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自己跑了一趟如意樓,掌櫃的說小陶師傅的孃親前幾日去醫館複診的時候,被馬車撞了一下,小陶師傅和她父親只能輪流請假在家照顧,今日輪到小陶師傅在家照顧,奴婢聽了本想著去別家酒樓去訂席面,不料那掌櫃的卻說過一會兒小陶師傅的父親應該就下工了,我們可以請小陶師傅去家裡做,所以奴婢便按照那掌櫃的提供的住址找了過去。”
金寶說著有些唏噓,“奴婢原還有些疑惑掌櫃的為何這般建議,畢竟小陶師傅去主家做飯,酒樓是得不到好處的,還猜測是不是如意樓和小陶師傅有什麼約定,若是幫小陶師傅介紹主家,如意樓會從她的工錢中分成。”
“結果並不是?”耿星霜猜測道:“是不是小魚師傅家境貧寒?如意樓掌櫃的同情他們,所以才幫她介紹活計,讓她能多得些銀錢改善家境?”
“就是這般,姑娘你真厲害!”
“六姐姐本來就很厲害!”
金寶和耿星辰開始每日一次的彩虹屁。
耿星霜站起身,“走,我們去廚房看看小魚師傅,她來我們家,雖然是來做菜的,但是我們之前就認識,也算是客人,怎麼也得去打個招呼。”
若不是現在時辰不早了,忙一桌席面要花費不短時間,耿星霜就直接請陶餘魚來晴翠院坐坐了。
“霜姐兒,你們去哪裡?”
姐妹二人帶著金寶、白芷出院門的時候,被耿舒淮喊住了。
耿星霜便將去見小陶師傅的事說了。
耿舒淮表示他也要去。
自家人瞭解自家人,自己二哥和自己一般,是個愛湊熱鬧的,耿星霜自然不會反對。
一行人便熱熱鬧鬧的往廚房去。
從耿舒淮進府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整個伯府也都知道了大房的二少爺回來了。
“聽說大老爺為了給二少爺接風洗塵,拿銀子給了向媽媽,讓她去買了很多菜回來,六姑娘更是讓金寶去外面請了一個有名的廚子回來,你聞聞,好香啊!”
正院門口,守門的石榴面朝著廚房的方向,微微仰著頭,使勁的吸著鼻子,似乎這般就能多聞一些肉香味。
她對面站的是葡萄,葡萄是來換班的,一會就輪到她當值了。
葡萄聽了石榴的話,小聲問道:“我聽說二少爺一回來,先去給伯爺請安,然後就來到了正院,只是……伯夫人並沒有見他,是不是?”
石榴聽了,也不再試圖去嗅廚房的香味了,而是先往院內看了一眼,沒看到喬媽媽和綠蕪,這才也壓低聲音道:“可不是嘛,你說二少爺都兩年沒有回府了,這好不容易回來了,連晴翠院都沒回,直接來了正院,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挑不出錯來,可是伯夫人說她不舒服,不能見客,讓二少爺就在大太陽底下站著等,還讓我傳話,你都不知道,我當時都不敢看二少爺。”
“二少爺沒等?”葡萄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看到耿舒樓。
“二少爺本來準備等的,後來六姑娘過來了,大老爺和大太太也來了,將他帶走了。”石榴如實轉述著自己看到的場景。
“唉……”葡萄嘆氣。
“你嘆什麼氣?莫不是擔心伯夫人發火?你放心好了,伯夫人剛剛已經摔了一個杯子,現在應該沒事了。”石榴大大咧咧的安慰道。
葡萄搖頭,“伯夫人發火,一般殃及的是喬媽媽她們,我們不往屋子裡湊,伯夫人想不到我們,我之前在想,今天廚房做了那般多的菜,我們能不能嘗一口肉湯。”
“嘿嘿!”說到這個,石榴就高興,“要是以前,以大太太的為人肯定會送一份給正院的,但是現在……嘖嘖,可就難說了,不過我可以去怡得院蹭我孃的份例。”
“那倒是,伯爺總是親的……”
“你們兩個小丫鬟,胡唚什麼,簡直膽大妄為,看來是素日裡待你們太好了,該緊緊皮子了!”
兩個小丫鬟越聊越盡興,哪裡能想到喬媽媽和綠蕪不知何時扶著伯夫人站在院子中了,也不知聽了多久。
兩個丫鬟臉色發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伯夫人恕罪,伯夫人恕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兩個丫鬟一邊求饒,一邊“砰砰砰”的磕著頭,沒過一會兒,額頭上便血糊糊一片了。
“綁起來,等我回來再處置!”伯夫人咬牙切齒。
“是。”喬媽媽一句多話不敢再說。
也是這兩個小丫鬟運氣不好,自從二老爺傷了後,伯夫人心情一直不好,又被大房三房拿二老爺大少爺威脅,更是憋了一肚子火,今日二少爺忽然回府,被伯夫人拒於門外,竟然沒有乖乖的站在院外等伯夫人的召喚,自顧自的回了晴翠院,這更是讓伯夫人的怒火到達頂點。
在這種時候,喬媽媽覺得她要是再多說一句話,說不定自己也會被伯夫人綁了。
正院中的兩個婆子綁了石榴和葡萄,伯夫人則去了映荷院,去看二兒子耿澄。
對於正院中發生的事,耿星霜暫且不知,他們兄妹三人正在廚房裡看陶餘魚做菜。
嗯,再時不時的蹭兩口。
直到晚膳快好了,這三個吃貨才帶著半飽的肚子慢悠悠的回到晴翠院。
耿焱和姜氏已經帶著兩個兒子來了。
“好小子,比三叔還要高了!”耿焱一看到耿舒淮,立刻站起身,使勁的拍拍他的肩膀,感受到手掌下厚實的肌肉,一臉欣慰的道。
“我爹恨不得二哥是他兒子!”耿星辰小聲道。
耿星霜失笑。
兩房人圍桌而坐,滿滿一大桌菜,耿焱帶了他珍藏的好酒,大家言笑晏晏,耿舒淮一一回答大家的問題,又撿著走鏢路上的趣事說了,一時惹得耿舒引耿舒繼兩個小傢伙羨慕不已,一個勁的催促道:“後來呢,二哥你別喝酒,喝醉了說話就大舌頭了!”
“胡說!你二哥我酒量好著呢,這點酒對我沒什麼影響。”
晴翠院這邊的熱鬧景象,更襯得映荷院的孤寂清冷。
“伯夫人走了?”姚氏淡淡的問道。
“剛走。”冬梅小心道,自從譚媽媽被送走,二太太又厭棄了嚴媽媽,她和秋葉便成了二太太最親近的人,只是秋葉性子有些掐尖好強,二太太雖然信任她,卻並不與她說心裡話,倒是常常與自己說。
這對於冬梅來說,既覺得受寵若驚,又有些惶恐不安。
“她去的時候,是章氏在,還是倪氏在?”
姚氏又問道。
“倪姑娘已經服侍了三日,昨晚發熱了,是奴婢幫著請給老爺複診的大夫去開了藥,所以今日是章姑娘服侍二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