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天庭不可能全是蠢貨嘛。”
孟婆嘟囔一聲，這才轉過身，如同遲暮的老人，緩緩走向鬼門關。
看起來像是一陣風都能將其吹倒。
一時間，在場十八星君，包括長生大帝，就這麼注視著孟婆走入鬼門關，誰也沒有動手。
“跟我走麼？”
孟婆站在梁之水的面前，淡淡說道。
梁之水搖了搖頭：“我不走！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說著，他那小巧的拳頭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孟婆沉默，看向梁之水的表情有些複雜：“接下來這裡很危險，你可能會死。”
“死算什麼！”
“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我梁之水是註定揚名天下的，這只是我的起點，而不是終點！”
梁之水卻沒有任何畏懼，反而再次熱血沸騰的說道。
...
看著梁之水這神情，孟婆搖了搖頭：“沒救了...”
“算了，隨你吧。”
說完，孟婆轉身，再次飄在半空中，看向遠處的長生大帝：“算了，那小傢伙不願意跟我走。”
“不過，一定要屠城麼？”
“天庭想要證明自己的威嚴，有無數種做法，一定要選最極端的一種麼？”
孟婆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忍。
長生大帝面無表情：“現在的凡人，太桀驁了，甚至都敢面對我天庭主動出手，心中沒有敬畏！”
“需要一場血雨，來讓他們認清現實。”
“凡人，老老實實的娶妻生子，再生子，就夠了。”
長生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卻僅僅是下意識表現出來的，很明顯，他心中就是如此認為。
就好像...
很少有人會覺得，過年殺一隻豬有什麼不對。
更好比...
殺雞儆猴。
只不過把雞和猴都換成了人而已。
人在他們眼中，就是普通的繁殖工具，老老實實給他們生產血氣就足夠了，有反抗之心？
那就換一批。
“罔顧蒼生！”
“我地府，遲早要和你天庭議論個說法！”
孟婆冷哼一聲，看向長生大帝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她數次將目光看向鬼門關，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消失在手指門中。
有心，無力。
長生大帝表情不變，看向緩緩消失的手指門：“嘴裡說著正義，說到底不還是灰溜溜的走了？偽善罷了。”
“滅城吧。”
“接下來的幾天，還要做很多事。”
他對眼前這座城市完全提不起什麼興趣，只是輕輕揮手，隨後將目光放在被自己囚禁的女童身上，想要放她下來。
但看女童的表情，眼神，恐怕等她落地的一瞬間，自己就會面臨她的狂轟亂炸。
長生沉默數秒，最終選擇了無視。
還是困著吧。
反正自己還沒有徹底復甦，三次永夜後還是需要再陷入沉睡的，不然根基會受到影響，到時候這女童就算想發洩，也找不到地方。
等自己再復甦的時候，估計她也就忘了這檔子事兒了。
真想直接掐死啊。
這麼一個廢物，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哪怕他對天庭那位王很尊敬，但唯獨這件事，他很不解，也很不滿。
暗處。
王燁努力控制著自己身體不散發出任何活人的生機，看著這一幕，沉默了。
孟婆走了...
是張子良的受益，還是說，地府一直以來喊的口號，不過是給自己爭權奪利時，佔據一個好的藉口而已。
那三頁紙，終究還沒有看到盡頭，所以王燁也不確定，地府究竟是不是好的那一方。
如果這真是孟婆自己的決定...
那恐怕自己真的要重新審視一下地府了。
但，自己真的要繼續蟄伏麼？
這種實打實的煎熬，更讓人痛苦。
可，在場這十八位星君，任何一人都不弱於自己，就算現在衝上去，也不過是螳臂擋車，送死罷了。
張子良一定有後手，他在鬼門關佈局了太久，絕對不會輕易捨棄。
不知道為何，現在的他對地府都沒有那麼信任，但唯獨對張子良，沒有過懷疑。
所以，鬼門關一定有準備！
但...
這些星君，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衝進去了。
城市內，每條街道上，都有一隊異能者，安靜的等待著，看見遠比自己恐怖無數倍的星君，他們沒有恐懼，反而有些釋然，用盡全身的能量，舉起自己的武器，廝殺！
雖然說是廝殺，但戰場是一面倒的。
一位位三次，甚至四次覺醒的異能者，就這麼倒在血泊之中。
實力差距，太大了。
大到已經不是人數可以改變的。
感覺到城市內那沖天的血氣，王燁這次是真的坐不住了！
屠城，是真的！
而且確實沒有反抗。
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張子良都已經拋棄鬼門關了麼？
王燁大腦瘋狂運轉，同時又要控制自身不外洩氣息，但無論怎麼想，都想不通這究竟是為什麼！
此時，鬼門關內的那些異能者們已經死了近一半人。
每一位，都是張子良所培養出來的精英...
這些異能者們，用盡了全部實力，卻依然無法殺掉哪怕一尊天王，說起來有些可笑，他們的努力在這些人眼中，不值一提。
沒有怒吼，沒有吶喊。
似乎每個人都已經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究竟是什麼。
不過是死亡罷了。
一位位異能者，坦然接受著自己的死亡，無聲無息的死亡，城內，只有寂靜。
唯獨那根點燃了一半的蠟燭，還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甚至...
這些異能者已經死了大半後，那些普通的調查員也紛紛從角落裡衝了上來，悍不畏死的向星君們發起衝鋒，如同瘋子。
場面無聲，卻震撼人心。
在長生大帝眼裡，這些人不亞於自殺，甚至連逃跑的想法都沒有。
而且...
不過這點實力而已，就敢攔住天庭的人，憑什麼？
他不是女童那種沒腦子的貨。
這其中，總感覺太過於詭異了些許。
一時間，長生大帝的眉頭都深深皺了起來，不停思索著這其中可能存在的問題。
但，還是想不通，一群螻蟻，還能弒神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