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霄？!”
二人面色齊齊一變！
因為在臨來之時，洛毅曾叮囑過二人，在靈州，前往不要招惹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鬱霄！
鬱霄面帶微笑，隨意跨出幾步，身影猶如煙波一眼，在二人面前飄散。
待到二人回過神來，鬱霄已經走入了軍帳大殿之中。
原本還因為洛毅的突然出現而感到震驚的眾人，心中再度一震。
所有人，齊齊下跪。
“見過鬱霄魔祖！”
洛毅此刻還背對著門口，他神情頓時變得複雜了起來。
只不過還不等他轉身，鬱霄便以心聲對洛毅言語了一句。
“無需行禮，跟我來吧，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洛毅默然不語，緩緩轉身，與鬱霄對視。
鬱霄仍舊是老樣子，乍一眼看去，根本不像是一位魔祖。
反倒是與軒轅修賢氣質相似，更像是一個讀書人。
鬱霄也沒再說什麼，也沒有理會那些跪下地上的人，他走到洛毅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眼，隨後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拍了一下洛毅的肩膀。
隨後。鬱霄率先離去。
洛毅則跟在鬱霄的身後，一同離去。
跪在地上的眾人許久之後才敢抬起頭，一個個神情複雜。
既然連魔祖大人都出面了，那麼這鎮琉璃的身份，已無需再多說，定然是真的了。
只不過……
這鎮琉璃，失蹤這麼久，到底去了哪裡？
山巔，斷崖處。
鬱霄緩緩停下腳步，輕聲笑道：“還好，時間還來得及。”
洛毅問道：“魔祖大人就這麼確信，晚輩一定會回來？”
鬱霄淡淡一笑：“我說我是在賭，你信不信？”
洛毅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乾脆閉口不言。
“這幾天我會陸續將一些人從前線或是軍帳之中抽調出來，你帶著這些人，走一趟祖地。”
洛毅猶豫了一下，“非去不可？”
鬱霄道：“如果你還想離開靈州，就必須要去。”
洛毅苦笑。
他聽得出來，鬱霄這不是在威脅自己，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洛毅沉默許久，隨後問出了一個早就想問的問題。
“魔祖大人，是何時發現我的真實身份的？”
鬱霄神情玩味，他反問道：“你覺得呢？”
洛毅苦笑連連，果不其然……
其實洛毅很早就懷疑，自己鎮琉璃的這個身份，早就被鬱霄識破了。
只不過這種問題，洛毅不敢問，更不敢試探。
稍有不慎，小命難保。
只不過這一次從超脫世界之中出來，洛毅幾乎可以斷定，自己的身份，一定已經被識破了。
鬱霄方才所說，自己若是不去往祖地，帶回那些靈族先祖傳承就一定會死，其實是話裡有話。
或許，鬱霄不會殺他。
但是其他的三位魔祖呢？
洛毅消失了三年之多，此時忽然回來，這一層身份，幾乎變成了一層薄薄的窗戶紙，隨時都有可能被捅破。
亦或者，其他的三位魔祖，很有可能已經知曉了洛毅的身份。
只不過當下大戰焦灼，三位魔祖脫身不得，如若不然，洛毅很可能已經變為一具屍體了。
但是，洛毅若是能夠進入祖地，取得傳承，那麼其他的三位魔祖，即便再看洛毅不順眼，也該掂量掂量輕重了。
鬱霄的這番話，其實完全是為了洛毅考慮，同時，也是洛毅當下唯一的一條路。
洛毅忍不住扭頭望向這位魔祖：“為什麼這麼相信我？”
鬱霄沒有回答洛毅的這個問題，他抬頭看著那輪血日，沉吟片刻，忽然說道：“三天，你只有三天時間，這三天我會將一些人抽調來此處，應該只有十幾人，你帶著他們，進入祖地最深處，接受傳承。”
“我若是失敗了呢？”洛毅問道。
“死。”鬱霄很乾脆的給出了答案。
洛毅嘆了口氣。
鬱霄臉上忽然多出了一抹笑意，“剛才我說我在賭，的確是真的，你能夠從那處天宮直接回到這裡，想必也能夠直接回到琉璃天下。”
“但是你並沒有那麼做，你問我為什麼相信你，我倒也想問問，你為什麼非要回來？”
洛毅頓時陷入了沉默。
的確，只要洛毅願意，他隨時都可以透過超脫世界，去往琉璃天下。
而不是重返靈州，剛一回來，就面臨生死的抉擇。
洛毅輕輕撥出一口氣：“我想做成一些，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鬱霄臉上笑意愈來愈濃，“既然如此，那我祝你好運。”
“那我就先謝過魔祖大人了。”
“不用客氣。”
二人並肩而立，站在斷崖邊。
片刻，鬱霄說道：“此番事了。你可去琉璃天下了。”
“此外，對於這場大戰，你有什麼想法？”
洛毅搖了搖頭：“暫時還沒什麼想法，但是我知道各位魔祖的部署，應當是想將這場仗儘量的變成拉鋸戰，試圖慢慢扭轉琉璃天下的天時地利。”
說到這，洛毅忽然望向鬱霄：“只不過，魔祖大人有沒有想過，讓整個靈州，重回琉璃天下版圖？”
鬱霄笑容諷刺，“重歸琉璃天下，補全琉璃天下大道，從而能夠讓琉璃天下山巔大修士，走過超脫之路，成就仙人之境？”
洛毅點頭。
鬱霄又道：“但是，我怎麼知道，琉璃天下的人，願意去幫我們？”
“若是有人走過超脫之路成就仙人之後，將屠刀揮向我們，屆時，我們靈族，又當如何？”
洛毅剛想說些什麼，但是卻忽然頓住。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軒轅修賢。
琉璃天下那麼多的山巔大修士，人心，是最難琢磨的。
更何況，前車之鑑就在面前。
人族，已經背叛過靈族一次了。
難道，就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嗎？
此時此刻，好像就連洛毅自己，都有些不確定了。
整個琉璃天下，也就只有一個軒轅修賢而已。
何其幸，何其不幸。
洛毅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片刻，他斬釘截鐵道：“我會再想別的辦法。”
鬱霄看了洛毅一眼，眼神之中有賞識、可是也有譏諷。
鬱霄緩步離開此處，他背對著洛毅，緩緩說道：“我當然想將整個靈族，都帶回琉璃天下。”
“但是我更想復仇。”
“我要琉璃天下的人，都得到他們應有的報應。”
“我靈族遭受的苦痛，我要他們，百倍千倍的承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