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向重山會死在這裡。
當劉娥趕過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那裡了,因為我要跟去醫院處理齊舟陽的事情。
至於向重山,和向晴一樣都是自作自受,我心裡並沒有愧疚,上一世他們眼睜睜看著靳寒,將我家整得家破人亡時,同樣沒有對我感到愧疚過。
——
我在醫院裡待到了天亮,齊舟陽已經推進了重症病房。
就在我準備起身先回家的時候,靳寒的身影卻匆匆出現在了不遠處,我感到很驚訝,因為昨晚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當靳寒朝著我走來的時候,我發現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南瑜。
在看到我的那一霎,靳寒的臉色無比的難看,他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著我,聲音裡有著剋制的怒火,“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去向晴的墓地?還被人打成這樣?!”
南瑜站在靳寒身後一點點的位置,她現在應該是正式參與自家公司的工作了,穿的都是非常的職業幹練,明豔大方的臉上並沒有太多關心,但還是問道,“舒小姐,你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靳總接到電話後都很驚訝。”
我心情不好,看到南瑜就心情更差了。
甩開了靳寒的手以後,我淡淡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靳寒緊鎖著眉頭答道,“傅傑剛跟我說的,他說昨天晚上你去了向晴的墓園,然後來醫院了。”
傅傑竟然也知道這件事?
我有些驚訝,但是現在我無心探討這些,齊舟陽的情況還沒有穩定,而我也需要去一趟派出所,昨晚的事情我脫不了干係,必須要和警方說清楚。
靳寒跟在我的身後,我也沒管他。
直到進了電梯,我看著一同跟過來的南瑜,這才重新開口說話,“你們不用跟著我。”
“你傷成這樣,不知道看醫生?”靳寒咬牙切齒地罵了我一句,“蠢!”
說著他按下了另一個樓層鍵,當電梯門開啟的時候,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幾乎是將我拎出了電梯,渾身都冒著火氣,不知道是在生氣我不懂得照顧自己,還是在生氣我去了向晴的墓地。
傅傑既然和他說過,為什麼不說清楚呢?我感覺靳寒似乎知道的並不多。
南瑜緊緊地跟在我和靳寒身後,在看到靳寒拉著我手,將我往醫生那裡帶的時候,她忽然加快了腳步,然後抓住了靳寒的手,讓他放開,“靳總,你這樣太粗魯了,還是我來扶著舒小姐走吧。”
我的手腕已經被抓出了一道痕跡,靳寒看到後,眼眸裡閃過了一絲懊惱,隨即就不再動手,而是任由南瑜扶著我的胳膊。
我確實身上有傷,加上一晚上沒休息,我此時是很虛弱的,甚至沒多餘的力氣來掙脫他們,我低頭看了一眼南瑜的手,任由她扶著。
只是剛才她讓靳寒撒手的舉動,我知道,絕對不是因為心疼我會疼。
我被帶到了醫生那裡檢查,包紮,好在我都是皮外傷,最重的傷就是被踹的那幾腳。
在包紮的時候,我抬眸看了一眼站在我面前的兩人,視線落在了靳寒的黑底白紋的領帶上。
但不是說那根領帶有多麼稀奇,而是我發現南瑜的襯衣也是黑底白紋,看起來就像是情侶裝一樣。
就在這時,靳寒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便去了外面接電話。
“舒小姐,你去向晴的墓地上,是為了祭拜她?”南瑜在一旁站著,輕飄飄地問。
我冷笑,“別侮辱我。”
我去祭拜向晴,本身就是一個不可能的笑話。
南瑜微微一笑,“也是,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錯在貪心不足,妄想和靳總名正言順地在一起,當靳夫人。”
這一點,她是站在我這邊的。
只是我也懶得和她多說,我一想到鄧晶兒她們的話,心裡對這個女人就多一分排斥。
“其實今天是我代表我公司,慶祝和靳氏集團合作成功,而特地前來參加慶功宴的,但是靳總一聽說你出了事,就過來了。”南瑜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可能自己沒察覺,可是我能感覺到有一絲絲酸味。
我閉目養神,權當耳聾。
南瑜應該也感覺到了我對她的排斥,她是個聰明人,所以乾脆就不再說話了。
大概五分鐘後,靳寒返回。
他臉色凝重,注視著我的臉龐,卻什麼也沒有說。
我不知道他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
簡單處理好了傷口以後,醫生給我辦理了住院,我並不是真的想住院,而是此時此刻我非常疲憊,只想快點找個地方睡一會兒。
等我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了。
我看著雪白的天花板,腦子裡有一瞬間的短路,視線一轉,我看到了正在旁邊坐著的靳寒,他似乎在處理什麼事,手指在螢幕上靈活地敲著。
察覺到我的視線後,他放下了手機,眼神有些擔憂,“你睡醒了。”
“南瑜呢?”我看了看四周,發現南瑜不在,便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靳寒覺得有些意外,“你和她很熟嗎?”
一個不熟的人,不可能讓我醒來便在意,我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就是那一瞬間脫口而出罷了。
“傅傑和你怎麼說的?”我撇開南瑜的話題,又問。
一說到這件事,靳寒就臉色沉了下來,眉眼裡醞釀著不悅,“我都知道了,是向重山他們抓走了你,帶你去了向晴的墓地,昨晚上你就來了醫院,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微微一愣,他糾結這個嗎?
我以為首先談起來的話題,應該是向重山死了這件事。
向家現在只剩下劉娥。
“齊舟陽護住了我,我沒有大礙,但是向重山心臟病發死了,你應該也知道。”我的唇有點乾澀,說話的聲音也晦澀起來。
靳寒“嗯”了一聲,沒了下文。
我等了一會兒後,問,“你就不難過嗎?向晴死了,她爸也死了。”
靳寒卻很漠然地問我,“我為什麼難過,害死我們孩子的人是她,她或者她的父母出了事,我都不可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