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羊羽可謂是怒髮衝冠,因為他不敢想象,又是因為自己的大意,讓自己的族人死在了自己的懷中。
此刻,羊羽的眼眸一閃血紅,他或許是明白了,敵人不是說無力的時候是沒有危險的,而是敵人在死掉的時候,才是沒有危險的。
強行使自己冷靜了下來,羊羽扶著懷中的青年,細語道:「大為,你怎麼樣了,家族發生了什麼?快點告訴我吧!」。
齊大為,齊小為的哥哥,比羊羽小一歲,現在是七轉靈技者。
「羊羽,你真的是羊羽嗎?太好了你還活著,你還認識了天使大人,齊家,齊家人有救了」,聽到羊羽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齊大為顯然非常高興,不過他更高興羊羽認識了芋君。
「是,是這樣的,在一個多月前,魚人族聯合魏家,還有姚家的舊部,強行攻打齊家,齊家亡了,族長大人也死了…………」,就這樣,齊大為吞吞吐吐,垂氣抹淚的把這悲傷的過去說完了。
事情大概如此,在一個多月前,魚人族族長哉佩橫,親自帶隊和魏力源一起,又聯合姚家的舊部,滅了齊家。
那一場戰鬥發生的時候,羊羽還在廢城潛修。那一戰,齊威死了,齊絕挑死了,齊家的全部靈技主都被消滅殆盡了。
那一天,魏力源下達了屠城的命令,齊家五成的人口全部死亡,三成的年輕族人,被哉佩橫強行收做了奴隸。
那一天,齊家沒有人能跑的出去,那天,王家雖然不能參與戰鬥,但他們還是做了一些事情。
比如齊家剩下的二成人口,暫時被保護了起來,所以現在,齊家可以說已經亡了,但是齊家的人並沒有完全消亡。
此刻,羊羽的身體是不停的發抖,牙齒也是被他咬的咯嘣作響,臉上更是青筋暴起。
一旁的芋君,也是好久沒見過羊羽這麼生氣了,然而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安穩羊羽。畢竟她在小的時候,只有父母為伴,族人根本不待見她,所以就算是她知道家族滅亡,她也不會這麼生氣。
發怒了一會兒之後,羊羽竟然漸漸冷靜了下來,現在的他,則是感到深深的自責。
雖然說,姚噩早就想滅了齊家了,但是這幾年所有發生的事情,他都是導火索。
如果自己不是頂級滿屬性體質,姚噩就不會著急對齊家發起三戰,齊破敵也不會死。
如果自己不是頂級滿屬性體質,各大界域的人就不會來,爭鬥的種子也不會被埋在齊家。
如果自己不是頂級滿屬性體質,姚噩也不會抱著必滅齊家的信念,對齊家多次發起猛攻。
正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齊振死了,齊家削弱了,魏家才有機會聯合魚人滅了齊家,所以認真的說起來,羊羽也是導致齊家滅族的原因之一。
不過羊羽更自責的是,這個被全家族,被父母用命保護起來的「天才」,到現在還是一個一轉靈技者,就算是羊羽知道仇人是誰又如何?他根本沒有報仇的可能。
「咳咳咳!羊羽,聽我說,聽我說」,地上,看到羊羽突然消沉了下去,齊大為本想說些什麼的。但是背上的血洞,讓他一口一口的鮮血吐了出來。
「羊羽,這不怪你,但是現在齊家需要你,需要你們,我不行了,但是在南方的魚人族部落,還有更多的齊家人,需要你們的幫助…………」,就這樣,齊大為又把他在魚人部落的事情告訴了羊羽。
事情大概如此,在齊家滅族的那天,哉佩橫帶走了齊家三成的青壯年,名上是說做奴隸,但是他們過的比奴隸還慘。
因為種族不同,齊家人吃的是魚人族的殘羹剩飯,而且這剩飯是一天才有一頓。在這種悽苦的條件下,齊家人每天還要完成大量的勞動,如果完成不了
,就是鐵鞭和魚鱗刀的伺候。
然而,完成勞動也不是一個任務,齊家人還要滿足魚人的樂趣,他們喜歡看人類和魚獸搏鬥,是那種不管生死的搏鬥。
當然,齊家的年輕女人更是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在魚人族,齊家的女子完全沒有了臉面可言。她們被命令一件衣服不能穿,被關在魚人族的鐵籠裡,當著大家的面被魚人蹂躪。
這一個月裡,齊家的女子已經死去了一半多,少部分是自殺的,大部分是死在那個過程中的,畢竟魚人的體格,要比人類大太多了。
當羊羽聽到這些的時候,心中又一次燃起了怒火,而在一邊的芋君,也是憤怒到了極點。
怎麼說呢?女人還是非常理解女人的。現在的羊羽有些後悔,要是他早點知道這些,他根本就不會放那三個魚人離開了。
「咳咳咳」
「大為,大為,你怎麼了」,感受著齊大為越來越弱的氣息,以及那不斷吐出的鮮血,羊羽知道,齊大為可能扛不住了。
要是羊羽今天沒有救他,他可能就要再被抓回去受罪了。
「羊,羊羽,我要不行了,你不要管我,你一定要求求天使大人,讓她一定去救了齊家的人,因為今天,就是魚人族的祭祀了…………」,齊大為突然迴光返照,一口氣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事情大概如此,前幾天魚人族長突然釋出了一條規矩,那就是魚人族要建設祭臺,只要齊家人賣命幹活,他就會放走一些人。
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齊家人是不相信的,但是那又如何,一個月了,他們沒有等來所謂的正義,也沒有等來任何的幫助。
等到的,只有一個個受不了而死去的族人,所以在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他們雖然覺得不可能,但是還是抱著僅存的希望,他們還是賣命的去幹活了。
祭臺修建的很成功,甚至超額完成了魚人族長的要求,就在齊家人暢想著讓誰出去的時候,魚人族長親自違背了他的承諾。
「你們做的很好,為了表示魚人族神對你們的感謝,你們可以進一步接近神了」,那天,哉佩橫極其激動的說著。
「大人,請問是要放我們出去嗎?」,問話的正是齊大為。
「哈哈哈,比這還好,那一天,我會選一半的齊家人,做為奉獻給神的祭品,你們說,這不好嗎?哈哈哈」,原話,這是哉佩橫無恥的原話。
那一天,齊家人很憤怒,但那又如何,在強大的武力之前,任何道理都是講不通的。
祭祀的那天,也就是今天早上,哉佩橫突然收到了望鄉鎮魏家人的訊息,雖然他很不願,但是他還是帶著部分魚人離開了部落。
也就是在魚人族交接的時候,齊大為跑了出來。只不過族人為了讓他跑出來,死去了將近十幾個人。其中,甚至還有他剛滿十四歲的弟弟,齊小為。
當魚人族得知齊大為逃跑的時候,魚人族已經派不出靈技主了,奈何齊大為還是一個小小的靈技者,所以才會只派三個魚人來追他。
但魚人的猜想沒有出錯,要不是羊羽突然的出現,齊大為真的就被抓了回去。
今天這一天,羊羽得到的壞訊息已經太多了,本來齊家人過的就很苦了,而今天,又要有近百個齊家人,無辜的死去。
此刻,羊羽已經完全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他要報仇,他要為所有被魚人壓榨致死的齊家人報仇。雖然自己還是個靈技者,但是在自己的身體裡,流淌的是齊家的血脈。這不妨礙他為齊家犧牲。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羊羽實在受不了了,即便是自己沒有報仇的機會,他也要為所有為他奮鬥的族人盡一份力,即便是自己也會悽慘的死去。
就在羊羽無比生氣的時候,無力的手又一次抓住了羊羽。
「羊羽,聽我說,你一定要求求天使大人,讓她帶人去救族人好嗎?」,說到這裡的時候,齊大為則是努力的站起來,他想親自向芋君求助,不是他看不起羊羽,而是羊羽真的沒有救人的可能。
能有什麼辦法,弱者就是如此,有的時候求一個幫助,甚至要花費自己生命的力氣。
另一邊,芋君也是眼疾手快,她竟然沒有嫌棄渾身髒醜的齊大為,一手就扶住了他。
「我聽到了,我一定會帶人去救齊家人的」,此刻,芋君也是說著善意的謊言,雖然自己沒有所謂的夥伴,但是她也想讓齊大為走的心安。
「是嗎?那可真好,我齊大為終於是有用的人了,父親,母親,小為,族人們,我來陪你們了」,聽到芋君的答覆,齊大為終於是笑了出來,緊接著他的生命氣息就消失殆盡了。
淚,是感動的,是悲傷的,也有可能是氣憤的。這些至親的族人們啊!他們應該在家族養老,或者在田裡勞作,或者在歡度童年,但最不可能就是這樣悽慘的死去。
此刻,羊羽為自己的無能,為族人的悲慘,為大為的死去,落下了淚水。
一旁,芋君看見羊羽如此難受,也是慢慢走了過去,雙手輕輕的搭在羊羽背上,眼神堅定的說到:「羊羽,我願和你一起去救家人,即便是我們會死」。
哭泣中,羊羽也是一震,他很感動,無論是欣怡還是芋君,都是這天下難得一見的好女孩。
因為他們的救助結果已經出來了,芋君沒有所謂的夥伴,而他們兩個靈技者和靈技師,根本沒有打敗靈技王的可能,一絲一毫都沒有。
只不過,魚人的祭祀就在今天,羊羽的確可以選擇繼續修煉,等自己變得強大了再去報仇。
但是那個結果就是,羊羽在自己知道的情況下,看著幾百個族人,死在魚人族的祭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