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親生的。”
姜綰解釋了一句，“許是跟著他們生活的時日比較長。
所以長的有些相似，你或許不知道，那幾年他傷了腿，沒有造娃的能力。”
她說的直白，許將軍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沒忍住看向姜綰身後的宋九淵。
“綰綰，你姑娘家家的，說話多少避諱些。”
也不怕別人聽見損壞她清譽。
聞言姜綰一愣，宋九淵卻道：“舅舅，綰綰是大夫。
大夫眼裡不分男女，也沒有這麼多忌諱，她只是陳述事實。”
雖然宋九淵偶爾會吃醋她給男子看病，但如今已經能很好的說服自己。
“是啊。”
姜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平安，比起桃娘，這小子確實是個不錯的苗子。
許將軍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宋九淵，想到他方才的模樣，氣惱道：
“王爺好手段，居然裝醉！”
真喝醉的人能恢復的這麼快，鬼才信？
宋九淵：……
罷了，好歹是娘子的親舅舅，他沉默應對。
“舅舅若是覺得他天賦不錯，不必顧及我。”
姜綰收回視線，“桃娘這人雖然不太討喜，對平安還算疼愛。”
“傻孩子。”
許將軍輕哼一聲，“我是怕教出來的學生太厲害。
平白讓某人撿一個浩命，到時候誰還記得你娘？”
即便是養子，但平安這孩子品性不錯，以後絕對會孝順桃娘。
誰都可以教他成才，但許將軍做不到，他憑什麼要幫一個搶了他妹妹位置的人？
姜綰沉默了，正是因為明白舅舅的意思，她也做不到。
“許將軍，平安真的很有天賦嗎？”
桃娘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她先瞥了一眼不遠處在樹下比劃的平安。
隨後滿臉期待的望著姜綰和許將軍。
姜綰和宋九淵沉默，許將軍冷哼道：“這是你自己的孩子，你問我做什麼？”
就算有天賦又如何，又不是他兒子！
“許將軍，求你收平安為徒！”
桃娘忽然砰的一聲跪在許將軍面前，嚇得那邊比劃的平安猛地回眸。
“娘，你幹什麼？”
“平安，你先去找你爹爹吧，娘有話和你姐姐說。”
桃娘想要讓平安先走，然而平安根本就不聽，她只能硬著頭皮將人送走。
許將軍如蒙大赦，轉身就跑。
姜綰和宋九淵對視一眼，兩人也不想招惹這麻煩，快步回了自己的小院。
然而沒一會兒，桃娘還是找到這裡了，秋娘氣惱道：
“王妃，奴婢去將她趕走。”
“罷了，讓我聽聽她到底想說什麼。”
姜綰倒是有些好奇，桃娘有什麼臉覺得她會請舅舅收了平安。
果然，桃娘一進來，就撲通一聲跪在姜綰面前。
“王妃，求你幫幫平安，既然平安這孩子有天賦，就不能被隨意埋沒啊。”
“你既然聽見了我們說的話，那也應該聽見我舅舅說的吧？”
姜綰微微皺眉，“你與其求我，不如另外給他找一個武先生。”
只要平安有天賦，誰是師傅他都能學到東西。
然而接觸過他們的桃娘卻知道這不一樣，許將軍若收了平安，可以替他謀劃未來。
但其他武先生可沒有這個能力，她眼底含淚。
“王妃，若是你能讓許將軍收平安為徒，我願意離開老爺。”
她彷彿下定了決心，眼裡都是堅毅，讓姜綰詫異不已。
“你願意為了平安離開他？”
這倒是顛覆了姜綰的認知，她一直以為桃娘離不開姜紹文。
“是。”
桃娘苦澀的扯著唇，“我努力過了，可是我也有自知之明。
在他心中，我永遠都越不過從前的夫人，他心悅我，卻不是最愛我。”
這兩日她忽然清醒了一些，與其靠著男人，不如將希望寄託在平安身上。
起碼對於現在的平安來說，她是最重要的娘。
“這事你和我說沒有用，我沒法替我舅舅做決定。”
姜綰雖然感動於她對平安的愛，但…她也不想勉強舅舅。
“只要王妃在舅老爺面前美言一句，他會聽的。”
桃娘這些日子已經看出許家人對姜綰的在意，所以才會直接來求她。
“你問過你家老爺的意見沒有？”
姜綰忽然想到姜紹文，她猜測對方不一定會答應。
說曹操曹操到，姜紹文許是聽見桃孃的話。
他步伐都快了一些，急切道：“桃娘，你先起來。”
“老爺。”
桃娘沒起來，她固執的垂著眼眸，掩藏掉對姜紹文的情意。
“回京以後，我親自給平安挑選幾個師傅。”
姜紹文給桃娘做出保證，“不管是學文還是學武，我們都讓平安自己決定好不好？”
他已經失去凝兒，不能再失去桃娘。
聞言桃娘猛地抬眸，淚眼濛濛的望著姜紹文。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
姜紹文將桃娘扶了起來，語氣輕柔的道：“綰綰已經出嫁。
姜府只有平安一個孩子了，我自會不遺餘力的培養他。”
“可許將軍……”
桃娘不太想放棄，“許將軍應該是最合適的師傅。”
“我去找他。”
姜紹文想了想說：“他是討厭我，但平安沒做錯什麼。”
這貨還真是自信。
整了這麼一出，姜綰總算看明白了，桃娘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桃娘了。
她心疼平安不假，但更多的也是為自己。
不管舅舅有沒有收平安，起碼她短暫得到了姜紹文的心。
“謝謝老爺。”
桃娘抹了一把眼淚，又看向姜綰，“謝謝王妃。
平安這孩子打小就聰明，我不想因為我耽誤他前途。”
“那你們好好替他謀劃，我累了。”
姜綰直接揮手送客，不想看這兩人膩膩歪歪，辣眼睛。
“桃娘，我們莫要打擾綰綰。”
姜紹文將桃娘帶走了，秋娘盯著他們的背影，撇了撇嘴。
“說什麼來替平安求師傅，這怕才是她的目的吧？”
“秋娘。”
姜綰並未訓斥她，只是輕聲說：“我既然已經出嫁。
往後姜府同我也沒有什麼關係，你沒必要同她置氣，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我只是不喜歡她用這種手段對王妃。”
秋娘有一種桃娘利用王妃的錯覺，總之她越來越不喜歡桃娘。
“好啦，你的嫁衣繡好了嗎？”
姜綰巧妙地轉移了話題，秋娘和宋易兩人都沒有親人。
就算成親，那也是她和宋九淵做見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