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之後,火車停在了省城。
吳夏從火車上下來,看到熟悉的街景,心中不禁感慨。
她本來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回到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沒想到沒隔多久又一次踏上了省城,希望這一次,在省城會有一些好運氣。
吳夏沒過多久就找到了,在火車站門口等著接她的丁彥。
再來之前許國平對丁彥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照顧好吳夏,所以這次見了面之後,丁彥對她格外熱情。
“嫂子,你要去哪兒?我是給你送到單位報到還是先回家?”
“先把我送回家吧,麻煩你了,這一早晨還得過來接我。”吳夏朝他一笑。
看到吳夏美麗的笑臉,丁彥心想:難怪許國平陷到溫柔鄉里拔不動腳。如果有這樣的大美人給自己當媳婦兒,估計他也會變成一個妻管嚴。
這麼一想,丁彥更加引起殷勤了,話裡話外的還跟吳夏打聽她有沒有什麼姐妹之類的。
吳夏笑著搖了搖頭告訴他自己沒有姐妹,這讓丁彥有些遺憾。
東西放好之後,丁彥就準備開車。
汽車發動後,他朝著後視鏡力觀察路況,突然看到了黃書娟的身影。
丁彥的眉頭皺了起來,黃書娟怎麼會在省城?她不是已經回去籌備婚禮了嗎?
如果在平時,他也許會下車追上去問一問,可是現在吳夏在車上,他知道之前兩人之間的矛盾,所以丁彥裝作沒有看到,踩動油門汽車朝著許家開了去。
汽車剛停到樓下,就看到張翠蘭早早地等在那裡。
一見到吳夏,她趕緊幫把行李拎了進去,嘴裡說著吳夏又瘦了,要給她好好補一補。
吳夏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感動中又帶著些無奈,這可是早晨,一大早就吃這麼豐盛?
還沒等她說話,張翠蘭就把她拖到了桌子上,給她夾了滿滿一碟子菜,直到盯著吳夏把菜給吃完,才心滿意足地放她離開。
她對吳夏說:“夏夏,這次你去的是省委下屬單位,等會兒你去報道看看他們給你分到哪去。”
“我去的單位還沒有定下來嗎?”吳夏問。
她記得來之前婆婆已經跟她說了個單位,雖然單位不大,但是勝在清閒,自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碼字。
張翠蘭搖搖頭苦笑著說:“本來都已經說好了,結果來了個空降兵,把你的位置給擠掉了。”
這是前天才發生的事,她跟許慶軍研究了黃書娟於子安半天,覺得可能是黃家使的壞。
要不然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他們給兒媳找好了單位,才一下子把那個位置給佔了。
因為之前的事,兩家已經撕破了臉,所以這個缺德事除了黃家沒有別人。
吳夏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公婆兩人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調動的事肯定遇到了什麼難題。
現在想要再回平城已經不太可能,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婆婆已經給她準備了腳踏車,吃飽喝足休息好之後,吳夏騎車腳踏車去省委報道。
人事看到了她的報道信,對吳夏說:“吳夏同志,你的工作單位已經安排好了,等會兒我去跟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接你。”
“給我安排的是什麼單位?”吳夏問。
人事說:“我們下屬的後勤單位,是個事業單位。”
他看吳夏不太滿意,補充了句:“我們這裡名額緊張,從其他城市來的只能先去事業單位,等到幹好了,可以轉身份的。而且,事業單位不像我們公務員,幹好了有獎金的。”
聽他這麼說,吳夏放心了些,她哪知道現在省裡經濟不好,很多事業單位早就發不出獎金了。
在辦公室裡等了沒多一會兒,一個長得粗壯的男人就來接她了。
他自我介紹了一下,吳夏知道他是後勤的副主任。
吳夏跟著他往單位走,一路上侯主任給她介紹了單位的情況。
他們後勤部門是個副局級單位,裡邊又有四個處級單位,分別負責著出行、食堂、接待、維修等後勤工作。
吳夏去的就是他們的食堂,說是食堂其實算是個招待所,裡邊一共十幾個工作人員。
侯主任把吳夏交給錢所長之後就離開了,錢所長問問吳夏之前做的工作,就給她安排了招待所的文書整理工作。
之前幹這個工作的是個臨近退休的老大姐,把工作交給她之後樂得清閒。
吳夏接手後,發現這裡的工作確實清閒,沒用上一個小時就把手頭工作都給幹完了,這個工作強度和她在平城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
既然沒有事,吳夏就把自己事先準備好的稿紙拿出來開始寫了起來,大姐不知道去了哪裡聊天,在無干擾的狀態下,吳夏寫得嗖嗖快。
等她寫得差不多了,胡大姐回來了,她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看到吳夏正在伸懶腰,忍不住對她吐起苦水來。
聽她說完,吳夏有點傻眼,她這才知道自己來的地方是個坑啊!
獎金從過年前就沒發,這個月工資拖到現在也沒有,胡大姐去財務那打探了半天,聽說只能給大家發基本工資。
“我兒子兒媳都下崗了,一家五口都靠我和老伴的工資,現在就發基本工資,下個月可怎麼活啊?”大姐嘴裡抱怨著,一臉愁苦的樣子。
“下崗?”吳夏問。
大姐正好滿肚子苦水,見到有人願意聽她聊天,索性對吳夏訴起了苦。
吳夏這才知道省城很多大廠已經開不出工資,很多工人都在家放長假,拿著少量的生活費,胡大姐的兒子兒媳恰巧在一個廠子,這一下家裡的收入斷了。
“那咱們呢?”吳夏問。
胡大姐嘆口氣:“咱們這個招待所你也看到了,根本競爭不過新建的酒店,哪有人來住啊,就靠給省委供餐,咱們還能勉強有點收入。”
說著,她瞄到了吳夏桌上的稿紙,好奇地問吳夏這是在幹什麼。
聽說吳夏給報社供稿,可把胡大姐羨慕壞了。
她問吳夏:“你能教教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