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王燁感到奇怪的是,按道理來說,天組組長隕落,上京不是應該充斥著悲傷的氛圍麼?
怎麼看起來一切正常?
張子良將訊息封鎖了?不應該啊。
按照這個老陰比的想法,應該大肆宣揚才對,這樣能激起人族計程車氣!
對於那些絕望的,張子良也根本沒在乎過他們,哪怕李星河不死,他們該絕望,同樣絕望。
此時,李星河的會議室。
……
看著眼前這個風燭殘年,喘氣如同破箱風般的老人,張子良破口大罵!
“無恥!”
“老陰比!”
“老王八!”
“你不是隻能出手最後一次了麼?你不是要死了麼?”
“從小你就陰,就能藏,這都啥時候了,你特麼還藏!”
“如果知道你有這實力,我不就做更完善的計劃了?”
張子良吐沫橫飛,手指都快要戳到李星河的臉上了。
李星河敷衍的嗯了兩聲,咳嗽起來:“這次,真是最後一次了。”
“再出手一次,我就會死。”
李星河的聲音充滿了虛弱,眼皮都有些睜不開了,僅僅說了兩句話,就用力的喘了兩口氣。
彷彿這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
“裝,還跟老子裝!?”
“特麼的,早知道把計劃做的更大一點了!”
張子良的聲音中充滿了懊惱:“一直都沒有揪出天庭的狐狸尾巴,他們一直藏在暗處,太難受了!”
“呵呵,新計劃裡,就把我真的搞死了?”
“你就當天組組長了?”
“老頭子我還想多活兩年呢,不然就憑你,天組擋不住。”
李星河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依然坐在自己的搖椅上,似笑非笑的說道,只不過中氣比起之前足了些許。
“呦,現在說自己是老頭子了?之前那意氣風發的勁兒呢?”
“人家也只是一個孩子呀??”
“噁心麼?”
“出門的時候,不是風蕭蕭兮易水寒麼?不是隨時準備自爆麼?”
“虧老子還真信了你的邪!”
“我真想一劍砍在你身上,咱倆一起死了算了!”
“媽的,比我還年輕,比我還嫩!”
張子良越說越氣,直接把袖子擼了起來,露出那條模擬機械手臂,看起來隨時準備動手。
李星河突然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張子良問道:“有意思麼?”
張子良身體一僵,表情變的低沉,坐在了椅子上,點了根菸,苦澀的笑了笑:“挺沒意思的,突然有些羨慕那些傢伙了,走的是真果斷啊...”
“就留下咱們兩個老東西,你說...他們咋就這麼信任咱們呢?”
“不怕咱倆扛不住,就這麼撒手不管了?”
李星河緩緩從搖椅上坐了起來,挺直腰板,身上帶著濃郁的書卷氣:“挺不住也要挺,有一天咱們都挺不下去了,人族怎麼辦?”
“咱們有什麼顏面,去見老師?”
“如果真能自爆的話,誰願意這麼死乞白賴的活著,惹人生厭。”
“有時候相比於死亡,活著才是最痛苦的。”
說著,李星河干癟的面板緩緩龜裂,一縷縷鮮血自其中流出。
深吸一口氣,一本古樸的書籍自體內浮出,落在他的他頭頂,不斷的向外溢位能量,修復著身體。
過了片刻...
李星河那痛苦的表情才逐漸好轉,長舒了口氣,那書籍重新回到他的體內。
張子良看著這一幕,沉默了下來,用力的將菸頭插進菸灰缸內,看起來有些煩躁,過了許久才重新恢復那冰冷的面容,站了起來。
“你這傷,有些時候真猜不出幾分真,幾分假。”
“要死的時候吧,突然活過來了。”
“但我更怕,你活的好好的時候,突然死了。”
“為了人族,努力活下去吧。”
“哪怕是萬箭穿心,痛不欲生,哪怕是身處火海,烈焰焚身,但我們只要活著,人族就有希望。”
“直到...出現能接咱們班兒的人。”
說完,張子良的情緒徹底平靜下來,頂著那張讓天組無數人厭煩的冷臉,推開門走了出去。
張子良走後,李星河嘆了口氣。
“老張啊,你想的,太簡單的。”
“我們的敵人,不止是鬼啊。”
說著,他自搖椅上站了起來,默默的走到窗邊,抬起頭,看向天空:“天庭,地府...太多了,這些,就讓我來扛吧。”
“你專心對付鬼,就好了。”
那被濃霧籠罩的天空,將陽光遮擋了一半,看起來灰沉沉的,分外壓抑。
……
回到辦公室,楊琛正等在門前,看見張子良後,迎了上來。
“王燁回來了。”
張子良腳步一頓,眼中散發著明亮:“我王老闆回來了?快請,安排車,接過來!”
“千萬別讓這傢伙跑了!”
說著,張子良搓了搓手,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楊琛顯然早就猜到了張子良的德行,撇了撇嘴:“已經吩咐下去了,現在人估計已經到天組樓下了。”
“好!”
“乾的漂亮!”
張子良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回到辦公室內,脫下身上那身新換的衣服,在換衣間換上一套破破爛爛,已經洗的發白的西服,照了照鏡子。
“看起來慘不慘。”
一邊照,張子良一邊問道。
楊琛的臉色漆黑:“頭髮還差點意思,太整潔了。”
“有道理!”
張子良從善如流,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看起來亂糟糟的,隨後又使勁搓了搓眼眶,眼睛上佈滿了血絲。
看起來就如同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一般,隨後站在門口處,默默的等待著。
楊琛則是吐槽了一句,飛速逃離,顯然不準備和張子良一起丟這個人,而且領導穿的破破爛爛,自己這個秘書身上的衣服,與環境明顯有些不搭啊。
過了片刻,王燁的身影自電梯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