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這也改變不了你成為幫兇的事實。”
陳青青站在男人身後說道。
男人腿都嚇軟了，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們不是鬼？”
陳青青：“……你才反應過來？這還用問嗎？”
男人竟然笑了：“不是鬼就好、不是鬼就好！要不然就我一個人死可太冤了！”
陳青青皺眉。
她怎麼聽糊塗了？
“什麼意思？”
男人：“你們肯定是來尋仇的吧？我雙手雙腳地支援！不過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不能光殺我一個啊！”
“你們看沒看見戴皮帽子那個男的？就是他要屠村的！我是嘴皮子都磨破了硬是沒勸動他！”
“你們要是尋仇，怎麼都得把他一起殺了？”
陳青青：“聽上去你好像很恨……”
說到一半，陳青青頓住。
因為她看到了男人臉上的擦傷。
“剛才被踹倒的男人是你？”
男人一愣，緊接著“嘿嘿”地傻樂。
“原來你們看到了。”
“我也真夠倒黴的，勸他的時候你們沒看到，捱打的時候倒被你們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你們應該也能看出來，被他欺負成這個樣子，我肯定是第一個不希望他好的。”
男人忽然有些發愣，似乎陷入了回憶。
“要是當時不跟他走，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總之，我就算死也得把他拉上。”
男人吸了吸鼻子，看向陳青青：“不過你們得小心，他有異能，末世剛開始的時候他就有異能，到現在已經升級好幾次了。”
“升級？”
“沒錯。”男人貼心地為陳青青講解道。
“我從末世初期就一直跟著他，他一開始只是力氣稍微大了一些、速度變快了一些，後來體型也跟著變大。”
“現在他一拳打死一個人不成問題。”
陳青青：“那你為什麼沒什麼大礙？”
男人自嘲地笑了一聲：“因為我對他還有用啊。”
“我是伺候他最殷勤的一個，自從尚利離開……算了，不說那些了。”
陳青青和明佩蘭皆是一愣：“你說誰？”
“你怎麼認識尚利？”
男人愣住了：“你也認識？”
陳青青突然想到什麼，扭頭看向村裡：“那個男的，不會叫張明奇吧？”
男人張了張口，又快速上下打量陳青青兩眼：“你……你怎麼都知道？”
“……我想起來了！聽說那天有個人帶走了尚利，該不會就是你們吧！”
陳青青也萬萬沒想到自己能在這裡遇到他們。
“你沒見過我？”
男人搖頭：“那天我在二樓，等我跟著張明奇下樓的時候，你們已經逃走了。”
“尚利他……還好嗎？”
陳青青點頭：“他很好。你呢？為什麼會到這兒來？”
男人嗤笑：“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啊。當初尚利離開，我們還說他沒了異能者的庇護活不了多久，沒想到現在是我們受苦。”
“……我和尚利是同學，一起遇見張明奇的。自從尚利走後，我就接替了尚利的位置鞍前馬後地伺候張明奇。”
“可我哪有尚利那麼巧舌如簧？張明奇又難伺候，動不動就對我打罵，我又不會說話……只能任他欺負。”
現在想想，他怎麼就沒尚利這麼好運氣，能跟人跑走呢？
“世界還真巧啊。”男人感慨地搖搖頭。
“張明奇為了等那個狼女回來，故意在這兒紮營，結果今天就要迎來自己的死期啦！真是舒坦！”
男人口中的“狼女”應該就是那位女孩。
男人望著陳青青：“我不求你留我一命，我早就活夠了，離開張明奇我也活不下去，我只求待會兒讓我親眼看著張明奇死，我就滿足了。”
陳青青沉默半晌，與明佩蘭對視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好。”
男人很快回了村子，匆匆地跑到張明奇身邊：“奇哥，不好了，那邊、那邊詐屍了！”
張明奇眉毛一橫，一隻手把他拎了起來：“你放什麼狗屁呢？”
“是真的，奇哥你快去看看吧！”
男人嚇得瑟瑟發抖，不像演的。
張明奇半信半疑地朝男人指著的方向走了兩步，卻有些猶豫地停了下來。
男人見狀連忙振臂一呼：“大家也跟著吧，免得奇哥害怕……”
張明奇聽了這話，眼睛登時瞪得溜圓：“老子會害怕？！”
男人像只夾著尾巴的狗賠笑道：“神仙也有害怕的時候，沒什麼丟人的……”
話音未落，男人被一把摜到地上，後背重重地撞在地面，男人扭頭吐出一口鮮血。
“姓王的，老子沒殺你是想留個玩意兒，別以為自己還算人，你也配跟老子這麼說話？”
說罷張明奇大踏步地朝剛才男人指著的方向走去。
陳青青看著張明奇一步步走近，給從馨和明佩蘭使了個眼色。
她們早在林間撒了水，在張明奇踏上去的一瞬間，從馨立刻凍住了張明奇的腳。
明佩蘭衝出去揮起柺杖，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奮力一擊，打斷了張明奇的右腿。
“啊！！！”
林間迴盪著張明奇的哀嚎與怒吼，聲音傳出去，村裡眾人紛紛看向林子，慌成一團卻不敢過去看看。
“……真的詐屍了？”
“肯定是！不然奇哥那麼厲害，怎麼可能叫成這個樣子！”
“……那我們怎麼辦？”
眾人扭頭看向地上吐血的男人，後者淡淡說道：“你們想救就去救啊。像我三個月前一樣，扛著他從煤煙裡逃出來，然後被他欺負到現在。”
他何其後悔，如果他當時沒動惻隱之心，或許今天根本不會這麼慘。
“……”
眾人聽了他這話，更不敢上去了。
慘叫聲足足迴盪了十多分鐘。
直到林子裡徹底沒了聲音。
張明奇還剩下一口氣，女孩拿著匕首，面無表情地走到他面前。
“戒指在哪兒？”
“老子不知道你的戒指！”張明奇惡狠狠地瞪著女孩。
死到臨頭他仍舊毫無悔改。
從馨適時開口：“他不說也沒關係，待會兒翻遍他們住的屋子，肯定能找到的。”
女孩點點頭，正要下手。
“等等。”
楚依依叫停她，笑眯眯地走上前：“我朋友可以讀取記憶，讓她讀取一下，不就知道他到底拿沒拿戒指、又放在哪兒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