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這項魔法的人與森林女巫真是可怕，連這種邪惡的法子都能想到、學習。”
巴巴特顫音說道。
可惜，沒人理會他。
縛影士的頭顱繼續交代。
“黯影之子的皮肉上刻畫著詛咒，在他死後，屍體投入寒神的懷抱，審判世間的罪人……”
“他是死神的獵犬，嗅著活人的氣息追捕，吞吃活物的影子……”
“只有找到光之王的信物，還給他墮落的僕人，才能熄滅他的怒火。”
山姆臉色一喜，忙道：“信物是什麼？”
“面具……我的面具……我的面具哪去了……”
誰料，縛影士的頭顱突然暴躁起來，貼著木板滾來滾去。
嘴裡叫嚷著面具、遮蓋住臉之類的胡話。
索羅爾小聲道：“縛影士通常帶著漆木面具，輕易不會以真面目示人。”
“他的面具哪去了？”
雷加點頭示意明白，轉而問詢。
巴巴特舉起手：“在我哥哥的臥室，士兵拎著頭顱邀功時，面具沒摘下來，是我哥哥親自摘下，放在密室收藏。”
“哼，他還真是會挑戰利品。”
索羅爾冷哼一聲，催促他立馬去找面具。
巴巴特早就不想待在閣樓，逃也似的溜走。
雷加沒心思注意巴巴特，視線落在圍著縛影士頭顱團團轉的山姆身上。
此時，山姆跟著頭顱小跑，臃腫的身材顯得十分笨拙。
不斷問著消滅陰影怪物的辦法。
頭顱則怪喊怪叫，時而喊著光之王，時而叫嚷魔法潮汐……
“算了，好歹問出一點線索。”
雷加嘆了口氣，呼喚道：“山姆大人，不用問了。”
山姆卻彷彿沒聽到一般，眼神直直的盯著打轉的頭顱，目光越發狂熱。
“不對勁，索羅爾爵士！”
雷加面色微變，連忙呼喊身邊唯一可靠的中年大漢。
索羅爾是真正的騎士，身手敏捷。
一個跨步衝進蠟燭圈，一腳踩住亂轉的頭顱，一巴掌扇倒神志不清的山姆。
砰的一聲。
山姆被扇的轉了個圈，倒在地上昏迷。
索羅爾沒有管他，解開腰間的皮帶，將頭顱綁了個結實。
用一把匕首固定在木板上。
處理完手尾，索羅爾扛起昏死過去的山姆，回首與雷加對視一眼。
隨即各自嘆了口氣。
都從彼此眼中看出深深的無奈。
雷加有點擔憂：“山姆大人不會有事吧？”
“王子不用擔心，老山姆是被使用魔法成功衝昏了頭腦，一巴掌可以打暈他，兩巴掌可以扇醒他。”
說著，索羅爾就要動手。
“等等，讓山姆好好睡一覺吧。”
雷加趕忙叫住。
布倫家族與克萊勃家族素來有摩擦。
真讓索羅爾下手，太對不起山姆一直以來對他的恭敬。
“我們先出去吧，將山姆大人交給他的衛兵看護。”
眼睛餘光瞥到還在亂動的縛影士頭顱，雷加打了個冷顫，快步離開。
……
翌日。
恐穴堡城牆外，大批人馬集合。
兩個布倫家族的八百士兵、克萊勃家族的三百士兵、野人大軍的兩千多自由民。
三方各自待在一塊區域。
在他們身前的城牆上，一條漆黑巨龍伸展雙翼，陰影將半座城堡籠罩。
正是這條巨龍，令他們無比老實。
雷加站在貪食者胸膛之下，戴著手套拿起一塊紅漆面具。
面具的線條十分簡約，雙眼位置狹小，略顯詭異風格。
觀摩兩眼，看向躬身侍候的巴巴特，說道：“出發吧。”
巴巴特猶豫道：“王子，我們真要放棄城堡的防守，去野外與詛咒交戰？”
“城堡擋住陰影怪物殺死你哥哥了嗎？”雷加反問道。
巴巴特立馬閉上嘴。
經過一夜思考，雷加決定主動出擊。
陰影怪物殺人越多，成長的越快。
時間來不及等待。
他們手裡有縛影士的頭顱，還有作為信物的紅漆面具。
依靠貪食者的強大龍焰，只要陰影怪物露面，剷除它輕而易舉。
索羅爾贊同雷加的做法。
在他看來，巨龍是無敵的，可以焚燒一切邪惡。
從昏迷中醒來的山姆也恢復理智。
此時正騎在馬背上，手裡拎著縛影士的頭顱，不敢多看一眼。
雷加打算用縛影士的頭顱當做誘餌的一部分。
“出發！”
雷加騎上龍背上，越過野人大軍的頭頂，高呼指令。
蟹爪們統帥各自的野人，舉著各式武器，歡呼雀躍的緊緊跟上。
能跟在巨龍身後作戰，是他們的榮耀。
索羅爾與山姆先後下達進軍指令，騎著馬匹前進。
目的地不近不遠。
選在兩個家族交戰的空地位置。
那裡地勢開闊，貪食者的龍焰能更好發揮作用。
……
抵達空地。
附近還有不久前血戰留下的斑駁血跡與腥臭。
山姆掃視一圈，憤憤的瞪了眼索羅爾一方。
這些血跡中克萊勃家族計程車兵生命逝去。
索羅爾不屑一顧。
布倫家族與克萊勃家族的戰爭關他一個分支布倫什麼事？
要不是封地有人被詛咒所殺。
遠方親戚巴巴特懇求他幫助，他才不會來。
貪食者盤旋在空地上空，緩緩降落。
雷加吩咐道：“將火油圍著空地澆灌一圈。”
“是，王子。”
布倫家族計程車兵驅趕著馬車，其上載著一桶桶火油。
陰影怪物怕火。
索羅爾提議將空地點燃一圈大火，士兵的從旁放火箭支援。
山姆也沒閒著。
將幾個蒙上頭套的犯人押了出來。
手裡拎著的頭顱塞進其中一人的懷裡，沉聲道：“要是你們能活下來，我將寬恕你們的罪惡。”
“面具……我的面具……”
頭顱還在嘟囔著找面具，在犯人的懷裡扭來扭去。
犯人看不到外界，卻感受到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被嚇的跌倒在地，屎尿橫流。
頭顱滾到地上，不知疼痛，依舊在嘀嘀咕咕。
山姆最後看了一眼，不捨又恐懼。
雷加側過臉，不去看大呼小叫的犯人。
頭顱說過，陰影怪物會追蹤活人。
換而言之，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被陰影怪物襲擊。
在場近三千人，陰影怪物一定有所察覺。
嚴格意義上來講，不止是這幾個犯人，所有人都是誘餌。
只是他們更加危險。
雷加沒有反對。
一群犯人，比起被砍掉腦袋，這種贖罪方式還有苟活的機會。
一切準備妥當，雷加拍了拍貪食者脊背，下達指令：“飛翔！”
結合以往的情況來看。
陰影怪物恐懼龍焰，不敢與巨龍對抗。
昨天陰影怪物突然襲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才會一反常態。
無論如何。
他與貪食者離開空地，更容易引來陰影怪物。
一人一龍也不走遠，就在空地側面的山嶺等待。
下方一旦有變化，雷加便可馭龍支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