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姐兒,你回去也勸勸你姨娘,嫁去了劉家,只要經過二公子的同意,也是可以回孃家看看的,五月初六就是好日子,正好可以在家裡過完端陽節。”
伯夫人原以為,今天這事得費一番周折,畢竟姚氏是耿星雨的嫡母,她對耿星雨的親事是有話語權的,她甚至想了,若是姚氏真的不願意讓耿星雨去劉家,她就勸勸兒子,送耿星水算了,反正都是庶女,誰去都一樣。
正院眾人,除了彭姨娘和耿星雨母女,其餘人心情都還不錯。
即便是剛來時,還準備好好與耿澄掰扯一番,並在心中下定決心,勢必要讓耿澄改變主意,將耿星水送去劉家的姚氏,因為耿澄對長女的事終於鬆口之緣故,心中陰霾也散了許多。
耿星水心情有些複雜,她不知道耿澄為何要護著自己,她擔心躲過了這次,後面會有更大的坑在等著她。
至於耿星冰,只要這次耿星水保住了,以後的事……等她嫁去了楊家,不,鄧家,情況或許就能好轉了,只是耿星冰自己心裡也不確定。
譚媽媽……必須找到譚媽媽,問出她口中所說的知道這件事的另外一個人。
二房這件事,在伯夫人、耿澄和姚氏心中,算是解決的比較圓滿,晴翠院這邊,聽了金寶轉述的正院中發生的那些事,簡直突破了耿星霜四人的想象。
“二伯簡直……簡直太壞了!”
半晌,耿星辰憋出這麼一句話。
“這不是壞,是惡!”
阮氏對耿澄的看法一跌再跌,本以為已經跌到谷底了,卻沒想到谷底下還有深淵。
“五月初六……”
耿星霜喃喃自語著,心裡漸漸拿定了主意,本來還想在城外的,但是那天……倒也不錯,那日祖父應該也是要出府的,那麼梁叔就會一直守在他身邊,沒功夫去接晚歸的耿澄。
“嘖,大嫂你還好,他大伯和他二叔只是同一個爹,還可以安慰自己,是娘那邊傳下來的東西不好,他二叔才這般不是人的,但是我就沒法可想了,我家老爺和他二伯可是同一個爹同一個孃的,也不知他心裡是不是也是……”
“娘,你想什麼呢?我爹怎會和二伯一樣,你想想,我爹有哪裡和二伯相似?”
耿星辰見她娘越說越離譜,越說神色越擔憂,簡直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
果然,她孃的想法永遠和別人不一樣,別具一格,獨具特色。
就和六姐姐的畫一般。
耿星霜:我謝謝你啊,不會比喻可以不比喻!
“姨娘,我該怎麼辦?嗚嗚嗚……爹以前都是騙我的,他一點也不喜歡我,他對那個做過丫鬟的外室女比對我都好……他讓我去做劉二公子的妾,就是不要我了,我死了他也不管了,姨娘,我必定是要死的,我要死的,我活不長久了,姨娘,我恨他,我恨爹……”
一回到屋子裡,耿星雨就崩潰的大哭了起來。
在正院,她沒有哭,也沒有求耿澄,理智告訴她,求,沒有任何作用。
在去正屋求太太之前,姨娘和她已經跪在父親面前求了很久,可是她爹無動於衷。
姨娘也是沒辦法,才孤注一擲,求到太太面前的。
太太剛開始的態度,讓母女二人微微放了心,只要太太願意管這件事,總有迴旋的餘地。
可是沒想到,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太太態度就被完全逆轉了。
耿星雨自己沒有辦法,她知道她姨娘也沒辦法。
她不想哭的,哭也沒用,但是……她反正都要死了,為何還要忍著。
“五姑娘,別哭,也別再喊那個人爹了,他不配,他不配做你的爹,姨娘是不會讓你去劉家的,那劉二就是個好色的禽獸,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去劉家。”
彭姨娘握住耿星雨的手,目光沉沉的看向窗外,平日溫婉的面容下,隱藏著狠厲。
“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你這兩天好好休息,不用多想,只要把身體養好了,姨娘就有辦法不讓你去劉家。”
彭姨娘語氣堅定,有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不知為何,耿星雨這一刻是相信姨娘的,她也哭累了,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珍珠,你將這封信送到清溪書院,還有這些銀子一起送過去,記住,一定要送到忞哥兒手中,不能讓其他人轉交。”
耿星雨睡著後,彭姨娘快速的寫了一封信,叫來珍珠吩咐道。
珍珠雖然不知道彭姨娘在信中寫了什麼,但是她知道彭姨娘一定在想辦法救五姑娘,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清溪書院,正在寫字的耿舒忞,聽到有人喊他,說他家裡來人找他,有些驚訝,想多問一句,那傳話的人已經跑開了。
待耿舒忞看到珍珠時嚇了一跳,珍珠是五姐姐身邊的婢女,就算家裡有什麼事,也應該是外院小廝來找自己,輪不到一個婢女跑出來。
再加上珍珠的臉色實在算不得多好,神色焦急,眼眶還有些泛紅,一看就是哭過了,耿舒忞心中一跳,莫非是姨娘病了,還是五姐姐出了什麼事?
“珍珠,你這是……”
“五少爺,這是姨娘給你的信,你快看吧!”
珍珠現在顧不得尊卑了,急急打斷了耿舒忞的話,一把將信塞進他手中。
耿舒忞一聽,也不多話,走到一個角落撕開信看了起來。
只是越看,他的臉色越是陰沉。
“銀子呢?”
看完後,耿舒忞問道。
珍珠連忙將藏在袖中的銀子遞給耿舒忞。
“你回去吧,告訴姨娘,就說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會辦好的,讓她不要太過勞心,在家裡等著訊息就行了。”
“宋垚已經在嶺海當了三年縣令,今後無論還在不在嶺海,或是調到其他地方,今年總是要回京述職的,到時月姐兒回來,若是過的好便罷了,過的不好,你這個做爹的,不會還記著仇,不管女兒死活吧?”
彭姨娘如何想的,要做什麼,姚氏不想去想,她現在急切的想要再確定一下耿澄的態度。
耿澄心中不耐,對長女,他早已沒了感情,不過現在為了安撫姚氏,他仍然如在正院時一般,臉上露出追憶之色。
“哪有做爹的記恨閨女的,這幾年,我時常想到她,只是月姐兒不愧時我的閨女,性格我和一般,這麼些年,我們不給她去信,她也不給我們來信,我們這個女兒啊,著實有些倔強……”
耿澄露出些許無奈之色。
姚氏盯著耿澄看了一會,心漸漸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