寧凡看到這一幕,心情沉重無比。
戰爭就要死人,但是因為麻痺大意而導致敵人偷襲幾乎成功,這才是最大的失誤。
寧凡此時沒有心思懲罰任何人,從昨夜到現在,他連一句話都沒有說,更沒有喝過一口水,只是眼神有些默然,誰也猜不透寧凡的心中在想什麼。
懸掛在城牆外的巨大齒輪成了最後一道防線,倘若不是在最緊急的時刻,這巨大的齒輪開始轉動,將女真人攀上城牆的夢想徹底攪碎的話,恐怕現在的江海關已經被女真人徹底佔領了。
寧凡不是在考慮怎麼懲罰陳元慶為首的這幫驕兵悍將,而是在思索女軍人昨夜為何能夠登上城牆,而且為什麼能夠登上城牆這麼多人?
高高的城牆並非不可翻越的天塹,敵人有長長的繩索和可以不斷加高的雲梯,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在低沉的號角之中,這些逝去的生命被安葬了,在臨近江海關內側的部位,因凡選擇了一塊寬敞平坦的地方,作為這些將士長眠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