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努爾哈赤目前的戰事指揮來看。
這位清太祖在戰場上所下的一切命令,所做的一切選擇,所走的一切路線,完全都是在明太祖,也就是老朱的掌控之中。
真就精細到了,連努爾哈赤下一步怎麼走,要踩哪個坑都被老朱算的準確無比。
或者說,這坑就是老朱提前給他埋好的。
努爾哈赤看似是在戰場上和五路軍搏殺,實際上是在戰略上和老朱交手。
至於結果,被碾壓在地板上瘋狂摩擦。
不過說實話,其實這也屬於正常的結果。
雖然老朱和老奴,一個是大明的明太祖,一個是滿清的清太祖。
但是正兒八經的拿老朱和老奴的個人能力來比,尤其是在軍事戰略方面,真就不是屬於一個層次的存在。
回顧一波老朱是怎麼起家的,那真就絕對是底層中的底層,爹孃死了都沒地埋,開局一個碗,其他全靠自己拼。
雖說混進起義軍之後,搭上了郭子興這條船,但郭子興本質上也是條四處漏水的爛船。
一個小小的濠州城,包括郭子興在內就有五個大帥。
郭子興誰也瞧不起,誰也幹不過。
若不是老朱自己牛杯,早有先見之明,提前離開了濠洲,獨自在外招兵買馬、攻城略地,拉起了一支三萬人的隊伍,並且幹下了滁州作為大本營,郭子興早就完蛋了。
而且這會的老朱還是極其講情義,感念郭子興提攜之情,直接把滁州和三萬兵馬都送給了郭子興,為此自己還差點被弄死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老朱不欠郭子興什麼,靠的是自己。
而且老朱所處的時代背景,亂世烽火。
憑藉一個碗,幹下偌大的大明王朝。
而接著,再看努爾哈赤的創業史。
雖說努爾哈赤是清太祖,但這是被皇太極追尊的廟號,其實努爾哈赤一天皇帝也沒有當過,金國大汗並不是帝位,在法統上就和大明不對等,和朝鮮是一個等級。
往後真正屬於大清的基業,實際上也是由皇太極一手奠定的,努爾哈赤最大的功勞是統一了女真各部,併成功打贏了與大明的薩爾滸之戰,徹底擺脫了來自於大明的發展遏制,給皇太極鋪好了一條帶領女真徹底崛起之路。
從這一點來看,努爾哈赤其實更像是一個征戰的酋長,而不是一個王朝的開創者。
他所建立的八旗制度,更是帶著極為濃郁的奴隸主色彩。
並且就條件來看,努爾哈赤前半生都是在李成梁的刻意扶持之下崛起,這先決條件,不知道比老朱要優渥多少。
至於二人打過的仗,說實話,如果把老朱經歷的大小戰列出來,那努爾哈赤打的仗,頂多是部落戰爭。
當然,將明太祖和清太祖的生平稍微做一個對比,並不是說努爾哈赤不牛杯。
但凡是能夠開創基業者,無不都是數百年難得一出的雄才。
而只是說,相對老朱而言,老奴稍遜一籌,或者好幾籌。
…………………………
洪武時空,醉仙樓。
主堂內的一眾天子儲君,一個個在輪流拍完太祖爺的馬屁之後,目光又是集中在各個戰場,畢竟雖然是分開投影,但是這投影效果依舊是極其之逼真。
那種身臨戰場的刺激感,觸動著每一個人的心神。
當然。
這一次,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主要是集中在常遇春和藍玉的中路軍之上。
因為按照太祖爺的戰略部署,中路軍已經提前截斷了努爾哈赤的回軍之路,努爾哈赤想要回軍都城赫圖阿拉,就必須與中路軍直面一戰,繞都繞不過去。
接著,季伯鷹把萬曆時空的時間線又往後撥動一個時辰。
霎時間,每一處戰場都是變得光亮了不少。
一個時辰之後,這會的萬曆時空已經是到了辰時,天光已然是微亮,晨曦破曉。
東北的戰場上,大雪依舊下著。
季伯鷹平靜坐在太師椅上,看著中路軍的投影畫面,喝著惜玉剛泡好呈上來的熱茶,後世八十八萬一斤的老班章。
…………………………
中路軍所在。
天寒地凍,鵝毛大雪,飄曳在這片東北之地。
古勒寨與馬兒敦寨之間,是一片被厚厚白雪覆蓋的開闊曠野。
這等遼闊地形,最為適合騎兵衝殺,能將騎兵的戰力發揮到淋漓盡致。
馬踏白雪,低頭啃著雪底草皮,馬嘶之音不絕。
三千精騎列雁形陣於此。
此刻在這精騎的最前方,有著兩騎獨駐。
靠前的那一騎是一匹通體殷紅的大馬,甚至於就連身上的鬃毛都是殷紅色。
而跨坐殷紅大馬上之人,是一個身披黑甲的威武漢子,手持一柄特製的長戈,整個人透著一股冰冷的肅殺之意,似是隻要是有這個人在的地方,方圓百丈之內都不應該存在活物。
當然,在眾多演義評書之中,尤其是大明烈英傳之類,常遇春是手持一柄通體由混鐵精鋼鑄就,重達上百斤的虎頭湛金槍。
更是與西楚項羽、三國趙雲、南宋高寵,並稱為四大槍王。
而實際上,常遇春雖然十八般武器精通,但上戰場時最常用的兵器,是戈。
“姐婿,金軍到了。”
“果然戰況之變,都與陛下戰前部署,分毫不差。”
常遇春身側,跨坐一匹棕色大馬,手持馬刀的藍玉望著遠方,凝聲說道。
一聲姐婿,彰顯了二人之間的親戚關係。
常遇春之正妻,就是藍玉的親姐姐,所以兩個人按照輩分來論,藍玉得叫常遇春一聲大姐夫。
另外。
常遇春長女嫁給了太子朱標。
故而,按照輩分來論,朱標其實就是藍玉的外甥女婿。
而這,也是原本歷史中,為什麼藍玉後期一直看朱棣不順眼的原因所在。
因為在藍玉的世界裡,誰如果有可能動搖阿標的太子之位,哪怕只是一個極其微弱的可能,誰就應該去見閻王。
“嗯。”
常遇春微微點頭,平靜望著,眼神中沒有絲毫情感變化。
此刻在他的目光中,遠方雪天交際之邊,突然間有著密密麻麻的人影出現,連帶著還有越來越近的奔騰馬蹄聲。
這是努爾哈赤八旗兵中的騎兵部分,兵力至少是在一萬五千騎之上。
左手勒馬,右手長戈揚起。
“我,是常遇春。”
只是簡短平淡的五個字,入耳剎那,卻是讓這身後的三千遼東鐵騎,無不是瞬間亢奮,每一個人眼神中都是透著嗜血戰意,活像是磕了藥。
每一騎,都是凝望著常遇春的背影,充滿著火熱。
雖然一開始他們也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一個叫做常遇春的人出現,為什麼這位兩百年前的無敵戰神會出現。
但是經過這半個月的相處,這些遼東鐵騎已經無所謂這些為什麼了,因為他們都已經徹底折服在這位開國第一猛將的強悍之下,為能追隨這麼一位將軍而感到畢生榮幸。
“爾等緊跟於我之身後。”
“吾之長戈所指,便是汝等殺戮所至。”
話音落。
常遇春一夾馬腹,跨下殷紅戰馬前蹄高揚,發出一聲長嘶。
進而,猛然竄出,如同一道紅色閃電掠起,直衝前方奔騰而來的金軍騎兵。
其身後三千遼東鐵騎,這一刻皆是眼眶赤紅,一個個都跟瘋了一樣,縱馬追隨在常遇春身後,他們的目光,皆是緊盯著常遇春手中長戈。
謹記著那一句話,長戈所指,便是殺戮所至!
這輩子能夠追隨在大明第一猛將的身後衝鋒,夠吹一世!馬革裹屍也值了!
此時,金軍。
努爾哈赤在他的白甲巴牙喇(八旗護軍)護衛下,為保障安全,處於騎兵中的第二梯隊位置。
這裡簡單介紹一下努爾哈赤時代的八旗兵力,並不像皇太極時代那般重甲騎兵滿天飛。
而是步騎混合,都是輕重步兵和輕重騎兵混合,並且其中的步兵居多。
畢竟這會的努爾哈赤還沒把蒙古人搞定,大明又斷了女真的邊貿,挖的人參賣不出去,換不了銀子。
而沒有銀子,自然就買不起那麼多馬。
至於白甲巴牙喇,這是努爾哈赤從騎兵中挑出的精銳者,組建為八旗護軍。
這一支八旗護軍也是努爾哈赤和以後得皇太極最為倚重的精銳突擊力量,過些年被稱為‘滿洲第一勇士’的鰲拜,就是出自於八旗護軍。
比如此刻,金軍主力在回軍都城的路上,騎兵都是在前,步兵都是在後,彼此行軍時間至少隔了半個多時辰。
這也能理解,人的兩條腿自然是跑不過馬腿,博爾特來了也不行。
“這點兵力就想斷我軍後路,痴心妄想,這一路明軍,簡直就是自取其辱,跳樑小醜。”
說這話的,是五大臣之一的瓜爾佳·費英東。
這位號稱萬人敵的努爾哈赤麾下第一猛將,馳馬緊隨在努爾哈赤身側。
一聲嗤笑,眼中透著傲然,顯然對自己的刀很有自信,畢竟他跟著努爾哈赤征討女真各部的時候,威名赫赫。
“大汗,讓我去斬了此人。”
萬人敵瓜爾佳·費英東主動請戰。
“嗯。”
努爾哈赤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騎兵衝鋒與其他兵種作戰不同,尤其是這種小股騎兵。
領軍之人就是這支騎兵的靈魂,只要將領軍之人給陣斬,基本上就可以徹底吃掉這一支騎兵。
“領命!”
瓜爾佳·費英東猛的一夾馬腹,跨下戰馬的速度驟升,飛速從第二梯隊衝到了第一梯隊,瓜爾佳手持一柄長刀,領軍在前衝鋒。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明軍最前方的紅馬黑將。
這一刻,將鏡頭遠遠拉開。
可見兩軍騎兵維持著各自方陣衝鋒著。
而在各自衝殺方陣最前,晨曦照耀,鵝毛飄雪,有著兩匹快馬以極快的速度正在極速接近。
一百丈。
三十丈。
十丈。
終於,在這兩道快馬交錯而過的瞬間。
晨曦剪影之下,可見一顆睜大著雙眼的金錢鼠辮人頭,迎著噴湧鮮血,飛躍數丈之高,驚的金軍騎兵前鋒無不是驟然勒馬。
“殺!”
常遇春手中長戈見血,沒有分毫停留。
行雲流水,一馬當先,殷紅大馬縱躍而起,率先衝入驚懵的金軍方陣之中。
其身後三千遼東鐵騎,一個個皆是如同餓了半個月的饕餮野狼,嗷嗷叫著衝陣而入,如同一把利劍刺入金軍方陣,硬生生將這金軍方陣斬成兩半。
每一騎都是狂砍不歇,全然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勢。
啪嗒。
瓜爾佳·費英東的人頭墜地,被奔騰而過的馬蹄踩成肉泥。
這位女真萬人敵恐怕是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在東北縱橫一世,最後竟然會落了這麼一個下場。
一個回合,頭就飛了。
家人們,誰懂啊?!
“保護父汗!”
大貝勒代善的聲音驚起。
處於第二梯隊的努爾哈赤,親眼見到自己的麾下第一猛將被陣斬,瞳孔驟然猛縮。
接著看到自己的騎兵方陣像紙片一般被切開衝散,眼中更是透著不敢置信。
八旗護軍連忙擺出防禦陣型,將努爾哈赤一圈又一圈圍在了中間。
而在外的上萬尋常八旗騎兵,則是在經歷著一場如同於煉獄一般的廝殺,這上萬的金國騎兵,竟然被三千騎追著狂砍。
這場面,簡直不要太離譜。
且不說常遇春和藍玉這兩幾百年難出一個的猛人,一次就上了兩。
就說這三千遼東鐵騎。
當年朝鮮碧蹄館血戰之後,遼東鐵騎讓小日子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大明鐵騎,從此再也不敢與大明野戰,直接給打出了心理陰影。
“遼東鐵騎。”
努爾哈赤在八旗護軍居中,凝望著在自己軍陣中來回縱橫的鐵騎,眼中有著熟悉之色。
他當年在李家為奴的時候,就親身在遼東鐵騎中待過很長一段時間,並且仔細鑽研了遼東鐵騎的訓練和戰法,甚至是裝備配備,包括各方面的細節,都是用小本本記錄的一清二楚。
當下護衛著他的八旗護軍,這一支後金最為精銳的騎兵,實際上就是努爾哈赤以遼東鐵騎為模板打造的。
“此人究竟是誰?!”
努爾哈赤的目光,凝落在那一道紅色閃電身上。
但凡是此人所過之處,女真騎兵的人頭如草一般被瘋狂收割。
而那些追隨在他身後的騎兵,一個個皆是無畏殺敵,甚至哪怕是斷了一隻胳膊,也不曾一息停下衝鋒的馬蹄,不曾一刻停下另一手中揮舞的馬刀。
這等癲狂式的彪悍,就算是常年狩獵的女真騎兵,一個個都是看的心頭打顫。
試問,當你看見一個斷了一隻手,斷口處還在瘋狂飆血的人,卻依舊是紅著眼,嗷嗷大吼著縱馬揮刀朝你殺來,你是個什麼心情?
正所謂,衝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當下這三千鐵騎,那就是一群不要命的人頭收割者。
“父汗,我們必須要退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在努爾哈赤的身側,大貝勒代善的臉色很是著急。
因為對方的目標,顯然並不是殲滅尋常的女真騎兵,而是努爾哈赤。
最為精銳的八旗護軍將努爾哈赤團團圍在中間,可儘管如此,在常遇春的迅猛衝擊之下,好幾次都差點被衝出缺口。
一旦缺口被衝開,那就意味著努爾哈赤徹底失去了主動脫身的機會。
到時候跑不跑可就不是努爾哈赤能決定的了。
努爾哈赤緊蹙著眉頭,死咬著牙。
他戎馬一生,創下大金之基業,親手打造八旗軍,縱橫東北。
他怎麼都沒想到,這一戰正面交鋒,竟然會敗的這般快,敗的這般匪夷所思,僅僅只是一次衝鋒,己方軍陣就瀕臨崩潰。
不過,其實想一想,也能理解。
在努爾哈赤崛起,尤其是統一女真各部的過程之中,實在是太順利了,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麼難啃的骨頭。
畢竟李成梁鎮守遼東的期間,女真各部基本上都被李成梁捶殘了,而努爾哈赤有李成梁送錢送人還給撐後臺,那自然是統一的順風順水。
而等到李成梁下臺之後,整個遼東從裡到外又都爛透了,十年換八個遼東總兵。
曾經縱橫關外的遼東兵,除了遼東鐵騎還保留有些戰力之外,其他基本上都已經跟紙糊的差不多,對已經成了氣候的努爾哈赤根本無力壓制。
正是因為崛起的過程太過於順利,正是因為八旗兵在東北這塊地方無往而不勝。
以至於努爾哈赤一直都是自信的以為,他親手打造的八旗軍,在正面交鋒之上,已經成為了這世上最強的軍隊,並且沒有之一。
依靠自己手中這支八旗兵,足以橫行天下而不敗。
只能說,人一旦安逸太久,自然而然就會放低了要求。
若是擱在亂世,舉目望去,到處都是人吃人,努爾哈赤的八旗兵還真不一定夠看。
最簡單的例子,那就是三國時期,曹老闆在忙著搶地盤的同時,捎帶手的功夫,就能把北邊吃草的匈奴給摁的服服帖帖。
其他亂世之時,亦是如此。
除了石敬瑭這種裡通外國的賊子之外,中原亂世之時,遊牧民族根本沒有趁虛而入這個說法,因為壓根沒法趁虛。
你這些在草原上放羊的彪悍,可亂世中的中原兵那不叫彪悍。
那叫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
雞頭勉強可以和鳳尾碰上一碰,然而努爾哈赤現在遇上的並不是鳳尾,而是鳳首,結果自然就是被碾壓在地上瘋狂摩擦。
“父汗!”
愛新覺羅·代善連續急聲催促。
顯然,這會這位大貝勒已經快要坐不住了。
現在擺在努爾哈赤的面前,只有兩個選擇。
一,立刻在八旗護軍的護衛下跑路,這樣還能保留一部分主力,留下其餘的騎兵斷後拖住這群不要命的人屠,至於還在更後方的兩萬多步兵,已經沒有辦法顧及了,只能說衝出一部分是一部分。
二,與這幫不要命的傢伙鏖戰到後方的步兵追上,前提是如果沒有被直接打崩的話。
當然,明軍的兩路大軍大機率也會同步追上。
然後索性擺開陣勢,拼了。
只不過這種拼法,屬於是前後夾擊之戰,大機率要直接寄。
努爾哈赤死死咬著牙,一雙眼都在充血,他自個心裡當然清楚這兩種選擇,以及這兩種選擇帶來的後果。
這兩種選擇,不論他最後是選擇了哪一種,都意味著他這幾十年來的積累,幾近毀於一旦。
往後想要再東山再起,何其難也。
忍氣吞聲的苟了大半輩子,給李家父子當奴做狗,好不容易才最終取得了信任,做了一波二五仔,這才最終積攢下這份偌大家業,眼看距離自己夢想中的千秋偉業就差那麼幾步了。
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這人究竟是誰?
究竟是誰啊!
老奴內心在狂號,目光死死鎖定在常遇春之身。
努爾哈赤自己就是騎將起家,他自然很清楚,這一支明軍之所以能夠擁有如此恐怖的戰力,核心因素就是這個人的存在。
他將腦海中的明將統統過了個遍,都沒有找到這麼一號猛人,甚至連個類似的人選都沒有。
若是早知道明軍有這麼一號猛人,他必然會早先制定應對之策。
緊緊攥著馬刀刀柄,努爾哈赤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
顯然,他內心在抉擇。
而剩下的時間,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
現在還有得選,再猶豫幾分鐘,兩個選擇都是沒得選。
…………………………
洪武時空,醉仙樓。
一眾天子儲君,此時都是優哉遊哉的坐在座位上,一邊看著中路軍的戰況,一邊啃著剛剛殺的瓜。
畢竟現在的洪武時空正值夏日炎熱之天。
季伯鷹可以免疫寒暑,但是這些天子儲君不行。
尤其是三個朱高熾這種噸位大的怕熱,在位置上坐久了就是汗嘩啦啦的流。
吃塊瓜解解暑,以免上頭。
老朱阿標沒有什麼感覺,他們都是見識過常十萬之勇。
可是從朱老四和老朱棣開始,就一個個已經看傻了,他們看書的時候知道常十萬很猛,但是沒想到猛到這麼誇張。
“兄長,你覺得這努爾哈赤會怎麼選?”
老朱放下手中剛啃完的西瓜,臉上洋溢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怡然自得,笑著吐了幾顆籽,甜滋滋。
對於老朱的問題,季伯鷹並未直面回答,目光看著中路軍的投影,眼眸中泛著一絲驚異。
這老奴先是在渾河南岸被王陽明用一招陰兵過境、死人復甦給唬亂了軍心,麾下六旗五萬餘眾,小一萬直接在撤退時崩散了,還未來得及歸建。
接著,又是緊急回軍都城赫圖阿拉。
手中四萬眾,老奴自己帶著一萬多騎兵在前,剩下小三萬是步兵,都在後軍屁顛屁顛的吃馬灰。
可縱然是這一萬多騎兵,那也是實打實縱橫東北數十年的八旗騎兵。
對這位野豬皮,季伯鷹其實興趣並不多,他主要是被常十萬的彪悍給震驚了。
以三千鐵騎,正面衝擊,竟然只是用了一個衝鋒,就將老奴麾下一萬多的騎兵方陣給硬生生沖垮了。
這衝擊力,恐怖如斯。
若非是親眼所見,季伯鷹都難以相信。
也是在這一刻,他算是明白為什麼常遇春從無敗績。
戰神就是戰神,根本無法用尋常的戰術戰法去理解比對戰神的戰績。
因為從理論上來說,這八旗騎兵的實力並不弱,且兵力是常遇春的五倍,怎麼都不可能被一衝擊潰。
然而,事實擺在面前,這也是戰爭的魅力,充滿著無限的可能。
就比如,當年靖難真定之戰時,朱能帶著三十幾號人追著幾萬人砍,這也很匪夷所思。
至於努爾哈赤接下來的選擇。
跑?
還是不跑?
這時,武宗朱厚照突然站了起來,嘿嘿一笑,站在了這投影中間,手裡還捧著一個檀木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