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打著哈欠下樓。
迎面就被一個腫臉大漢嚇了一跳。
“什麼東西!”
“郎君,是小人啊,常春……”
真就打了一夜?
曹安看了眼旁邊疲憊不堪的羅漢、武悍,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他忽然回想起昨夜,常春提到的重點……
“這麼說,柳如煙還是個高手?”
常春嘴角開裂,含糊不清道:“小人只知道是個女的,並不清楚其身份,對方武功太強了,小人連人影都沒見到……”
“……好吧。”
曹安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不想解釋……
“怪不得……”
他拎著水壺灌了幾口,漱了兩下轉頭吐在花盆裡:“一個清倌人,得罪了賈長軍那樣的惡霸,卻還敢招搖過市。”
這不是有恃無恐是什麼?
想到這兒,曹安忽的看向羅漢:“對了,賈長軍呢?好久沒聽過他的訊息了,也不知他最近過得可好?”
上次斷腿後,賈長軍就開始深入簡出了。
後來怡春樓‘戰’敗,秦放被主家趕出了汴梁,賈長軍也沒了訊息。
街面上的事兒,還的是羅漢在行。
他不假思索道:“還在怡春樓,只是幾乎不出門。聽說……他弄了幾個倭國女人,打算送給朝中某位大人,看樣子,還是不甘心!”
做生意的,那個會甘心破產?
尤其在曹安出現之前,賈長軍可是外城妥妥的一霸……
他肯定不會就這麼灰溜溜的離開,否則下場只會比秦放還慘。
人家秦放好歹還有個主家兜著,你有啥?
“倭國女人啊!”
曹安摸著下巴沉吟少許,正色道:“派人看著點兒,小鬼子歷來不是好東西。”
“是,小人馬上去安排。”
羅漢不知郎郎君的敵意從何而來,但也認真的記下了。
……
曹安不知王虎背後的組織是幹啥的。
但他們的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快!
僅一晚上……
該調查的事情全部水落石出,而且事無鉅細。
這不禁更讓他懷疑……
這幫孫子到底什麼來歷?
位元麼朝廷的密探還厲害!
客棧裡。
王虎一臉驚愕的看著常春。
“常……常兄?您怎麼弄成這樣了?誰幹的?”
昨夜尊者前去調查屯糧,剛出城便被常春給盯上了……
可尊者並未出手啊!
那這是誰打的?
曹安語氣淡然道:“這是他辦事不利的懲罰。”
王虎恍然明瞭,又微微皺起眉頭。
只是跟丟了人而已,就被打成了這副熊樣,曹氏商會的懲罰這麼嚴重嗎?
那要是某辦砸了差事……
王虎心裡一陣後怕。
瑪的!
某是組織裡的人,他若是也這麼對老子,組織絕對不會放過!
“讓你盯梢的那些人,有眉目了嗎?”
曹安沒給他多少遐想的空間,直接步入正題:“朝廷已經準備發放賑災物資了,對方肯定會有下一步行動……”
既然是來搞事兒的,那就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解決。
災糧一旦投放,各種訊息將會不脛而走……所以賑災之前,首先就要把這些隱患先除掉!
“目前查到了五個!”
王虎掏出了幾張畫像。
畫技有些粗糙,不過用來甄別倒也夠了。
接著,他又拿出了一張名單,恭敬道:“這是汴梁周圍,幾個手裡屯糧較多的員外和糧商,請郎君過目。”
不服不行啊!
曹安有些震驚的翻看著名單,笑嘆道:“某若是有這種實力該多好啊?你們那個啥……組織?還缺人嗎?要不某也加入算了!”
“大概不缺吧。”
王虎搖頭笑笑:“就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小人物而已,哪裡比得了郎君您啊!再說,您如今可是官身。”
“官身不能加入嗎?”
“估計不行……”
“那某知道你們是幹啥的了!”
王虎目光呆滯了一下。
瑪的!
又被套話了……
“不跟官府打交道,那就說明見不得光!可這是汴梁,造反恐怕是不可能的,那你們應該就是……某種專門負責刺殺、情報的殺手組織。”
曹安以前也下載過七貓APP,小說裡的那些爛梗,他大多熟知。
接下來是不是就要殺人滅口了?
他悄悄給後面的武悍使了個眼色。
後者不留痕跡的往左挪了一下,正好擋住王虎移動的空間。
“郎君您真是……”
王虎無奈笑笑:“自從小人遇見您,該說的不該說的,全特麼說了!您就當可憐一下小人,別問了,行不?小人也想多活幾天的。”
不動手嗎?
看來他們的計劃還沒成功,所以不願暴露……
曹安心下稍安,笑著道:“你們那個組織的首領,不會就是福田院的柳娘子吧?她功夫如何?”
王虎嘴角抽搐著,沒好氣道:“您若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她。”
“那算了。”
曹安毫不猶豫的搖搖頭:“不過你們既然有這麼大的能力,所謀的事情也肯定不小吧?難道是……”
啪!
房間門開了。
柳如煙仍舊是那副模樣,白衣白裙不染半分塵埃。
“曹郎君便這麼想見奴家麼?”
她笑著走進來,常春下意識就後退了兩步!
“是她!是她……”
他激動的看向曹安,含糊不清道:“郎君,就是這個聲音!您猜測的果然沒錯,的確是她!”
“……”
柳如煙眸光閃了一下。
曹安則是笑著起身,撇撇嘴道:“讓柳娘子見笑了,某這個手下,最近腦子不太好,您多擔待。”
“呵呵,看出來了。”
“其實他以前不這樣的,很聰明。”
“嗯……”
柳如煙也配合的點點頭。
王虎讓出了位置給她坐下,恭敬的站在一旁。
曹安目光稍稍瞟了幾下,偷偷打量著柳如煙。
這女人初見她時,一副清純膽小的模樣,後來她砍了賈長軍一板磚,那模樣……驚恐中還帶著幾分不屈。
現在她又變了模樣。
從容冷靜的面容上看不出絲毫表情,彷彿一切在她眼中都是螻蟻。
柳如煙在曹安身上打量了幾眼,秋水般的眸子裡,帶著幾分玩味。
“奴家本以為,曹郎君如今做了官,就更要珍惜羽毛了……如此迫不及待的逼奴家出面,難道就不怕惹上麻煩?”
“曹某如今的麻煩還少嗎?”
曹安也笑著坐下。
他沒有絲毫懼意,語氣肅然道:“某怕麻煩,卻也不喜歡被人矇在鼓裡。既然大家要合作,總不能一直藏著掖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