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站起來，高聲道：“尊敬的審判長、各位法官大人，我申請駁回被告方證人的證詞。”
審判長陳陽看著沈清，擰了擰眉道：
“起訴方當事人，請問你駁回的理由是什麼？”
沈清目光頓了頓，指著算命先生緩緩道：
“這位算命先生上了年紀，我懷疑他記憶力混亂，並且還患有老年痴呆綜合症。
所以，我認為被告方的證人證詞沒有任何可信度。”
沈清記得陸野爺爺就患有老年痴呆綜合症。
上次見到陸野爺爺的時候，他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神情呆滯，行動遲緩，手還時不時抖動。
這個算命先生跟陸野爺爺的情況有點像。
而且這種上了年紀的老年人，或多或少都有點痴痴呆呆。
所以沈清就大膽猜測。
沈清的話音剛落，韓浩林就坐不住了。
他蹭得一聲站起來，指著沈清的鼻子罵道：
“沈清，你怎麼能在法庭上公然羞辱一位百歲老人？你還有沒有道德？有沒有良心？”
看到急躁的韓浩林，沈清嘴角勾了勾。
這就著急了？
沈清沒有理會韓浩林，走向了拄著柺杖的算命先生。
她彎下腰，微笑道：“老爺爺，你還記得自己住在哪裡嗎？”
老瞎子怔愣了半天，然後指著天花板道：“我.....我住在仙宮裡。”
眾人：“.........”
沈清笑了笑，轉身看向高坐在審判臺上的法官們：
“審判長大人，一個神智清醒的人，怎麼會不記得自己的家在哪裡？
很顯然，這位老先生有些神志不清。
那麼，大家不覺得很奇怪嗎？
一個神智不清的人，竟然能夠記起二十四年前的事情。
這個算命先生算了一輩子的命，二十四年前的那一天，對於他來說也只是很平常的一天。
那麼他為什麼會把所有事情和細節記得這麼清楚？
試問，你們有誰記得自己上週三吃得早飯是什麼？
所以，我懷疑有人在誘導這位老先生作偽證，並不斷給他施加心理暗示，讓他記住了別人想讓他記住的事情。”
臺下。
韓浩林和喬封夫婦齊齊變了臉色。
因為沈清說得一點也沒錯。
這個老瞎子的確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所以他們一直在不斷誘導他，試圖塑造他的記憶。
喬封夫婦找到老瞎子後，就開始感謝他二十四年前救了兩個孩子的命。
老瞎子當然不記得這事。
於是，喬封夫婦就把編造的故事講給老瞎子聽，還跟他講那一天的各種細節。
喬封夫婦告訴老瞎子，他當年算出兩個孩子活不過十歲，就讓兩家互相撫養孩子，以此破除災厄。
在一遍遍加深記憶後，老瞎子就真得以為他給兩個孩子算過命，並且還讓孩子家長交換撫養。
本來喬封夫婦以為事情做得天衣無縫，但是他們沒想到，沈清竟然一眼就識破了他們的把戲。
韓浩林立馬站出來道：“這是誹謗！我請求駁回起訴方的申請。”
審判長陳陽敲響法槌：“駁回無效！”
如果老瞎子神志不清，那麼他的言論根本不能作為證詞。
事情進入了僵局，誰也不能拿出強有力的證據。
沈清又站了出來，她高聲道：“我請求聯絡醫院調查算命先生的病歷，檢視他是否患有老年痴呆症。”
聽到沈清的請求，陪審團的人眼神交流了一下。
隨後，審判長陳陽舉起法槌，敲了下去：
“雙方證據不足，此事存疑，暫時休庭，等補足證據後，再開庭審理。”
伴隨著審判長威嚴的聲音，第一次公開庭審宣告落幕。
但是老瞎子最近幾年沒有去看過病，調查不出病歷，所以法檢部門的工作人員，只好將算命先生送去了醫院。
看到老瞎子被帶去看病，喬封夫婦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喬母捂著眼睛，神色驚慌道：“這要是被查出來了，我們就全完了。”
喬封安慰妻子道：“不要擔心，證人我們都買通了，還買不來一張假病歷？”
喬封的關注點在算命先生這邊，但是沈清的注意力卻放到了王秋月的身上。
沈清不明白，王秋月為什麼會突然改口供？
她覺得跟王秋月見面的時候，王秋月眼裡的愧疚與悔恨不像是裝出來的。
庭審結束後，沈清沒有回家，而是聯絡了何警官。
沈清：“何警官，我想拜託您幫我查一下王秋月這個人。”
她要弄清楚，這幾天王秋月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何警官答應了沈清的請求，並把和王秋月有關的人都排查了一遍，還調取了她最近的行動軌跡。
另一邊。
沈清去了檔案局和圖書館，開始著手調查24年前王秋月家裡的那場火災。
當年那場火災造成很多受害者喪命，還上過報紙，所以留下的資料很多。
就在沈清查閱資料的時候，何警官打來了電話。
“沈清，我調查了王秋月這幾天的行動軌跡，發現她唯一的外出記錄，就是在兩天前去了一趟杭城醫院。”
聽到這裡，沈清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
她在電話那頭回複道：“何警官，拜託你去醫院看一看，我想那裡一定有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