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夏讓黃燕把傳呼機放好,周生從外頭走了進來。
保溫飯盒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處理的,吳夏吸了下鼻子,周生身上帶著淡淡的菸草味,那個味道好像說許國平抽菸的味道。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一會兒她會讓黃燕幫忙,把那些證據都給郵到部隊,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和許國平離婚了。
下午打完了吊瓶,護士來給吳夏換藥。
換藥需要把粘在傷口上的紗布撕下來,幾分鐘的換藥過程,吳夏的手抓緊了病床的欄杆,額角的頭髮上都沾上了汗水。
好不容易等到護士離開,吳夏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一樣。
她閉上眼睛對黃燕說:“我要睡會兒。”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嘈雜的聲音,吳夏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這聲音她很熟悉,是婆婆。
張翠蘭拎著飯盒和尼龍綢包走了進來,一看到吳夏躺在床上,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
“兒媳啊,出了這麼大事,你怎麼也不跟媽說一聲,你說你要是真有什麼事怎麼辦?”
婆婆的關心讓吳夏心裡有些灼痛,如果可以的話讓她真不捨得離開這個溫暖的家。
她捨不得張翠蘭也捨不得許敏,一想到許敏,吳夏問:“大姐怎樣了?”
提到大女兒,張翠蘭說:“生了,今天早上生了個小丫頭。我要是不回家拿東西,都不知道你受傷了。”
說到這,張翠蘭罵了起來:“黃家真是臭不要臉,一次次糾纏著我們家國平算什麼事!夏夏,我一會兒就把國平揪回來給你出氣,你想怎麼收拾他,媽都支援你!”
張翠蘭的話讓吳夏很感動,但是覆水難收,已經來不及了。
她和許國平的感情已經碎了一地,根本無法挽回。
“媽,我已經和許國平說了,我要和他離婚。這不是他第一次去找黃書娟,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去找,我受不了這樣的日子。對不起。”吳夏看著張翠蘭,有些愧疚。
她知道婆婆很喜歡自己,從見到自己第一面起就把自己當成了家人,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她沒有那麼大度,她的男人只能從裡到外完完全全屬於她自己。
張翠蘭哭了。
“媽,你別哭啊,就算離婚了,我...”吳夏頓了下,眼淚也跟著掉下來:“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當你的乾女兒。”
“好,以後你就是媽的女兒。夏夏,你沒有對不起誰,不用覺得抱歉。”張翠蘭拿著手絹幫她擦了眼淚。
她聽兒子說了吳夏的遭遇後,心疼得不行。一想到兒媳一個人躺在手術檯上給自己簽字,她當時就給了兒子一個大嘴巴。
“你是不是裡外不分,你媳婦萬一死在手術檯上怎麼辦!”
許國平被張翠蘭這麼一說,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是啊,手術檯上一切都有可能發生,如果真出了什麼意外......
他不敢往下想,求著讓張翠蘭過來幫自己說話,哪知道他媽又一個大嘴巴甩過來:“自己的媳婦都搞不定,要你有什麼用!”
說是這麼說,張翠蘭也怕兒媳真不要他,回到家後連口水都不顧上喝就跑到了醫院來。
一聽剛才兒媳和自己說的話,她在心裡都替兒子捏了把汗,兒媳真的不打算跟兒子過了,這也不能怪兒媳,要是許慶軍敢這麼做,她受不了。
張翠蘭在心裡嘆息一聲:兒子,媽也只能幫你做到這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帶著點幫兒子贖罪的心態,張翠蘭在病房裡一直忙活到了晚上,到底是有生活經驗的女人,照顧起吳夏來,比黃燕妥帖多了。
但是她的年紀到底大了,而且老讓許慶軍在家裡照顧孩子也不行,幫吳夏準備完晚飯後,在吳夏的催促下,她又匆匆往家趕去。
醫院的門口,許國平站在背風的地方等她,一看到張翠蘭出來,他就迎了上去。
張翠蘭看他就朝著他身上揍了一巴掌,許國平見有人朝自己這邊看,有些惱怒:“媽,你幹嘛呀,有什麼事不能回家說,在這讓人看到了我以後怎麼有臉見人。”
“哼!你和黃書娟攪合在一起就有臉了?要是吳夏真跟你離婚了,以後你也別找了,打一輩子光棍吧!”
剛才在醫院裡,她跟護士打聽了一下吳夏的情況,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瞭解得更加清楚,所以一想到兒子的所作所為,她就更生氣了。
許國平見老媽生氣了,只能硬挺著又捱了兩巴掌,看到張翠蘭打累了,趕緊問:“夏夏怎麼說?”
張翠蘭翻了個白眼:“著什麼急,有什麼事不能回家說。”
自己剛說的話又被老媽給懟了回來,許國平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在一旁說軟話等老媽消氣。
“媽,我送你回去吧,一會兒還得去看姐。”
張翠蘭點點頭,把剛才自己和吳夏說的話告訴了他,又瞪了他一眼後才往家走。
許國平看了看手錶,等到晚上八點,他像做賊一樣往吳夏病房走了去。
“周生,你這麼晚拉我去哪啊?”黃燕在水房打水,想要一會兒去給吳夏擦洗一下,但是周生說想帶她出去轉轉。
吳夏這個樣子,她哪能離開,所以黃燕說什麼也不同意,這一下可把周生給急壞了,白天自己和連長約好了時間,他頻頻回頭朝著吳夏的病房望去。
這個舉動讓黃燕有些懷疑,就在她想發問的時候,周生看到個黑影子靈巧地鑽進了吳夏的病房。
“你幹......”
黃燕剛說了兩個字,突然周生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下一秒她的唇就被周生給堵住了。
“唔......”
“唔咦唔!”
周生雖然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但是他知道黃燕正在罵人。
他渾身緊張得有些冒汗,心想著:連長,我為了你可是拼了啊!你要是這樣還和嫂子離婚,那隻能說明你沒本事了。
“嗚嗚!”
黃燕睜眼瞪著他,還想用腳去踢他,周生一橫心直接把她的嘴堵得更加嚴實。
大腦缺氧的滋味讓黃燕渾身都戰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