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別拿我東西!”吳夏追了過去。
“我帶你去吃飯,你揹著兜子走得慢。”許國平怕吳夏不跟自己走,扛著人質——不是兜子走得飛快。
他一邊走一邊想,這個女人膽子太大了,自己一個人竟然真的跑到了雪城,而且還絲毫沒有警惕性地就跟人家跑。
這要是自己沒跟來她該怎麼辦?
雖然在心裡他一遍遍告訴自己,兩人離婚了,以後就再也沒什麼關係了,但是他總是忍不住想要去幫她。
昨天在上至市的時候,他還抽空給連部打了個電話,自己走得匆忙還有工作沒有交代完,說完了工作,曹連長把電話給接了過來。
曹連長對他關心了一番特意告訴他離婚申請已經批下來了,吳夏這種行為屬於屢教不改影響惡劣,所以連部經過研究同意他的離婚申請。
但是曹連長也特意叮囑他,務必把吳夏安安全全給帶回來,路上好好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所以許國平見到了吳夏,打算趁著吃飯的時候好好跟她談談,最好她能直接和自己回去,如果她不回去,自己陪著她走一趟芬河也行。
聽說是去吃飯,吳夏想了想也行,反正自己也要找地方吃東西,有許國平在這裡她也覺得安心。
這麼想著,她也不著急要回自己的兜子了,反正有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來到火車站外的小飯館,許國平要了兩碗拉麵。
等到兩人吃了一半後,許國平說:“離婚申請已經批下來了。”
吳夏拿著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批下來了?”
她像是重複又像是疑問似的喃喃重複著。
也就是說,她和許國平徹底沒有關係了?她雖然知道兩人會離,但是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想著她和許國平之前的點點滴滴,吳夏覺得自己心裡堵得慌,那碗麵也變得味同嚼蠟。
“你······”許國平看她突然不說話了,張張嘴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沒事,離了也好。”吳夏吸了吸鼻子。
“辣椒油太辣了。”
她說著自嘲一笑,從口袋裡掏出衛生紙擦了下有些潮溼的眼角,還想說兩句什麼,發現自己的喉嚨被梗住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的衛生紙溼了一片,吳夏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難過。
明明她沒有愛上這個男人,為什麼想到以後自己徹底離開他的生活就覺得心像針紮了一樣的疼?
看吳夏的小臉變得慘白,許國平心裡有幾分後悔。
自己是不是做得太絕情了?
他給吳夏遞過來一塊手帕:“對不起。”
吳夏咬了下嘴唇,搖了搖頭,然後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那個,我可以讓萌萌跟著我生活嗎?”
“這個,不太方便吧。”許國平說完就覺得自己太冷淡了,又添了一句:“你要是喜歡萌萌,可以在大院裡多住一段時間,等有了住處再搬。”
“不了,等回去之後我可能就要到平城,你要是同意,我想萌萌的時候,就帶她到平城住一段時間。”
“要去平城?”許國平沒想到吳夏一下子會走這麼遠。
“嗯,丁編輯幫我在那邊找了個工作,等這邊完事之後,差不多就可以搬家了。”
說到平城的新生活,吳夏的情緒慢慢好了起來,離開大院,她也可以去追尋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至於眼前的男人,就當是自己青春過往中濃重的一筆吧。
想開了之後,吳夏問許國平:“你來就是想要告訴我這件事?”
“不是,大家怕你一個女人在路上不安全,胖姐她們本里想過來找你,讓我給攔住了。要不咱們這就買了火車票回去吧?”許國平問。
“不,我不回去。我們雖然離婚了,但是當初答應要帶大家做生意我就不能食言,大傢伙相信我好不容易才把口紅給做了出來,我一定要做出點名堂來,更何況現在我已經來到了雪城,距離芬河也就只剩下的一天的路,怎麼也得去試一試。”
許國平知道吳夏沒有那麼容易就放棄,聽她這麼說,許國平道:“我跟部隊已經請了假了,這一趟我來陪你。”
他怕吳夏拒絕,連忙說:“我陪你去,也不光是為了你,像你說的,這些口紅是大家的心血,既然是為了大家,我也得幫忙出份力。”
聽他說的很有道理,吳夏皺了皺眉說:“那好吧。”
吳夏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客套地對許國平說:“那就辛苦你了。”
兩人的關係由親密變成了生疏,許國平有些不適應吳夏說話的口氣,愣了下才對她點點頭。
吳夏見到許國平如此冷淡,心裡又有一陣酸澀,不過一想到馬上就要出發去芬河,她又打起了精神。
兩人再次回到了火車站候車廳,吳夏開始找掛鐘看時間,許國平說:“我戴了手錶。”
他抬起手腕看看時間,說:“現在已經9點多了,再有一個多小時就要準備檢票了,咱們先找個地方歇一歇。”
雪城火車站的候車大廳比平城大上不少,候車的座位也比較多,許國平帶著吳夏一頓尋找,找到了兩個空座。
吳夏坐下來後覺得和許國平面對面坐著也尷尬,於是就拿出丁文民給她的記事本,在本子上繼續寫了起來,直到許國平喊她準備檢票才把本子收了起來。
他們再一次上了火車,這一次車上人不多,除了臥鋪基本是滿的之外,硬座上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
“我困了,一會兒就睡覺了。”吳夏對許國平說,說是要開始新生活,但是吳夏看到他總覺得有些不自在,懶得和他多說什麼,扭頭去衛生間洗漱去了。
許國平兩夜都沒睡好,見吳夏說困了,他以為吳夏也累了,就讓她先去洗漱,自己在這看著行李,等她回來之後,許國平再去衛生間。
等到許國平洗漱回來後,火車上的燈已經熄滅了,他朝吳夏的臥鋪看了眼,見她已經躺在了床上,自己也爬到了他的鋪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