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開始變動的躁動起來了。
就如同鍋子裡的湯底一樣，徹底的沸騰了。
人氣騰騰的濃煙，在空中散發出氤氳瀰漫的感覺。
那霧氣之下的命運，看似陷入了迷霧，但是，卻再清晰不過了。
所有人都看著姚虎，他再一次成為焦點，但是，這一次不同的是。
沒有人再敢嘲笑他。
而他，也成為了這裡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他，可以左右陳斌的生死。
但是，姚虎並沒有因為得到了權利而感到欣喜，甚至，沒有半點表情。
眼神裡寒冷的，像是一個死人被另外一個死人給寄生了一樣。
他對陳斌，也沒有任何狠辣的話要說。
只是平淡的，像是一潭秋水般看向了刀坤。
冷淡的說道：“三爺，按照，馬商的規矩，應該怎麼處置陳斌呢。”
對於姚虎的詢問，刀坤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驚詫。
或許，連他這個老江湖也想不到，這個年紀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居然會問他規矩。
之前還要死要活的，天真的，像是個孩子一樣，而眼下，就成了一個恐怖的“大人”了，他的成長，可謂是一夕之間的倉促。
對此，我一點都不意外。
人，在最低谷的時候，總會安排一些不順心的事，來淬鍊你，只有你渡過這些低谷的之後，你才能真正的成長。
只不過，他經歷的低谷，有些殘忍罷了。
但是，這也會使得他成長的更快，更成熟，更……歹毒。
刀坤想了一會，隨後就起身，嚴肅的看向陳斌。
說道：“按照馬商的規矩，背叛頭馬，當受三刀六洞之苦，背叛馬商，則要千刀萬剮，亂兄禍弟，屠戮宗親者，當，碎屍萬段。”
刀坤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震撼人心的雷霆一樣，說的鏗鏘有力。
每個餐廳裡的馬仔，都聽著，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凝重，之前的興奮，此刻，變得有些畏懼起來。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這些規矩，不是說著玩的，而是，真的要付出血的代價。
所以，每個人都變得緊張起來。
紛紛看向了姚虎。
姚虎凝視著陳斌，冷聲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陳斌不屑的笑了笑。
沒有說話，只是，淡然的拿起來筷子，夾起來一根醃豇豆塞進嘴裡，隨後鄙夷的看向了姚虎。
大口大口的嚼動著，那張臉上，沒有畏懼，沒有後悔，甚至，還有一絲期待。
他在挑釁姚虎，他很清楚，姚虎想要利用他的死，做文章，他並不打算成全姚虎。
這才符合陳斌的性格與人設。
死，也不會讓你好過。
我也很清楚，姚虎想要用什麼手段，他要——立威立德。
他表現的很出色。
但是，這個世界，往往就是那麼的不公平。
想法，總是好的，但是，收穫，卻總是事與願違。
姚虎已經選擇了放過他的孩子與老婆，但是，陳斌依然不感激，依舊要與他作對。
這就讓姚虎很艱難了。
德這個字，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披荊斬棘，用不好，會傷到自己的。
如果沒有人為他的德行而買單。
那他就很尷尬了。
現場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這一剎那的氣氛，蕭殺到了極點。
那些老不死的們，依舊有顧慮的在算計，那些小馬仔們又太年輕，不懂的揣摩人心。
所以，姚虎的境地，很尷尬。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一把鋒利的刀刃插入了陳斌的後背。
是殺豬張的那把攮子刀。
陳斌的臉，抽搐了一下，他很痛，比之前捱了兩槍還要痛。
他低下頭，看著被貫穿的身體，不由得，呼吸變得開始凝重起來。
他回頭看向捅他的人。
是個女人。
是姚虎的媽媽，姚桑！
我並不意外。
這個場面，我也早就預料到了。
姚桑一定會為姚虎打第一槍的，不管有沒有人出頭，她都會出頭的。
他們母子的感情，深不可測。
陳斌露出苦笑。
無奈的說道：“人啊，真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說著，就顫抖的伸出手，夾向那碟醃豇豆，他像是餓死鬼一樣，飢渴的想要在輪迴前，再吃一口這輩子最愛吃的東西。
但是可惜。
就如他說的那樣。
人啊……真是身不由己。
“噗嗤！”
第二刀，捅在了他的身上。
這一刀，是五叔送給姚虎的。
也算是作為他的長輩，對他的支援吧。
陳斌很痛苦，他痛的手不停的顫抖，但是依舊死死的握著筷子，凝視著那顆醃豇豆。
他緩慢的將醃豇豆送入自己的口中，這口吃的，像是成了他人生最大的執念一般。
無論如何，他都要完成他。
但是，三鍋頭動了。
他手裡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刺刀，走到陳斌的身後，朝著他的後背就是一刀。
他表情狠辣而歹毒，殘忍而無情。
這一刀下去。
陳斌手裡的筷子，再也拿不穩了，那雙筷子，在他手裡漸漸的鬆垮，筷子上的醃豇豆掉落在桌子上。
他低下頭，想要拼盡最後的力氣，把他吃到嘴裡。
可是，緊接著第四刀，第五刀，第六刀……
那些元老，股東們，馬商的十三太保們紛紛過來，將陳斌抓起來，朝著他的胸膛就刺了下去。
每個人，都像是殺豬的高手，每一刀，都精準的刺向陳斌最薄弱，但是，最不致命的部位。
每個人都知道，要給陳斌留一口氣。
這一口氣，是為姚虎而留的。
很快，陳斌渾身上下，就被紅色的鮮血說染紅了。
他坍縮在椅子上，極其疲憊，他努力的想要把頭抬起來，口中發出因為堅持，而不肯放棄的反抗聲。
是反抗命運的不甘聲。
但是，他的腦袋，再也抬不起來了，只能藉著奇怪的角度，努力的把眼睛睜大，圓滾滾的看著對面的我。
我不屑的笑了笑，輕輕的抽了口煙，煙霧隨著鼻息噴吐出來。
是那樣的瀟灑寫意，與陳斌的境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是很快，陳斌的臉上，就強行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是那樣的富有倔強的味道。
我教訓的跟姚虎說道：“爸爸說過，殺生不虐生。”
這時五叔將尼泊爾彎刀拿過來，交給了姚虎。
但是姚虎並沒有碰，只是淡然的說道：“今天我上位，但凡，為我捅他一刀的人，都是我姚虎的兄弟。”
姚虎說完，就看到一個年輕的馬仔早已忍無可忍般的衝上來，他怒吼著朝著陳斌的心窩子就捅了下去。
那兇狠毒辣的表情，以及殘忍無度的手段。
徹底的讓陳斌失去了生命的……
“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