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的風雨中,一個女子正揹著一個青年在路上緩慢前行,羽沒有停,兩人也沒有傘,也不知女子是為了什麼,她會揹著這個素不相識的青年離開。而這兩人,就是落難無助的羊羽,和善良無畏的望春。
“喂,你醒醒啊,醒醒啊,不要睡著了,醒醒啊!”,感受著背上羊羽那微弱的氣息,女子也是有些慌了,她不停的呼喊著,試圖想讓羊羽不要昏倒。
“醒醒,醒醒……”,羊羽沒有說話,但是女子卻沒有停止呼喊。
羊羽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他只記得最後他暈倒了,好像有一個女子衝了出去,她很美,但羊羽根本沒有時間去欣賞。
現在羊羽覺得他好累,好痛,好睏,而且身體裡彷彿有個人,一直在對他說:“睡吧,睡吧,等睡醒了,什麼都好了,沒有暴雨,沒有苦痛,沒有冷漠,只有愛”。
聽著這些話,漸漸的,羊羽彷彿也要堅持不住了,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在地獄,而那個人說的地方就是天堂。
朦朧間,羊羽好像聽到了一陣陣小聲的呼喊聲,這個聲音很小,一直被心裡的聲音給壓制著。羊羽只能弱弱的聽到幾句,醒醒,醒醒。但這個聲音羊羽覺得有些耳熟,沒錯,就是那個來救他的女子的聲音。
意境中,羊羽甩了甩頭,他努力的去想了想,自己好像並不是要去那個美麗的天堂,自己現在應該還在雨中,自己原本應該還在受難,是一個女子幫了自己。羊羽覺得,自己應該去感謝她,或者至少應該見她一面,他不能就這麼去天堂了。
望春的背上,虛弱的羊羽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當羊羽的意識甦醒的那一刻,他又一次體會到了淋漓的雨水,刺骨的寒風,鑽心的疼痛,深深的倦意。
但排除這所有的不好以外,羊羽還體會到了一絲的溫暖,是一種來自胸前淡淡的暖意,是一種由心而發的暖暖的感覺。
“我,我還可以,謝,咳咳咳,謝謝你了”,聽著女子不停的叫喊聲,羊羽覺得自己應該回復她一句。但,只是說一句話,羊羽就覺得非常困難。
“你,你醒啦,你不要說話了,我們很快就找到山洞了,很快的”,聽到了羊羽的聲音,女子也是非常開心,但是她也知道羊羽的狀態並不是很好,雖然眼前依然沒有出現什麼庇護所,但是女子卻在不停的給羊羽希望。
羊羽沒有說話,他只是笑了一下,他好像好久都沒有得到這麼暖暖的關心了。
如果一個人他十分的倒黴,甚至可以說倒黴到了極點,但是當黴運達到極點的時候,再發生的事情就不會比這更壞了,你甚至可以說,他會遇到好運。
雨中,在兩人又穿過一片樹林後,望春終於看到了一個山洞。但是嚴謹的說,它不應該是山洞,更像是一個人為挖出來的洞穴。
洞穴不是很大,最多隻能住下五個人,而且地上還都是碎石,看來這裡也並不安全,所以這才是這個山洞沒有人的原因吧。
“山洞,山洞,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突然看到的山洞,讓女子很是開心,她也不停的在給羊羽傳達著喜悅。羊羽沒有說話,或者說,很難說話了,他只是用下巴頂了一下女子的肩頭,說明他還沒有暈倒。
“好,我們走吧!”,感受到羊羽的回應,女子也是加快了步伐。撲通!俗話說得好,越是接近成功越應該穩住,就是因為女子太急了,一個不小心,她竟然摔倒了。
地上,羊羽和女子一起摔倒了,羊羽想站起來,但是好像身體用不上什麼勁。反觀倒在地的望春,可能是這半個時辰的體力消耗太大了,也可能是她本來的生命狀態就不好,一時間,女子竟然暈了過去。
這下可真的是涼涼了,如果他們就這樣躺在雨裡,要是雨一直不停,羊羽和女子都有可能會死。看著久久沒有爬起來的女子,羊羽也知道她應該是出事了,羊羽用力的抬了抬手,試圖想叫醒女孩,但是望春好像真的暈倒了,無論羊羽如何撥弄,她都醒不了。
“哈哈哈,這樣多好啊,你們可真是神仙眷侶啊,這麼浪漫的死在一起,你也是值了”,痛苦中的羊羽,好像聽見心裡有人對他說了這句話,像是安慰,像是救贖,不過羊羽覺得更像是嘲諷。
“你給我閉嘴,我可以死,她不能死”,羊羽狠狠的咬著牙,嘶啞的說了這麼一句,也就是這一句話,讓羊羽腦中別的話語都消失了。
對於羊羽來說,想活著只能靠他自己了,想救望春也必須靠他。雨中,虛弱無比的羊羽,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雖然沒有儲存精血,但是這種醒神的痛感,還是讓羊羽提起了一點的力氣。
“啊,啊,啊”,趕走那種虛弱,忍著身體的痛苦,羊羽竟然要站起來了。也就在羊羽要站起來的時候,肩頭的疼痛和麻痺感瞬間又襲捲了羊羽一身。但羊羽並沒有倒下,羊羽他知道,這一次要是再倒下了,他可能就真的起不來了。
狠狠的撥開肩頭的衣服,羊羽可以看到,原本黃紅色的傷口,已經結出了三厘米厚的血痂。因為雨水的浸泡,讓血痂都有些浮腫,羊羽能感覺到,那種麻痺感和痛苦感,很多都來自那裡。
“啊!啊!啊!給我滾”,雨中,羊羽就像是一個瘋子,不長的指甲和指頭深深嵌了那浮腫的血痂,伴著羊羽的一聲聲痛苦的喊聲,那血痂直接被羊羽扯了下去。
羊羽不去理會肩頭的巨痛,以及那不斷流下的血液。輕輕的抱起倒在地上的望春,羊羽一步一步的就向眼前的山洞走去。
忍著身體的巨痛,細心的踢走地上的碎石,羊羽輕輕的把女子放在了地上,所幸山洞的地勢高一些,地上並沒有什麼水。
“冷,好冷,我好冷”,就在羊羽意識模糊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女子的話語。此刻,望春有些蜷縮的躺在地上,身體不停的在發抖,羊羽看的出來,她很冷,而且自己也很冷。但是他們沒有乾淨乾燥的衣服了,也沒有可以溫暖身體的火把。
感受著洞口時不時吹來的冷風,羊羽知道自己還不能倒下,就算是他死,他也要保住這個女子的生命。
看著兩米多高一米多寬的洞口,羊羽眼睛一閉,等等,你不會以為羊羽要用身體去擋風吧,不可能,那太傻了,而且劇情老套。
又看了一下洞穴內散落的大小不一的石頭,羊羽好像是有了辦法,脫下溼透的上衣,羊羽賣力的把它擰乾,輕輕的蓋在望春的身上,這也是羊羽最多能為她做的。
看著還在流血的肩頭,羊羽沒有去理會,拖著沉重的步伐,羊羽就開始搬起了地上的石頭。很尷尬,太大的石頭羊羽搬不動,太小的石頭作用又不大,所幸的是地上的石頭很多,即使是石頭很小,堆的多了也能派上它的用場。
山洞中,羊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堅持那麼久,可能是自己的堅韌,更可能是望春時不時的叫聲,讓羊羽堅持了下去。
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半個時辰,山洞中的小石頭已經被羊羽給搬空了,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現在洞口,也勉強壘起了一個半米高的矮牆。感受著微微滲進來的風,羊羽的嘴角也是露出了笑容。
“冷,我好冷,好冷”,就在羊羽為自己的努力驕傲的時候,地上的望春又開始說冷了。因為半個多小時沒有淋雨了,望春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雨水,但是羊羽看的清楚的是,在她的額頭,一滴滴汗水就滲了出來。
輕輕的摸了一下望春的臉,羊羽覺得她真的很冷,又摸了一下她的手,那種寒冷的程度,甚至不弱於羊羽剛剛搬的石頭。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山洞中,羊羽焦急的看著發抖的望春,羊羽知道都是為了他,望春才會這樣。
但是自己現在真的沒有辦法了,就在羊羽思考的時候,一種麻痺的感覺突然傳到羊羽的心頭。這一次,麻痺感並不是很強,但是這麻痺並沒有瞬間消退,而是一直在折磨著羊羽。
羊羽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不去管那麼多,羊羽也躺了下來。羊羽輕輕的抱住眼前發抖的望春,一陣陣寒意就從望春身上傳了過來,羊羽沒有放開,而是用自己的背擋住那滲進來的風,羊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但是他想讓女孩能活下去,他希望,望春在醒來的時候,能看到一個真正的自己。
在持續不斷的麻痺感折磨下,羊羽吃力的抬起了他的右手,慢慢的扯下臉上的燒容蛇皮。現在,抱著望春的再也不是那個醜陋的阿羽了,而是這個一樣可憐但是帥氣的羊羽了。
看著眼前這個可能因為自己的保護,抖動頻率越來越慢的女孩,羊羽微微的笑了,接著羊羽緩緩的就閉上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