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都是沈如同那老掌櫃說話，沈萍完全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翠喜顧著幾個孩子，也沒在意沈如說的。
還是老人家看的多，沈如從老掌櫃口中也知道了蕭無燼上任後做的一些事情。
想法是好的，但看來執行力不是很高啊！
十萬大軍居然不用，蕭無燼的人緣也不行，不能震懾住總兵跟知府，也有些魄力不足啊！
沈如心中對蕭無燼做了點評，自然也便是私下打趣想想。
這期間的困難艱苦，她能想象。讓蕭無燼一個書生來做這些，不知道是不是朝廷對他的懲罰。
“沈如，你看那邊，我好像看到了沈明！”
突然，沈萍拉了一把沈如，有些慌張說道。
“怎麼可能？”
沈如想也不想就回答，但還是順著沈萍的話看了過去。
嗯？好像，真的是沈明。
不遠處，沈明被一箇中年男人扶著，一瘸一瘸地敲開了一家醫館的門。
“他……他為什麼會在涼州城，他不應該是在採石場嗎？”
沈萍的聲音有些抖，她太瞭解沈明瞭。
流放路上，沈明在沈如手頭上吃了那麼大的苦頭，沈明定是會想著法子要把沈如踩下去的。
“翠喜，你帶大家先回去，沈萍，你也回去。”
沈如神色收斂，沈明什麼德行，她會不知道。
沈萍慌忙點頭，她最後同沈如走得近，也一定會被沈明恨著，她……她有些害怕。
翠喜雖不知發生過什麼，但見沈如跟沈萍如此神態，深知事態嚴重，立馬護著沈萍跟三個孩子先一步往家裡走了！
“掌櫃的，多謝你的茶水。”
沈如給了掌櫃一點碎銀，等沈萍幾人走遠了，就起身朝那醫館去。
“大過年的，老夫本來是不準備給人看病的，既然你是衙門過來的，那就躺著吧，讓老夫摸一摸你的骨。”
沈如潛入醫館，聽到聲響，就躲在屋外偷聽了。
“後生，你這腿骨根本就沒接好，想要以後如履平地，是不可能的。”
只聽得半晌後，老大人的聲音傳出。
“但是想要扔掉柺杖，倒是可以一試。”
“大夫，只要能讓我扔掉柺杖，什麼苦我都能受的，請大夫一定要治好我。”
沈明的聲音裡，帶著激動跟急切。
“把你這腿骨敲斷，把那些肉剔除，然後重新上藥，綁著，任由長好，這苦，你吃嗎？”
老大夫話語裡透著清冷。
“我受的，我拖著這條腿，在冰冷天，爬過一個晚上；我還拖著這腿，走的無數路，還有什麼苦我沒吃過？大夫，只要能醫好我，我甘願受這斷骨刮肉之痛。”
沈如聽著屋內沈明的話語，倒是有些佩服了。
京城的公子哥，流放路走一遭，倒是堅毅了不少啊！
“我還有血海深仇沒有報，我的仇人現在住著大宅子，享受著闔家團圓；我卻跟我爹孃分離，我的父母如今還受著極大的痛苦，我不服，我不信我沈明這輩子就這樣了！”
“大夫，你動手吧，我……我都忍的住！”
沈如心裡清楚，沈明口中的仇人，就是自己。
“那行，你先稍等，待老夫配點藥，讓你好受點。”
聽到屋裡走動聲，沈如立馬躲開了。
“這人是衙門裡新來的幕僚，我們縣太爺從採石場裡挑出來的。”
隨著老大夫走出屋子，同那護送沈明過來的人閒聊，沈如也聽到了事情的原委。
“縣太爺看中這小子的狠勁跟野心，又是個識字解文的，省的以後還有人說我們衙門，都是一群大老粗。”
“是個狠人，這斷骨刮肉之痛，非常人能受得，這涼州城也只有我鬼手神醫敢這麼醫。”
沈如在暗中聽了好一會兒，知道沈明目前就抓在送他來的那個衙役孫天德家中。
她就暫且看吧，沈明這醫腿還要些時日的，若是日後他再對自己跟家人出手，就別怪她心狠了！
到時候她會讓他看到，自己是如何將他所有的希望都扼殺的，讓他知道，活著比死了更難受！
沈如安靜地離開了醫館，直接回了家。
“阿如，那真的是沈明嗎？”
一回家，沈母就急急上前問道。
“嗯，是他。”
沈如點頭，便將沈明目前狀況說了。
“這……他好了之後是不是會找你麻煩啊？”
沈母擔憂問道：“但是他居然都能經受斷腿之苦，總不好這個時候做什麼吧！”
“娘，我會注意的，還有大家的安危，只要他有一點苗頭，我就按下去，按到他再也起不來為止！”
沈如撂狠話道。
“沈萍嚇壞了，已經回屋去了。”
沈母憂心道，“怎麼都覺得家裡該有些護衛才好。”
“他是打不過你，但是就怕他對萱萱跟念兒出手啊！”
沈如也有這方面的顧慮，不免感嘆道：“要是以前的護衛還能找過來多好。”
“怎麼，大小姐還想找以前侯府的護衛？”
福伯聽到兩人的談話，就上前搭話問道。
“想是想的，自己人用的順手些。”
沈如回道，但同樣也覺得有些不切實際。
“只可惜侯府散了，所有人都不知在何處。而且，以前是侯府護衛，現在也只能是沈家護院了。”
“遠的是來不了，就是這涼州城吧，等過幾日，我去涼州城找人，老侯爺昔日在涼州待了五年，也是有些舊人的。”
沈如聽福伯這般說，眼睛一亮，繼而便纏著福伯問那趙公明的事來。
“老侯爺對他有救命之恩，若是他日見著，倒是可以探探口風。”
“之前見過了呢！”
沈如回想那日，正好是趙總兵走了之後，福伯帶著翠喜她們到的。
她便將當時趙總兵所言轉述了一番。
“看來他還記得老侯爺，也算不錯。”
福伯點頭認可道，“大小姐放心，在涼州，一定能找到信得過的人來做護衛的。”
既然如此，沈如便將這事交給了福伯去辦。
回到主院，聽到聲響的沈萱跟沈念從屋裡跑了出來。
“姐姐，堂哥他……會不會再次傷害弟弟啊！”
沈念小臉也是緊張看著沈如，似乎之前的陰影又回來了。
“姐姐會用盡全力保護家人的，把所有的傷害，扼殺在搖籃裡！”
沈如信心滿滿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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