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玩家在走進美術館的那一刻注意到了掛在門口的消防通道圖,就能發現整個美術館其實是一個九宮格樣式的大正方形。
美術館一共有9個展廳,展廳之間透過走廊相連線,在大逃殺模式沒有正式開始之前,除了玩家進來的那個沒有作品的大廳外,每個展廳都配有一名解說員。
如果把這九宮格分為1~9,9個展廳,玩家們是從2號展廳進入場館,在7號展廳經歷天塌地陷,被地陷攆著跑到8號展廳外的走廊,然後再走廊裡迎來了美術館的特色專案鐳射槍陣。
不是每個玩家都能有這麼獨特的待遇的,最開始美術館給了所有玩家5分鐘自由閒逛的時間。在閒逛的過程中,玩家們是分散到各個展廳的。
實際上,經歷了7號展廳天塌地陷的玩家一共只有閆懷佑四人。被7號展廳的動靜所吸引,從附近展廳出來看熱鬧,來到走廊上經歷了鐳射陣的玩家一共有12人。
這12人的逃跑路線是完全不同的。
8號展廳的外側走廊,可以朝9號展廳跑,也可以朝4、5、6號展廳跑,真的被嚇懵了跑昏了頭,跑進理論上已經是廢墟的7號展廳也不是不可能。
貼心的f1101為了能夠照顧到每一個昏了頭的玩家的遊戲體驗,連已經是廢墟的7號展廳都設計了後續機關。
他在垃圾磚頭底下埋了一個機械垃圾人。
就是之前f3113看完變形金剛後得到的靈感,用了一堆廢棄垃圾,什麼金屬桿子,報廢的腳踏車鏈之類的東西,組裝出來的彷若垃圾山一般的垃圾款的綠巨人。
之前f3113只做了一個,f1101做主把這個垃圾人安排去了機械展覽館。
後來藝術館開建,在建造的過程中多了很多垃圾廢料,f3113是一個節省的彷生人,最見不得這些垃圾被浪費,於是再次動手用這些廢料組裝了一個新款的垃圾人。
更破,更爛,更垃圾。
垃圾純度100%的垃圾人。
機械展覽館裡只要一個垃圾人就夠了,這麼大的垃圾人無論是蠟像館、石像館還是垃圾桶主題館都不好放,f1101思來想去後決定把這個垃圾人埋到藝術館7號展廳下面,以備不時之需。
美術館裡還有很多這種f1101不知道該往哪塞,於是就塞進美術館的東西。
沒辦法誰叫美術館大呢。
最開始美術館是油畫館的,後來建著建著f1101發現不能叫油畫館,因為彷生人裡面有人熱愛上了水墨畫,於是打報告把油畫館改名畫像館。
等到藝術館開業前夕,佩吉校長又覺得畫像館這個名字太難聽,最後更名美術館。
藝術館裡的這5個場館中,無論是佔地面積,運動性,豐富程度還是npc的投放量,美術館都秒殺其餘4個場館。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江祺給4人安排進美術館裡體驗確實挺貼心的。因為如果一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註定只能玩一個館的話,那麼玩美術館絕對是最超值的。
獲得了超值體驗的閆懷佑完全沒有體驗到江祺的苦心。
他正在聽其他玩家講故事。
這個展廳裡除他之外一共有7名玩家,有三個和他一樣是從鐳射槍陣走廊那裡跑過來的,有兩個是原本就待在這個展廳裡的,剩下兩個則是從3號展廳逃過來的。
據從3號展廳裡逃過來的那兩名玩家說,1號展廳最中心那一張巨大的人物畫像突然一分為二從中裂開,從裡面走出來了兩個與畫像上女子穿著一模一樣的中世紀貴婦打扮的漂亮姑娘。
兩個人自稱是玫瑰古堡的主人,要問在場的玩家三個問題。
大家都以為這個是互動環節,全部都嘻嘻哈哈的回答。
第1個問題是:玫瑰古堡的主人是誰?
有一個正在用手機直播的大哥笑嘻嘻地說當然是兩個漂亮的小姐姐啦,說完還和直播間裡的觀眾們互動。
然後兩個npc的臉色就變了,不再滿面笑容,變得非常嚴肅。
當時沒有經歷過7號展廳和鐳射槍陣的天真玩家們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為這是npc小姐姐盡職盡責,還有人誇這兩個npc演技真好。
第二個問題是:沒有經過主人允許擅自闖入玫瑰古堡的人將會受到什麼懲罰?
這個問題大家的回答就五花八門了,有人說應該關進地牢,有人說應該被抓去做僕人,有人說應該埋進花園裡變成化肥。
直播的那個大哥可能是為了節目效果,說了一句應該以身相許留在玫瑰古堡裡入贅。
然後展廳裡的玩家全都大笑起來,節目效果那叫一個好。
“那第3個問題呢?”一直躲在6號展廳裡,沒有經歷過機關和npc追殺的玩家好奇地問道。
“第3個問題……”剛剛從3號展廳跑出來的玩家打了一個寒顫,“第3個問題是:你們想怎麼死?”
“說完那兩個女npc的表情就變了,一個笑得殘忍,一個笑的猙獰。就是那種…那種恐怖片裡變態殺人狂的笑,你們懂嗎?笑得很滲人。”
“那個直播的大哥還在活躍氣氛,可能覺得兩個小姑娘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就問她們:你們兩個人怎麼可能動得了我們這麼多人。”
“然後其中那個穿黑色長裙的npc笑了笑,張嘴發出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像鳥叫,但是很尖利很刺耳。”
“緊接著,地就塌陷了。”
閆懷佑:?
又來?
“然後3號展廳就成廢墟了?”閆懷佑問道。
玩家搖頭:“不是,不是那種塌陷,是地突然往下降了兩截,差不多三四十厘米。”
“展廳中間出現了池子,池子裡在灌血漿。”說著,玩家抬腳,給大家展示了自己鞋底粘到的紅色血漿。
“應該只是紅色液體吧?”有人道。
“不。”玩家搖頭,“是血漿,好濃好濃的血腥味,我們那個展廳裡有兩個女生聞著味道都要吐出來。”
“然後呢?”其他人追問。
“然後。”玩家睜大眼睛,露出恐懼的神情,“然後那個黑衣女npc突然發狂,衝上去把離她最近的那個玩家一把按進了血池裡。”
“那個人想掙扎,但根本反抗不了,我們就看著他一點一點的不能動彈。一開始我們還以為那個人是npc假扮的拿來做節目效果的,結果他就真的在血池裡躺了三四分鐘,就算是做節目效果,一個活人被悶在那裡面,三四分鐘也該悶死了呀。”
“我們都懵了,那個主播都懵了。”
“就在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另外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npc突然說:血池獻祭有一個人就夠了,剩下的人剁碎扔進花園裡當花肥吧。”
“話音剛落,一把足足有十多米的砍刀,從天而降,把展櫃都噼開了。那姐妹倆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兩把大砍刀,見人就砍,真砍!”
“要不是有一個大哥救我,我感覺我都被噼成八半了。”
“這鬼屋到底在搞什麼?別的鬼屋扮鬼嚇人,他們倒好,他們是真的在殺人啊!”
最後的最後,玩家悲憤地大喊。
“嘶——”一直躲在6號展廳裡的兩名玩家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誇張了,還好我們兩個運氣好從一開始就躲在6號展廳,這個展廳一直沒什麼事,估計是安全屋。”
“安全屋?”
“就是一個大型鬼屋裡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地方,沒有什麼機關,npc也不會找過來,在裡面苟到結束就行了。”
“哇,還有這種好地方!”
有人想苟,有人不想苟。
閆懷佑就是那種不想苟的,他老婆還在外面呢!
閆懷佑覺得奇怪,剛剛他在6號展廳裡指著天花板罵江祺罵了那麼久,聲音那叫一箇中氣十足,振聾發聵。按理來說,陳楚楚她們幾個和自己是朝一個方向跑的,只不過自己可能中途撞了牆,跑錯路了。
可是就算跑錯路,相隔也不會太遠,自己罵人那麼大的聲音,陳楚楚她們應該早就聽見了。
怎麼還沒過來找自己?
自己也沒聽見她們的聲音。
“你們要留在這裡就留在這裡吧,我老婆還在外面,我去找一下我老婆。”閆懷佑道,朝門走去。
走了沒兩步,閆懷佑愣住了。
誒,門呢?
辣麼大個門呢?
自己剛剛慌不擇路,奪門而入的那個門呢?
怎麼只有牆了?
這個展廳怎麼回事,四面都是牆,門跑哪去了?
“門呢?”閆懷佑懵了。
“門不就在這……門呢?!”另一個玩家也懵了。
大家剛剛聽3號廳的遭遇聽得太投入,根本沒有人注意周邊發生了什麼情況,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消失不見了。
“我靠,不是吧?爆炸、血池、砍人、npc追殺也就算了,現在還來密室逃脫,這什麼鬼屋啊,老闆做個人吧!”剛剛從走廊逃過來的小姐姐崩潰了。
“大家先別慌,門應該還在牆上,我們分散開來拍一拍牆,沒準能拍出來。而且如果這個展廳是密室逃脫也好辦,門不見了八成是解密類的,不會有npc出來追殺大家,安全一點,也能喘口氣。”一直躲在6號展廳裡沒出去過的帥氣小哥跳出來主持大局。
大家覺得這位小哥說得有理,門沒了,可能是機關,可能是障眼法,但肯定不是真的沒有。
如果牆上有一扇門,用手拍肯定能拍出來!
6號展廳的眾人紛紛四散開來,用力拍牆。
閆懷佑也加入了拍牆大軍。
拍著拍著,閆懷佑突然發現,這個展廳牆上的油畫好奇怪呀。
別的展廳,要麼是風景畫,要麼是人物畫,要麼是水墨畫,都是好看的。
這個展廳的畫怎麼全是喪屍末日廢土,牆上掛的畫十幅有八幅是喪屍。怪不得躲在6號展廳裡的人不多隻有兩個,牆上掛的都是這玩意兒,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展廳,誰願意往裡躲呀。
閆懷佑無視牆上的話,繼續專心拍牆。
突然,燈滅了。
滅燈是鬼屋裡常用的嚇人方法,老土,但是有用。
在燈滅的同時,6號展廳裡傳出了不止一人的驚叫。
與驚叫一起的,還有低沉的怒吼。
等等,怒吼?
黑暗中,一個男聲大罵:“艹,誰他媽佔老子便宜!”
“別動手動腳,再抓我一下我對你不客氣了。”
“誒,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還抓我小腿,我告訴你我踹了啊!我真踹人了啊!”
有人幫這個倒黴小哥說話:“誰呀,這種時候佔人便宜要不要臉啊!”
“就是,開玩笑也不是現在開吧,什麼情況自己心裡不清楚啊?”
“有人帶了手機進來嗎?拿手電筒照一下吧。”
“沒有誒,工作人員不是說了手機在裡面很容易摔壞嘛。好像只有那幾個拍影片的帶著手機進來,我們的東西不都放到儲物箱裡了嗎?”
“早知道帶手機進來了,這種時候還能拿手電筒照一下。”
要不怎麼說人多壯膽呢,原本燈一下關了大家心裡都有些毛毛的,怕6號展廳這時候出什麼機關。現在這麼多人一起說話,恐懼感一下就消散了不少,黑暗似乎也不是那麼未知和令人害怕了。
被佔便宜的倒黴小哥還在罵罵咧咧。
“靠有完沒完,我都走兩步了你還摸?要不要臉?沒見過帥哥是吧?你再摸一下,你再摸一下別怪我動手了我跟你說!”
“誰呀,這種時候了別再搞這些有的沒的了好不好!”之前有些小崩潰的女生不耐煩地怒道,“這展廳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停電了?怎麼一直黑?靠,誰拍我肩,有病吧這種時候佔人便宜,你不知道鬼屋裡都是監控的啊?”
話音剛落,燈亮了。
“啊!
!
”
原本還在怒罵的女生髮出淒厲的慘叫。
拍她肩的根本不是玩家,是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臉上畫著腐爛的妝,半張臉皮像是真的掉了下來,露出裡面已經發黑的血管和正在腐爛的肉的喪屍。
“呼…呼…”喪屍沙啞地發出低沉的聲音,漆黑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女生,嘴角裂開,黑色發黃的牙齒上還帶著血。
女生腳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
場館裡的喪屍不止一個。
足足有6個!
每個喪屍的模樣都不一樣,有的小腿上掛著一塊腐肉,有的半張臉都爛了,有的看著挺有人樣的指甲卻尖得嚇人。
這些喪屍有的行走,有的爬行。之前那個一直罵有人佔自己便宜,不停的摸自己的小腿的帥氣小哥就是被一隻在地上爬的喪屍不停的抓。
喪屍根本就不是想佔他便宜,而是想把他的小腿拽到自己嘴邊來一口。
“假的吧……”另一個一直呆在6號展廳的人喃喃道,“這個世界上應該是沒有喪屍吧?”
閆懷佑就在他邊上,很想告訴他沒錯,這個世界上沒有喪屍。
可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怎麼說呢,理智告訴他,這個世界上肯定沒有喪屍。
但是這群爛臉、爛手、爛腿、在地上爬,演技高超到完全可以去演喪屍片,身上散發的腐臭味完全掩蓋不住的東西是什麼啊!
這是npc嗎?
鬼屋的正常npc應該有這個演技嗎?
江祺一個月給你們開多少錢啊?這麼拼命!
“假的,應該是假的,都是npc,沒事的,我們繼續找門吧。”一直待在6號展廳的玩家喃喃道,轉過身去,努力說服自己不看這些喪屍,趕快拍牆。
“啊!
”同伴的尖叫打破了這位玩家的幻想。
和他一樣一直待在6號展廳裡沒有出去,剛才還跳出來主持大局,讓大家趕快拍牆找門的帥氣小哥,此時正抱著腿痛苦的在地上翻滾。
他的小腿上滿是鮮血。
趴在地上的喪屍,滿足地舔著嘴角的血,一臉狂熱的盯著小哥被咬傷了小腿,癲狂地一點點朝小哥爬去。
小哥掙扎地站起來,一瘸一拐的朝眾人跑去。
“救我,他們來真的,他們真的咬人,救我!”
一個可以站立的聞到血腥味的喪屍朝小哥撲去,把小哥撲到在地。小哥在掙扎,喪屍在拼命,有人想上前幫小哥,可是看到所有的喪屍,彷彿都被鮮血的味道所吸引著小哥爬去的時候,想幫忙的人退卻了。
一口。
鮮血飆出,不知道是不是咬到了大動脈,噴射的鮮血足足濺了一米多高。
小哥捂著脖子,手向之前和自己一起待在6號展廳的玩家伸去,張張嘴,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救…救……”
話還沒有說完,手重重垂下,人不動了。
小哥的頭歪著,眼睛睜得大大的,無神的看著大家,好像是控訴,又好像是悲傷。
喪屍們一擁而上,嘎吱嘎吱啃食著他的屍體。
“啊!
!”
“救命啊!”
“殺人了,你們這是殺人!”
“我不要玩了,讓我出去!”
“哥們,你不會是演員吧?這是假的吧,哥們,你說話呀,哥們你別嚇我。哥們你不會真死了吧?”
“喂,你們別演了,我靠,你們他媽究竟是人是鬼是喪屍啊?!”
剩餘的玩家全都慌了瘋了似的瘋狂拍打大牆壁,想要把門找出來,逃出這個可怕的地方。
“我就不該報這個名,我就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一定是個邪教地獻祭儀式想把我們都殺了,嗚嗚嗚嗚嗚,我要回家。”
“江祺我艹*****!”
在玩家們的哭喊之中,燈又滅了。
黑暗中,一絲澹澹地光顯得格外明顯。
“門在那裡!”
“在哪裡,快,推門,推門!”
玩家們蜂擁而至,推開了緊閉的大門,逃出如噩夢一般的6號展廳。
另一邊,陳楚楚三人剛剛從9號展廳裡逃出來,慌不擇路進入了5號展廳。
9號展廳裡是國畫,各種各樣的侍女圖。
和3號展廳一樣,畫裡的人破牆而出走了出來,只不過9號展廳裡沒有血池,只有狼狗。
彷生人做的黑暗系機械狼狗。
逮人就咬,理論上只咬鞋子和褲腳,這些機械狼狗的設定就是把所有人的鞋子都要下來。
但玩家們又不知道狼狗究竟咬不咬自己,那一口下去不傷人也挺疼的,加上狼狗們還有穿著古裝漂亮小姐姐們的助攻。
刀槍劍戟樣樣齊全,好一齣林黛玉倒拔垂楊柳。
9號展廳恐怖倒沒有多恐怖,就是就逃,玩命地逃,大門被npc守住。玩家們的群策群力互相配合,一部分人把npc引開,一部分人開門才能逃出9號展廳。
非常運動。
一頓狂奔下來,陳楚楚三人覺得自己都要跑斷氣了。
“媽的,這個藝術館還真的是如江祺所說綠色健康運動,真tm運動,我都快運動死了!”很少說髒話的陳記者陳楚楚,此時此刻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李夢稍微好些,她畢竟是舞蹈生,底子擺在這裡體力相當不錯,個子雖然不高,但勝在小巧靈活,剛才把npc引開開門她功不可沒。
周媛就慘了,上了幾年班,坐辦公室基本就沒動過。體力本來就不太好,結果從遊戲一開始就在跑。
從7號展廳跑到走廊,走廊跑到9號展廳,9號展廳裡乾脆來了一出運動追擊戰,一直在運動都沒有停過。
偏偏這些運動還都是不得不動。
後面有個人拿刀追著你砍,任誰都得跑得飛快不帶停的呀。
周媛覺得她的肺都要爆炸了。
如果說一開始周媛還考慮過口袋裡黑屏直播間觀眾們的觀看體驗的話,那麼等到從走廊逃出去的那一刻,周媛已經忘了自己還在直播。
也忘了老闆此時此刻八成正在看自己的直播。
一路上,那*****消音的話真是沒少說。
可以說是一路消音一路跑,不罵兩句江祺跑得都不得勁。
“楚楚姐,要去找閆老闆嗎?”從9號展廳逃出來後,周媛想起閆懷佑了。
“找他個屁,狗東西,老婆都不要了就知道往前跑,也不知道回來找。鬼知道跑哪去了,我們自己走,讓他這個狗東西自生自滅。”陳楚楚怒道。
周媛察覺到了陳楚楚的怒火,不敢說話,拉著李夢問她現在該往哪兒跑。
周媛現在什麼都不想幹,就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躺著,閻王爺來了都得讓她先把氣兒喘完再審自己。
江祺在監控裡看了看大家的悲慘狀態,有些興趣的摸了摸鼻子。
周媛她們三個好像是有點運動過頭了。
以後得和美術館的工作人員們說一下,注意分散一下玩家,不要讓同一個玩家連續經歷7號展廳,8號展廳走廊和9號展廳。
雖說咱們美術館的主旨是綠色健康運動環保,但是運動也不能太突出,綠色健康和環保也要注重,均衡發展才是真的好。
更何況……
江祺看了一眼周媛的黑屏直播間,現在的直播間裡刷的彈幕全部都是[哈哈哈哈哈],一片歡聲笑語。
如果忽略掉周媛全程對自己的****,那這個直播效果真的是非常好的。
一開始,周媛四人聊天的時候,直播間裡的觀眾沒有把鬼屋當回事。
等到警報響起大逃殺開始,觀眾們稍微認真了一點,聊天的重點終於放在了鬼屋上。
天塌地陷的時候,直播間裡的體驗並不比身臨其境要差。
聲音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
如果只能聽到聲音卻又看不到畫面,人就會腦補。
腦補的東西往往比現實中更誇張更可怕,就像戴口罩可以一定程度上提升一個人的顏值一樣。
當別人只能看見你的上半張臉,尤其是隻能看到眼睛部分的時候,他們腦補的你的下半張臉通常會比你原本的長相更加好看。
鬼屋也是一樣。
當玩家聽見天塌地陷的聲音的時候,腦補的東西遠比7號展廳裡實際發生的更加精彩。
更不用說周媛幾人的反應也很給力。
一通臥槽,我靠,救命,尖叫,效果簡直拉滿。
直播間裡的觀眾恨不得從螢幕裡衝出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然後緊接著周媛幾人就來到了鐳射槍陣。
鐳射槍陣,觀眾們能聽見的聲音很少。
聽見最多的應該是罐子被擊碎的聲音。
除了開頭能聽見幾聲尖叫後,剩下的時間直播間裡只有喘息、奔跑與撞牆的聲音。
最後歸於平靜。
安靜才是最可怕的。
一個人進鬼屋,全程安靜和全程尖叫都是很正常的,可是一個人叫著叫著突然不叫了,突然一片寂靜了,這才是最可怕的。
在整個鐳射槍陣期間,彈幕裡刷的最多的就是——
[主播主播還活著嗎?]
[主播你吱個聲啊,你吱個聲啊,我害怕]
[主播不會是嘎了吧]
[我靠,到底發生了什麼?主播不會是嚇昏了吧]
[在嗎?在嗎?吱個聲啊,吱個聲啊,還有活人嗎?還有沒暈的嗎?]
後來等周媛幾人緩過勁來,直播間的觀眾們才稍微鬆了一口氣,而這個時候更多的觀眾湧入了直播間。
原因很簡單,這個時候大多數場館的機關都已經啟動了,原本在美術館直播的幾個主播的吃飯的傢伙都已經丟光了。
其他直播間的觀眾們除了天花板和一片黑暗的地面什麼都看不到,當然只能前往全是黑暗但是能聽到聲音的周媛直播間看情況了。
從這個時候起,大家對藝術館就有很清晰的認知了。
不是人玩的。
給老闆上一課是不可能的。
再後來,看開了的觀眾們快樂的透過聽到的聲音腦補周媛他們所經歷的機關,整個直播間裡一片歡聲笑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講相聲的直播間。
江祺看著監控,知道時間差不多了。
“佩吉校長,該把所有玩家都引到5號展廳裡去了吧?”
5號展廳才是重頭戲呢。
“是時候了。”佩吉校長點頭,“這一批玩家素質不錯,玩到這一步只昏了7個。”
“3號展廳埋血池裡和6號展廳被喪屍啃的那兩個npc演技很好很敬業,我覺得可以加獎金。”江祺道。
佩吉校長也很贊同:“是不錯,不過1號展廳的講解員有些偷懶了,追人的時候一直在渾水摸魚。”
“我注意到他好像是把腳崴了。”
“原來如此,那就先讓人把他換下來,讓他去醫務室看傷。”
“老闆,其實我還有一個建議。”
“說。”
“我剛剛注意到進來的幾個主播的手機螢幕基本上都摔裂了,我覺得要不我們在藝術館附近再開一家手機修理店吧。我記得藝術館裡面有兩個員工的簡歷上寫過曾經在手機修理店工作,如果可以的話,連新員工都不用找。”
江祺:“……”
江祺想一想,點頭:“行吧,這麼看來手機修理店和醫務室都是藝術館的標配,都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