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寶綁人的手法可不是像阿婆那種人牙子式綁法,也得虧她們的繩子夠長,他將三人綁得跟個粽子一樣,不給她們任何能逃跑的機會。
謝風月推了推還昏著的折枝問道“這藥多久能醒?”她眼神不善的看向春月。
春月身子猛得一震,小聲道“她的吃的藥都是我娘給的,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阿婆眼睛瞪大“大碗裡的藥明明是你放的,你倒了多少進去你能不知道嗎?”
謝風月不想看她們狗咬狗,手指重重的磕了一下桌子“除了蒙汗藥沒放別的了對嗎?”
阿婆點頭如搗蒜“沒沒沒,我也怕傷著幾位貴客,只是放了點蒙汗藥。”
謝風月嘴角噙了絲笑“意思是我還要謝謝你?謝你想全須全尾的賣掉我?”
阿婆眼神瑟縮了下“貴客,你看如今你們都沒事,不如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們一馬吧,我把家裡的銀子都給你們。”
謝風月食指輕敲桌面沒說話。
長時間的沉默,讓三人如坐針氈。
下巴才剛接回去的男人,此時抬眼看了看那可怖的李小寶,霎時間又被嚇的閉了眼,他嚥了一口唾沫“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這都是我娘和我妹妹的,這不關我的事啊,求求你放我了吧。”
謝風月聞言饒有興致看向他“你叫什麼名字?”
她倚靠在桌邊,神情懶散,容色晶瑩如玉。
他一時忘記了害怕看得呆愣住了。
謝風月蹙眉再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劉..耀祖”他反應過來,立刻回答“光宗耀祖的耀祖。”
“看來你家人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啊。”謝風月雙眸彎彎。
劉耀祖扭動著身子往前蛄蛹了一下,她既然問了他的名字肯定也是對他有意思的,不然這種情形下幹嘛還對著他笑呢“女郎不如把我身上的繩子吧,這樣綁著我難受。”
謝風月挑眉,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她倒是要看看他臉皮究竟是有多厚。
她頷首示意李小寶給他把繩子放鬆一些。
劉耀祖嘴角高高翹起,大言不慚“不如也把我的手腕接上吧,長時間脫臼以後也會影響我寫字的。”
謝風月繼續示意李小寶。
劉耀祖此時已經把之前的恐懼都拋諸腦後了,他得意的想著,果然他這張臉就是惹小娘子喜愛。
“我娘老了才會做些糊塗事,不過你看如今你們也沒事,我娘她也道歉了。不如就將此事揭過吧。”他仰著下巴說道。
謝風月嘴角笑意更盛“你們之前賣過幾個人?”
他臉上一尬,隨即辯解“那哪裡是賣呢,我們不過是給她們找個更安定的去處罷了,如今這世道你們這些小娘子出門在外不就是找人投奔嗎?我娘幫她們找的可都是衣食不愁的好去處,她們還得謝謝我娘呢。”
謝風月環顧四周“你這房子蓋得不錯,都是賣女娘賺的吧?”
劉耀祖梗著脖子繼續辯解“都說了不是賣,是幫。我家幫了她們,這房子是我們應得的。”
他坐直了身體,認真道“我甚是心悅你,你可以嫁給我住這樣的房子,你如今住的這間屋子沒怎麼佈置,你要是嫁給我了就可以住在主屋了,那裡可比這裡好太多了。”
謝風月“噗嗤”笑出了聲“抱歉,抱歉,一時沒忍住,你繼續說。”
劉耀祖內心更是得意,這再貌美的女子,也都是想安定下來過日子的,他繼續開口“你到時候只需要伺候我就行了,我娘有我妹妹伺候,還用不著你。”他想著這種不用伺候婆母的好事,這小娘子肯定會更加心動的。
果不其然,那聽那宛如山泉輕響一般的聲音問道“還有嗎?”
他風流一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勉強讓你那丫頭做個妾室,這樣你就不會與你不熟的人共享夫君了。”
此時伏案的折枝嚶嚶轉醒,她揉著腦袋含含糊糊問道“什麼夫君?”
謝風月伸手給她捏了捏太陽穴“你再做夢呢。”
這話意有所指,可被指那人陷入無限幻想中了並沒有察覺,她看著抬頭的折枝,那張勉強算得上清秀的臉上,全是不情願“這丫頭當妾室不行,臉上有疤痕。”
提到疤痕,謝風月冷色沉了下來“既得利益者,吃著人血饅頭還敢大言不慚,你真是我生平所見之無恥。”
劉耀祖沒想到這女郎翻臉不認人“我都給你這麼優厚的條件了,不過就是不要你丫頭做妾室罷了,你就甩臉色了。”
一旁的折枝雖不知道前因後果,可聽到他這汙言穢語,腳步趔趄的朝著他臉上就是一腳“什麼癩蛤蟆也敢肖想我家女郎!”
被綁著的三人聽到女郎時,心裡同時一驚。
能被稱為女郎的,都是世家大族的女兒,一般人家的女兒都是稱為小姐的。
阿婆最是後悔,沒想到她們一家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這小娘子穿的穿戴也只是一般富戶家女兒的模樣,不然她也不敢下這個手啊。
她聽他兒子侃侃而談時,這小娘子不反駁反而笑意盈盈,還真以為她看上她家耀祖了呢,可看如今這架勢,怕是今日的事情不好善了了。
劉耀祖扭動著身子想再次爬起來,他驚喜的都快找不著北了,這小娘子竟然還是個女郎君!那他是不是可以有個世家岳丈,這樣就可以舉薦入朝了!
他趴在地上,努力的把頭揚起來“女郎,女郎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心悅你,你也可以不用照顧婆母,你那丫頭我也可以不嫌棄納入家中。”
還不等其他人說話,折枝先受不了了,她抄起桌上的瓷碗照著他頭就砸了下去“死癩蛤蟆,你竟然辱我女郎!我打死你!”
腥臭的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濺了一旁的阿婆和春月一臉。
春月悄無聲息的舔了舔唇角邊的血,她心裡暢快極了,一聲聲祈禱這這丫頭用力,再用力些,最好直接把他打死。
折枝連著砸了幾下,頭就開始發暈了,她踉蹌的坐回板凳上,臉上還是沒有消下去的怒氣“一家子不要臉的東西。”
劉耀祖被砸的連連慘叫,李小寶識相的又卸了他的下巴。
謝風月拍了拍折枝的背“氣性怎麼這麼大。”
折枝氣鼓鼓的回道“這種汙遭話女郎你竟然能聽這麼久,怎麼還不把他打死!”
阿婆早就知道世家視人命如草芥,可親耳聽到一個丫頭都能說出這種話時心裡還是猛得一顫,她哭喪的一張臉“放過我兒子,你們想要怎麼樣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