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向天大手一揮，“我是輸不起的人嗎？不用擔心這些，若是我輸了，條件隨便你提，反之也一樣，如何？”
葉凡低頭想了想，“既然叔叔都這麼說了，小子只能卻之不恭。”
目的達成！
同一時間，兩人腦海中紛紛浮現出這四個字。
確定賭約後，兩人都沒再說話，認真地看著棋局的走向。
檸檬AI的落子速度始終沒什麼變化，倒是寧希，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落子速度越來越慢。
僵持到第150手時，寧希所持的黑子攻擊力竭。
本來只是一個微小的破綻，但對於檸檬AI來說已經足夠，不到十手棋的功夫，已經全面壓制黑子。
如此突變，看得寧向天目瞪口呆，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不是吧？
怎麼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寧希左手托腮，右手在棋盒中隨意地翻動著，秀眉皺起，陷入長考。
如此這般，寧希的每一手棋都要長考，而黑棋的劣勢不但沒有縮小，反而越來越大。
直到檸檬AI第177手棋落下以後，寧希無奈地咬著嘴唇，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輸了！
寧希臻首輕抬，當看到父親時，不由滿臉意外，“爸爸，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一會兒了，下得不錯。”
寧向天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寧希眸露狐疑，“爸爸這是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啊？”
寧向天臉色一僵，“這不是看你輸棋了嘛，就差一點啊！”
站在寧希身後的葉凡憋著笑，輕輕地為她捏著香肩，跟著出聲：“是啊，就差一點。”
寧希玉唇微撅，“爸爸瞎說也就算了，哥哥怎麼也跟著瞎說？差點何止一星半點，AI下棋實在太完美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綻，我已經儘可能地把攻擊延長，可還是找不到半點機會。”
葉凡神秘一笑，“不要妄自菲薄，就是差一點。”
一語雙珠！
寧希沒聽明白，倒是一旁的寧向天卻非常清楚，胸口一陣發堵！
真是……
嘴賤啊！
上趕著給這小子送福利！
越想越鬱悶，越想越生氣！
寧希起身讓出位置，拉著葉凡坐下，“該哥哥了，加油！”
葉凡微微一笑，“叔叔，要不要再來一次？”
“多少手？”
寧向天如同輸紅眼的賭徒一般，他就不信贏不了一次。
葉凡嘴角一抿，“無關多少手，賭輸贏如何？”
“好！”
三言兩語，賭約再次立下！
兩人的對話聽得寧希一頭霧水，看看父親，再看看葉凡，“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沒什麼。”
葉凡笑呵呵地說道：“小希，你跟棋。”
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看一眼寧向天。
寧向天臉色一黑，吹鬍子瞪眼道：“小子，你這是信不過我？”
“嗯。”
“……”
叔叔可忍，嬸嬸忍不了！
寧向天正欲發作，耳邊就響起了葉凡的聲音，“叔叔在商界混跡這麼多年，自然明白先小人後君子這句話的含義，相信你也能理解，對不？”
“你小子……”
寧向天被堵得無話可說，不爽地甩了甩衣袖，抬步讓出位置。
寧希臻首輕搖，小聲嘟囔道：“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由於對局AI，葉凡直接省略猜先這個環節，快速將棋子收好後，持黑先行。
一拿起棋子，整個人的氣勢就變得與往常不同。
少了幾分平和，多了幾分凌厲！
彷彿這一刻，葉凡就是一位征戰沙場的將軍，鐵馬金戈的錚錚之氣四溢開來。
就連寧向天，都不禁暗暗點頭。
不過，他依舊不看好葉凡能贏檸檬AI，前幾天剛看過女兒和葉凡的對局，葉凡稍勝一籌。
但從那場對局中，寧向天可以看出葉凡贏得相當勉強。
而女兒卻在檸檬AI手中撐不過180手，就算葉凡可以多撐一會兒，也絕對不可能獲勝。
對於這一次的賭約，寧向天有著必勝的把握！
就在他暗自思索之際，對局已經正式開始。
和寧希的選擇一樣，一開始，葉凡就展露出了令人窒息的攻擊節奏。
檸檬AI依舊選擇防守。
相比寧希剛才的對局，葉凡展現出的攻擊節奏更加令人窒息，一波接一波，似乎無止境。
反觀檸檬AI的防守，也是妙手連連，絲毫不落下風。
雙方在攻擊和防守中，依舊不忘隱晦地佈下陷阱，思路出奇的相同。
可是雙方佈下的陷阱，另一方根本就不上當，簡單幹脆的破解。
短短十分鐘，對局就已經超過百手。
由此，雙方的戰鬥已經上升到純粹的計算力。
堪稱極致的碰撞，看得寧希眼中異彩連連，輕呼道：“好厲害！”
作為觀眾的寧向天，哪怕心中再怎麼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這局棋精彩的實在有些過分。
原來……
圍棋還能這麼下？
可怕！！！
“啪——”
“啪——
…
雙方落子的速度一直沒什麼變化，用一個字形容，快！
伴隨著對局進入尾聲，雙方落子速度依舊沒有降低。
檸檬AI下得快倒還能接受，畢竟就是電腦程式，最強的就是計算力。
可葉凡能下這麼快，就讓人費解了！
憑什麼可以下這麼快？
到底是什麼腦子？
太離譜了！
極致的攻擊，極致的防守；誰也討不到任何便宜！
時間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寧家父女看得已經入神。
葉凡眯著眼，右手夾起最後一顆黑子落下。
第三百六十一手，進攻！
至此，對局結束。
寧希緩緩回神，不由自護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喃喃道：“精彩，真的好精彩！”
葉凡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小希，你可以借鑑一下我的攻擊節奏，應該對你會有少許的幫助。”
寧希輕輕點頭，“哥哥，這局棋誰贏了？”
葉凡咂了咂嘴，“不知道。”
“啊？”
寧希一臉驚訝，“怎麼會不知道？”
葉凡神色無奈，“精力全部放在了對局中，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顧及其他，還是貼目吧。”
寧希噗呲一笑，“還是第一次看到哥哥壓力這麼大，難得啊！”
對此，葉凡並沒有反駁。
檸檬AI給他的壓力，的確前所未有。
一個字，強！
兩個字，離譜！
三個字，強的離譜！
複雜錯亂的局勢，看得寧向天一陣發懵，回神以後，馬不停滴地催促道：“小希，快點貼目。”
寧希乖巧一笑，慢條斯理地開始貼目。
隨著棋盤上棋子越來越少，對局結果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當收起棋盤上最後一顆棋子，寧希面頰上浮現出少許古怪，俏皮地衝著葉凡眨了眨眼，“哥哥，要不要猜猜結果？”
葉凡沉吟數秒，給出了心中的猜測，“輸贏不超過四分之一子。”
“不對。”
“嗯？”
這下，葉凡屬實感到了意外，“應該沒錯才對，不可能超過四分之一子，我們一直咬的很死。”
寧希笑吟吟地開口，“沒有輸贏，當然不對啊。”
“沒有輸贏？”
“對，和棋。”
聽到這個結果，無論是葉凡還是寧向天都愣住了。
尤其是寧向天，在聽到這個結果以後，直接質疑道：“小希，你是不是數錯了？怎麼可能是和局呢？應該是葉凡輸了才對啊！”
這會兒的他，滿腦子都在想著贏下賭約，抵消剛才輸掉的賭約。
自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寧希面露嗔意，“爸爸，我數的非常認真，就是和棋。”
寧向天頗為頭疼。
得。
這下完犢子了！
葉凡面露感慨，“AI下棋的確沒有破綻，想要贏幾乎不可能！”
在對局開始之前，他對自己有著絕對的信心。
可當和檸檬AI真正對弈後，才領略到AI完美棋路的可怕之處。
和這樣的對手下棋，心態真的很容易崩掉！
因為根本看不到任何獲勝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