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對斯坦因這個鬼佬的盤問，宋子瑜又把注意力盯上了吳堯。
相比於斯坦因這個傢伙身上的秘密，宋子瑜對吳堯更加感興趣。
在這末世廢土，很多事情都超過了人類可以常理去理解的範疇，比如說斯坦因，他就像喪屍一樣，只要沒有受到致命傷，哪怕是吃了幾十顆子彈的打擊，依舊生龍活虎。
但斯坦因的變異，尚且還在可以接受的心裡範圍。
相比之下，吳堯的這個狀態就有些讓宋子瑜接受不了了。
這傢伙與其說是完完全全的人類，倒不如說一半是人一半是植物。
宋子瑜想起了農科院看到的那些嫁接植物，特別是李子樹上嫁接的桃子，不倫不類的就跟吳堯很像。
宋子瑜嘗試和吳堯溝通，但這傢伙的嘴很緊，不像斯坦因願意配合，什麼都交代。
最終，一無所獲的宋子瑜只能先把注意力轉移到李夏身上，打算從李夏這裡尋找突破口。
經歷了這場生死大戰之後，李夏的精神有些崩潰，似乎還沒有緩過勁兒來。
聽到宋子瑜問話，李夏回憶了好一陣才交代道：“文松聚居地下面那顆聖樹，存在了很長時間……至少要追溯到大災變之前，至於到底存在了多久，這個事情沒有記載，我們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
當下李夏娓娓道來，講述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原來，文松聚居地是由吳堯和吳小青的祖輩建立的一座聚居地。
這座聚居地相當長的時間裡，都掌握在吳家人的手中，而李夏本人所在的家族是後來逃難才到的文松。
“開始我們家也不知道吳家到底在做什麼，但他們顯得很神秘。”李夏回憶道：“直到我和吳小青結了婚我才知道，他們一直都進行一項由祖輩交付下來的偉大研究。”
“偉大？什麼偉大？”宋子瑜心怦怦跳，這些人神經病管這叫偉大嗎？
但不管怎麼說，宋子瑜感覺自己似乎即將要摸索到文松聚居地的秘密了。
“他們在研究什麼？”宋子瑜追問。
李夏看了看懷中的嬰兒說道：“你不要誤會，他們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只是想淨化這片廢土而已。”
宋子瑜忍不住一愣。
廢土被汙染這不是什麼秘密，但想要淨化只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李夏繼續解釋道：“你在文松看到的那顆樹，其實並不是這個樣子，經過吳家幾代人的改良，聖樹的習性已經非常溫和，利用聖樹的淨化能力，我們已經清理出了一片可供耕種的土壤。”
“正是因為這片淨土的存在，文松才有了現在的名聲和發展基礎。”
李夏說到這裡的時候，機車後備箱裡面傳來了一陣冷笑。
“你這個傢伙光撿好聽的說，那麼代價呢？淨化土壤的代價又是什麼？”吳堯的聲音充滿了嘲諷。
李夏聞言面色陡變，衝著後備箱就吼道：“你這個叛徒，你好意思說什麼代價……你犯下的錯誤比這些年聚居地付出的代價加起來還要大！聚居地都毀了，聖樹也毀了！”
吳堯冷冷罵道：“你們這些神經病，居然會對一顆吃人的樹產生信仰，真的是下賤！李夏，你這個軟蛋，難道你已經忘記了，你老孃就是被獻祭給這顆樹的嗎？”
李夏面色蒼白無比，而吳堯罵聲更加高亢：“那個邪惡的東西每淨化一寸土地，就要吃掉一個人作為養分，這就是代價！而且淨化也不是永久性的，維護更需要獻祭！”
此言一出，開車的唐堅不小心手一抖，給機車整熄火了。
“我下車抽根菸，尿急。”唐堅悶頭悶腦說著跳下了車，宋子瑜明顯能感覺到這個老獵人的手都在抖。
宋子瑜開啟後備箱，將吳堯從花油布裡面拎了出來，然後開口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把話說清楚。”
吳堯面色猙獰的說道：“能有什麼說清楚不說清楚的，那棵樹的確可以淨化土壤，但可以維持的範圍也是有限的，為了保證有限的土壤的活力和純淨，就需要持續性的給那棵樹餵食！我的母親，曾經的文松聚居地的首領，就是自願現身給那棵樹吃掉的！還有李夏你的老孃，你的姑媽，以及你的奶奶，都是被那棵樹吃掉的！”
這話擲地有聲，說得李夏無言以對，甚至有些羞愧。
而宋子瑜這個“局外人”聽到這些話，忍不住只能罵了一句：“你們聚居地的，都他孃的是神經病啊！”
此時吳堯明顯來了精神頭，繼續咆哮道：“我當初離開文松聚居地就是因為看透了這個聚居地的本質，你們就是一群被那棵樹豢養的牲口……可笑你們還把那個邪惡之物當成了信仰。”
吳堯的罵聲吸引來了大量文松聚居地的倖存者，這些倖存者起初都還是懵懵懂懂的樣子，完全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但聽到吳堯的話，很多人就反應了過來。
“我就說我老婆怎麼會莫名其妙失蹤，我還以為是跟隔壁老王一起私奔了……”一個倖存者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另一個倖存者也驚呼道：“還有我媽，多年前井邊打水，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難道是被聖樹吃了？”
眾多文松倖存者都反應過來。
大家都發現自己的身邊親戚朋友這些年或多或少都有消失的情況發生。
現在大家總算是幡然醒悟，對李夏的態度瞬間就變得十分惡劣起來。
有些脾氣不太好的倖存者甚至還想上手打人……
好在有宋子瑜在坐鎮！
宋子瑜拿著槍對天一梭子子彈。
暴烈的槍聲鎮住了眾人。
宋子瑜命令手下將倖存者們驅散，自己則盯著眼前的李夏和吳堯，感覺這幫傢伙裡面就沒有真正意義的好人！
唉。
成年人的世界裡，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對錯。
……
好不容易車隊繼續緩緩前行，宋子瑜看向李夏懷中的嬰兒，忍不住問道：“說吧，這個嬰兒又是這麼回事？”
這算是宋子瑜關心的最後的秘密了。
不只是宋子瑜，就連後備箱裡的吳堯也直起了耳朵。
李夏聞言知道搪塞不過，只能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不止是吳堯這個外人對命運感到不屈，我們也在想方設法擺脫聖樹對我們的奴役……只是我們走了另外一條路。”
李夏說道：“小青用了二十幾年的研究，終於成功提取了聖樹的核心活性細胞，然後將這種活性細胞植入胚胎裡面，再完成受精，便誕生了他。”
說話間，李夏溺愛的看著懷中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