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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還沒正式開始,陳燕心領著幾人到自己院子裡坐。
“大哥成親,大姐來信,本來要回來的,但大姐身子不舒服,姐夫任上又走不開,只派了人回來。”
“表姐怎麼了?”
宋吉月追問道。
陳婉麗成親好幾個月,連穗歲掐指一算。
“表姐是不是害喜?”
懷孕前幾個月要格外注意,舟車勞頓肯定不行,如果不是大病,以陳婉麗的性格,肯定會回來一趟的。
陳燕心點頭笑道:“是,姐夫派人回來報喜,我很快就有小外甥了!”
“也有可能是外甥女,不過不管男女,總歸是姐姐的第一個孩子,我得提前準備好賀禮,你們說給小孩子送什麼禮物比較好?”
幾人嘁嘁喳喳地討論起來。
院外鑼鼓齊鳴,鞭炮聲噼裡啪啦。
“新娘子到了!”
連穗歲成過一次親,但是她本人沒什麼感覺,聽說這次司家嫁女的排場也不小,她跟在後面跑去看。
花轎停在門前,一身喜服的陳永川拿去了頭的弓箭射在轎子上,輕輕踢了一腳轎門,把新娘子從花轎裡抱出來。
陳永年人小鬼機靈,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花瓣撒在兩人頭頂。
“鴻案相莊,佳偶天成——”
陳永川抬腳跨過火盆,喜婆婆說了一堆吉祥話。
賀喜的賓客跟在新人後面進門,吉時未到,先送新娘子回新房。
陳永川被同窗好友拉著出來招待賓客。
孟雙拉著連嘉穎擋在陳永川前面,宋靖為護在陳永川身邊,一向只穿深色系的他今天難得穿了一件淺粉色的袍子,頭上帶著一頂紗帽,上面還簪著一朵鮮豔的牡丹花。
俏,俏得人挪不開眼。
連嘉穎跟孟雙也是同樣的打扮,孟雙風流倜儻,連嘉穎則顯得有些侷促,宋靖為沉穩,後面還有其他人也是同樣的裝扮,但只有宋靖為最顯眼。
路過的女賓客們都忍不住往他們那邊看。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說服彼此穿上這件衣服的。
“王妃娘娘!”
孟蝶進門,先看見的是連穗歲,跟孟夫人過來打招呼。
隨著眾人的目光往宋靖為那邊看了一眼,這一眼讓她愣住。她從來沒有見過穿得這麼輕佻的宋靖為,但他還是那副老練的神情。
孟蝶臉上的黯然一閃而逝,轉而看向在他旁邊顯得恭敬侷促的連嘉穎,以他的性子,這副打扮也真是為難他了。
察覺到女兒的異常,孟夫人急忙打斷道:“連夫人也來了吧,本該早點過來,路上堵車耽擱了。”
連穗歲笑道:“我們也沒來多長時間呢,娘應該還在老夫人那裡。”
孟蝶回過神來,衝連穗歲笑道:“連家二哥頭上簪的花快要蔫兒了,是不想搶了新郎官的風頭嗎!”
連嘉穎可是今年的狀元郎,陳永川是榜眼,讓狀元郎做陪襯,一不小心就會被搶了風頭,如此看來,陳永川跟連嘉穎的關係還不錯,否則不會讓他來砸場子。
見女兒聊的話題是連嘉穎,孟夫人把心放在肚子裡。
“王妃娘娘,我去拜訪老夫人,麻煩您幫忙照看小女……”
她們年輕人在一起更有話題聊,並且,難得有機會讓自家女兒跟連家二公子多接觸,她不僅不攔著,反而還很開心。
“夫人只管放心去吧。”
孟蝶站在連穗歲身邊,看他們替陳永川擋酒。
連嘉穎喝了兩杯酒,臉上就全紅了,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掩唇咳嗽。
這人,竟然連酒都沒喝過嗎?
再看宋靖為,他從不飲酒,實在推拒不過的,就接過來淺嘗一口,然後端著酒杯婉拒送過來的酒。
陳永川成親,孟雙比他本人更高興,招手高呼:“衝我來,都衝我來,今晚讓咱們新郎官保持清醒,好好發揮……”
孟蝶嘟嘴吐槽。
“哥哥還是這麼不靠譜,不知道將來誰會做我的嫂子!”
鑑於連穗歲以前還去騷擾過孟雙,連穗歲不多說話,免得又被人誤會。
“這麼對比看,還是連家二哥穩重。”
孟蝶衝連穗歲眨了眨眼睛。
連穗歲回之一笑。
這麼熱鬧的場合,連嘉良自然也來了,但他只能坐在角落裡喝悶酒,看連嘉穎出風頭,他心裡就更堵得慌了。
下定決心好好讀書,三年後揚眉吐氣,他也讓旁人高看一眼!
“連兄。”
一個面上無須的青年在他身邊坐下,說話跟捏著嗓子一樣讓人難受。
“你誰呀?好好說話!”
連嘉良抬頭,跟一臉諂媚笑著的祈文林對上眼,嚇了他一跳。
“你怎麼在這兒?”
祈文林原本的長相就偏陰柔,現在更加陰柔了,而且下巴上的鬍鬚也越來越少了,還有兩根在外面翹著。
“你不是考中同進士了?沒去上任?”
祈家有錢,在朝中活動關係,竟然被留在了京城。
“我家裡活動了關係,我現在是上林苑的錄事。”
九品芝麻官,也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官老爺。
“你來幹什麼?”
以祈家的身份地位,能混進來永定伯府?
祈文林在他身邊坐下,苦笑道:“我說我陪著上司來賀喜的你信嗎?”
上林苑那地方,除非跟著苑監來,否則誰能進來?
苑監也趕不上他爹的品階。
連嘉良有點看不上祈文林。
他沒多問,祈文林自然也不多說。
祈文林也不敢說要娶連曉小的話了。
“連兄,咱們兩個過去的恩怨不如一筆勾銷,反正我現在也舉不起來,受到懲罰了,你就原諒我吧!”
他倒了兩杯酒,明天我請連兄喝酒。
連嘉良酒肉朋友不少,也不多祈文林一個,而且祈家有錢,有他跟著不用在意銀錢,誰不樂意跟財神爺做朋友呢!
“那咱們就說好了!”
酒杯相碰,連嘉良一口喝下,祈文林也把酒杯送到嘴邊。
“回頭再跟連兄敘舊,我還得去上司那邊端茶倒酒。”
“夠辛苦的,去吧。”
被人巴結了,連嘉良心中的鬱氣散了不少。
祈文林回到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身邊,頂替了給他倒酒的小廝,恭謹地給他倒酒夾菜。
“事兒忙完了?”
那人穿著常服,但是周身的氣度不凡,同桌坐的都是吏部的主事官員們。
祈文林不敢託大,給他旁邊那位大人的酒杯裡也倒滿。
“小人哪兒有什麼要緊事情,伺候您吃喝就是小人的要緊事!”
男人笑道:“你這小嘴真甜,今天晚上到我府上去。”
桌上其他同僚向他們投來曖昧的笑,男人的手伸到他衣襬下面捏了一把。
祈文林臉上笑得更諂媚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