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蘇意檸靠在臥室的貴妃椅上看著雪薇發過來的工作計劃。
衛長青的電話如催命符一般進來,她知道,一定是又出案子了。
“蘇法醫,天鳴集團附近的小巷子了發現碎屍案,現場慘不忍睹,請您儘快過來一趟吧!”
“好,我馬上到!”
案發地在天鳴附近,蘇意檸特地戴了口罩過去,她怕天鳴的人出來看好戲把她給認出來,那對她來說就是噩夢了。
蘇恆鳴要是知道她不在M國,就在他公司附近撿屍塊,估計一口老血噴老遠。
衛長青正帶著他隊裡的兄弟在衚衕裡仔細尋找證據,她沒有工作證,拉警戒線的幾位並不認識她,不讓她進去。
她朝著衛長青直接喊了一聲,“衛隊,你的人不讓進!”
衛長青聽到聲音過來,鄭重地向拉警戒的警員介紹起她來,“都記住了,這位是上面費了不少功夫從國外請回來的法醫顧問蘇!”
“抱歉,您請進……”
蘇意檸微微頷首,跟著衛長青往裡走。
“一會兒你過去的時候可撐住了,裡面那狀況慘不忍睹!”
“能讓你衛隊說這話,我倒是很感興趣!”
“你自己進去看看吧,沈悅衡都吐了好幾次了……”
蘇意檸卻很淡定,她往裡面走,旁邊很多警察都拿著一個白色密封袋和夾子在撿屍塊,那屍塊切得跟紅燒肉差不多大小,到處都是血。
越往裡走地上的血越多,屍塊也越多,還有骨頭也是被剁成手指長短一塊塊的。
進去的時候沈悅衡正在一旁吐,蘇意檸過去接過她手中的工具,顯得格外冷靜。
“交給我吧,你去外面等我!”
沈悅衡沒來得及說聲謝謝,又狂吐起來……
蘇意檸與他們一起撿屍塊,然後直接擺在現場鋪好的白布上面,簡單將骨頭先拼湊起來。
“這裡缺少骨頭與內臟,單從目前收集到的骨頭來看,男性,年齡再三十歲左右,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七八的樣子,死亡時間在凌晨三點左右,這塊腿骨上有很舊的骨折傷口,可以確定死者三年前右腿骨折打過鋼釘。”
“目前可以確定的就是這些,可以從骨折下手,衛隊,麻煩請儘快找到頭與內臟,讓同事先把目前收集到的屍塊運回去局裡吧,我們先回去做進一步的檢查。”
衛長青立刻找了幾個隊友把屍塊運回局裡,其餘人繼續尋找,就連陰井蓋下面,排水口等都沒有放過。
離開的時候蘇意檸還是覺得不對勁,一個身高一米七五的成年男人的血大概在四千九百毫升左右,就算鋪開了也不可能有那麼多。
她蹲下身來,拿出一根乾淨的棉籤取了一點放進化驗管中。
衛長青覺得奇怪過來詢問,“蘇法醫是又發現了什麼嗎?”
“這血不對勁,我拿回去請同事化驗,一個正常人是不可能有這麼多血的,我懷疑這裡並非第一案發現場。這些血也並不是濺上去的,而是事後兇手偽造的。”
“這都能看出來,厲害!”
“誇獎的話等破了案再說吧,衛隊還是趕緊去找吧,可以以這個衚衕為單位,去附近人少方便丟東西的地方看看,比如垃圾站……”
蘇意檸說完大步離開,她與沈悅衡很快就回到了局裡。
解剖室的操作檯上,蘇意檸瞧著一堆切碎的肉,“去把秤拿過來,這裡所有的肉都稱一下重量,推測死者的體重範圍。”
“好!”沈悅衡立刻照辦。
蘇意檸則一直盯著骨頭拼湊起來的屍骨瞧著,這些骨頭與骨頭之間並沒有鈍感,很顯然,兇手有一把很鋒利的作案工具。
她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能把骨頭切這麼碎的只有酒店後廚的砍骨刀或者菜場裡屠夫專用的砍骨刀。
那邊沈悅衡已經將屍塊全部稱完,“蘇法醫,這邊的屍塊已經都稱完,初步推定死者體重在七十五公斤左右,照這個體重的話,死者身材勻稱,但屍塊上脂肪層比較厚,大可推斷死者微胖,尤其是腹部。”
“很好,我這邊也有些發現,你過來看,這所有的骨頭與骨頭之間切割面都很平整,但這個位置,你看出什麼了嗎?”
“這裡原本是骨折修復的鐵釘,兇手砍骨頭的時候恰好砍到了鐵釘,導致屍塊橫切面不平整!”
“沒錯,記錄一下,還有這邊這些拿去化驗……明天等化驗結果出來,立刻聯絡衛隊。”
“好的,蘇法醫!”
等她換了衣服從局裡出去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她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夜裡九點多。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她實在沒精力去開車,本想打個車回去,就看到顧宴廷從不遠處一輛車內下來,朝著她走來。
“打你電話一直沒接,又聽說天鳴附近發生了命案就知道你一定在局裡。”
“你這突然出現在局裡我還真的有點慌呢!”
“放心吧,沒人發現,我來接你回來……”
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在這一世比蘇萌更早一步認識顧宴廷,與他結為伴侶。
他或許不是自己的歸宿,但他在她身邊,能讓她很安心。
“謝謝……”
“夫妻之間說什麼謝,我讓阿姨給你煲了湯,回去多喝點補補!”
“好!”
車子還沒開出去多少,蘇意檸便睡著了,高度神經緊繃消耗了太多精力,加上昨夜為了驗證那件事情沒睡好,這會兒累上加累。
到家門口,顧宴廷沒有去吵醒她,而是陪著她待在車裡……
等蘇意檸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顧宴廷還在身旁陪著他。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忙很忙,這個點還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見她醒來,他又快速地合上筆記本,下車為她開啟副駕駛的門。
“怎麼不喊醒我?”
“看你睡得熟,怕吵醒你就睡不著了……”
“下次還是把我喊起來吧,我白天剛解剖了屍體,身上一股味道!”
“我不介意,老婆,我說了,咱們是夫妻,我不嫌棄你,你也別嫌棄我!”
這說話的語氣為啥要這麼溫柔,受不住,實在是承受不住呀,再這麼下去,她早晚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