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羽現在對做賊的真的是深惡痛絕，後牙槽咬的是嘎嘎響。
強忍著要衝出去喊抓小偷的衝動，依舊跟著黑影身後。
雪停了，氣溫更低了，除了幾個紅燈區，整個京城幾乎都在沉寂的夜幕之中。
子夜更是連平日裡的狗吠都聽不到了，巡邏的侍衛頻率也變少了，恨不得都躲進被窩或者有暖爐的地方。
卓羽發現那個黑影似乎挺歡快的，步伐非常輕鬆，心裡不禁冷哼。
做賊還這麼囂張，肆無忌憚，早晚都要翻船。
等自己找到他們老巢，直接告訴衙門，讓他們以後吃牢飯吧！
不對，這幫人可能不止是賊人，還殺人，要不然那個女賊怎麼會去斷了嚴公公的雙腿，還把這罪名嫁禍在他的頭上。
想到過去兩個月的種種吃癟，卓羽渾身血液都開始奔騰起來，今晚終於要讓他知道真相了。
他們到底是誰，女賊到底是誰！
只是很快，卓羽發現這傢伙的方向居然是朝著京城貧民區而去。
在他狐疑之中，看到黑影在皇城最貧困的地段停了下來，然後快速解開了揹包上的袋子。
他看著這個傢伙把一塊塊碎銀扔在了貧困人家的屋簷之下。
卓羽震驚了，這賊子居然在……劫富濟貧！
直到黑影的袋子空了，抖動了一下後收了起來塞入腰間，卓羽才發現這片區域的每家每戶破破爛爛的門口都有一二兩的碎銀子。
馬上要過年了，這邊貧民區是沒有年味的，燈籠都沒一隻。
這些人平日裡吃不飽穿不暖，哪裡還想著過年，而這點碎銀對他們來說那真的是能過個好年的。
卓羽看著黑影把銀子分完之後，就朝著內城而去，他連忙跟上去，只是此刻的心情無比的複雜。
像他們萬藥閣，一到天災人禍或者是每年年關的時候，也是會給窮人佈施，但數量不會太大。
這是他開始做少主的時候，想到自己孤兒的身世，想到自己小時候在土地廟和狗搶吃的時候，才下了這道命令，而多數還是他自己做任務賺的錢。
因為藥材這些都是有賬目的，自己義父會查銀兩去路，而他並不想義父知道自己救濟窮人。
他此刻的心情真的無法用語言表達，那個女賊一夥人難道是江湖義士？
繼續跟蹤黑影，街上響起三更打更聲，不知不覺都已經三更天了。
卓羽看著黑影已經到了他熟悉的區域，不過他不奇怪，畢竟女賊之前也是在這一片區的。
突然，前方的黑影不見了，卓羽一愣，怎麼這麼快，他立刻提氣追上去。
但就是沒了人影，這讓卓羽不敢相信，他明明盯著死死的，怎麼就會突然不見了。
馬上看向前面兩邊的房屋，突地，他面色大變
前面居然是……瀾王府！
卓羽一下子都有點頭暈目眩，黑影是瀾王府的人。
他可以確定黑影這一路都沒有發現他，畢竟他的實力自己知道，那麼不可能有嫁禍的可能性。
而實力能比他還高的人會是誰？
瀾王的侍衛嗎？
不可能，侍衛能比他實力還高，輕功還好的，簡直是少之又少。
那麼答案呼之欲出。
瀾王君霍瀾！
這個人在陳國他就看不透了的病美男。
陳國的種種事情，也讓他懷疑過瀾王就是那個讓他吃了虧，踩牛糞的人。
只是瀾王久病纏身，他親眼見過他那張絕色容顏上病態到似乎一碰就碎的程度，他還有可能是裝出來的嗎？
卓羽在暗處站了好久想了很久，直到一個冷戰讓他醒神。
他抬眸看了瀾王府的院牆一眼後，快速離開。
翌日，醉酒的藍宴醒來後就見卓羽躺在他房中的美人榻上，嚇得他差點摔下床來。
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裡睡？
卓羽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睛，看向藍宴驚訝的表情道：“你昨夜喝多了。”
藍宴揉揉腦袋，很快想到昨晚自己爛醉如泥，桂花釀喝的時候不覺得，後勁可真大啊。
“你沒回去？”藍宴問道。
“回了，又來了，我忘記一件事。”
藍宴挑眉道：“什麼事？”
“你和季太醫去過瀾王府吧？”
藍宴錯愕一下後點頭道：“去過，季星雲也一起去的。”
“你的千弓草給瀾王服用了嗎？”卓羽眼簾斂下。
“讓季星雲賣給了莫大小姐，瀾王應該已經喝了。”
“那瀾王的毒已經解除了嗎？”
藍宴心驚肉跳，總覺得卓羽現在的樣子有點古怪。
“餘毒未清，畢竟瀾王之前是中了無數種毒藥的，哪裡這麼快就全好的。”
“你給瀾王把過脈嗎？”卓羽冷眸抬起，很認真地看著他。
藍宴假裝下床，拿衣服床上，腦子裡卻不停轉，他不知道卓羽為何突然來問瀾王的事情。
師傅警告他的是瀾王身體恢復的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當然把脈了，不然我為何去瀾王府啊。”藍宴笑道。
“那你探出瀾王會武功嗎？”卓羽這句話一出，藍宴一顆心往下沉了。
“瀾王要不是有點武功，估計早病死了。”藍宴覺得這個問題上騙不了他。
“內力可深厚？”卓羽又問。
藍宴想了想道：“這個不好說，畢竟不是他運功的時候把脈的，但瀾王的身體是真的殘，虧空厲害，暫時連男人也做不成，是個可憐人。”
卓羽錯愕，做不成男人？
不過沒有追問，直接瞥了藍宴一眼道：“今日帶我去見見瀾王如何？”
藍宴目瞪口呆道：“你為何突然要見瀾王？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卓羽想了一下後，把昨晚的事情說了。
藍宴心裡暗呼糟糕，雖然他也不知道黑影會不會是瀾王，但被卓羽注意到，這傢伙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不弄清楚他只怕不會放手。
這一刻，藍宴覺得頭要禿了，得馬上告訴師傅才行。
“瀾王府也不是想進去就進去的，得寫個請柬，不如明日？”藍宴哭笑不得。
“不需要，直接上門求見，相信瀾王會見我，畢竟在九天閣的時候，我也是幫了他和莫大小姐不少忙。瀾王應該不會不見我，我們用了早膳就過去。”
卓羽說完就往外走，藍宴頓時心急火燎的，得給師傅先通個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