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咳——
寧惜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她想過,江律會想要報復她,羞辱她。
甚至,可能要求她做情人、床伴。
卻怎麼也沒想到,江律提出的竟然是這樣的條件。
“可是……”
“你不願意?”
“不是,我是說……和我結婚的話,是你吃虧。”
他可是華爾街赫赫有名的資本大佬LION。
不說江家,光是他自己的資產都已經非常可觀。
富貴豪門的婚姻,最先考慮的永遠是利益。
哪怕是全盛時期的寧家,和江家也不在一個檔次。
更何況,她現在一窮二白,還欠著一身債。
寧惜還不會自戀到,以為對方會因為她的臉娶她。
更何況,就算是隻看臉。
以江律的顏值,如果想要結婚,願意的女孩大概能從這裡排到酒店大門。
“只有結婚我們才是利益共同體,我才能相信這不是你的圈套,而且……”
江律抬起右手,用拇指指腹輕輕抹掉唇角的口紅。
唇角微彎,笑得又痞又壞。
“我喜歡你的口紅顏色!”
寧惜的心,急急地跳起來。
這個男人是怎麼在流氓和紳士之間,無縫切換的?
嗡——
手機震動。
寧惜回過神來,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包,抓出手機。
螢幕上,顯示著司機老周的電話。
“小姐,你快回來吧。”
“出什麼事?”
“銀行的人來了,他們要查封房子。”
“我馬上回來。”
結束通話電話,寧惜抬臉對上江律的眼睛。
“我需要考慮一下。”
江律走過來,從地上撿起她掉落的大衣,披到她肩上。
幫她掩緊衣襟,掩住被他拉松毛衣後,露出來的胸口。
兩指夾著一張名片,塞進她的大衣口袋。
江律退後兩步,懶洋洋彎著長腿靠到辦公桌上。
“我給你二十四小時。”
寧惜轉身,急匆匆走出客房大門。
回到寧家老宅,寧惜走進客廳,果然看到幾位銀行的工作人員。
為首一位她認識,是帝京銀行的張經理。
以前,這位也是家裡的常客,逢年過節總會提著禮物前來探望。
之前每次看到她,都會笑出一朵花的張經理。
現在板著臉,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寧小姐,我們這可是公事公辦。”
“按照法院判決書,距離最後還款期限還有三天,就算是收房子,幾位也請三天之後再來。”
“寧小姐!”張經理冷笑,“就算我再給你三十天,你把自己賣了,也不可能湊齊五千萬,何必呢?”
啪——
寧惜揚手就是一記耳光,抽在對方的胖臉上。
“從我家裡滾出去!”
“你他媽敢打我?”
張經理撫一把唇角的血,就要翻臉。
司機老周衝過來,護住寧惜。
“我看誰敢動小姐?!”
“想打架是不是?”
“還收拾不了你了!”
……
幾個銀行的工作人員扇形圍過來。
寧惜一把拉住老周的胳膊,想要將他拉到身後。
“住手!”
門口處,一聲厲喝。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寧惜厭惡地皺眉。
甚至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
淡灰色西裝,金邊眼鏡……
走進客廳的楚瑾言,依舊是一副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樣子。
大步走過來,楚瑾言俊臉微沉。
“張經理,連我的面子也不給嗎?”
看到楚瑾言,張經理收起臉上的囂張,露出笑臉。
“楚先生,我們這也是公事公辦嗎?好,我們就看在楚先生的面子上,再寬限幾天。三天後再還不上錢,別怪我翻臉。”
眾人摔門而去。
楚瑾言轉過臉,伸手扶向寧惜的胳膊。
“小惜,你沒事吧?”
寧惜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掌。
“出去!”
“小惜,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
“把所有的錯都推在我哥頭上,是在你的苦衷?”
“小惜,這些事情原本就是你哥做的,我總不能對警方說謊吧?小惜,我對你是認真的,只要你把天寧股份交出來,我可以幫你向我爸媽和董事會求情……”
對她是認真的,就要害得她家破人亡?
“夠了!”寧惜冷冷地打斷他,“楚瑾言,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天寧集團落在你手上。”
“小惜……”
寧惜順手抓過一個菸灰缸砸過去。
“滾——”
楚瑾言後退一步,菸灰缸擦著他的額角掠過,重重落在地板上。
“我知道你現在在氣頭上,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等你冷靜下來,我再和你談。”楚瑾言抬手撫了撫擦破的額角,將手中提著的紙袋放到茶几上,“我給你帶了點吃的,你趁熱吃。”
將手中提著的紙袋放到茶臺上,他轉身要走。
寧惜冷哼,“把你的垃圾帶走!”
楚瑾言看她一眼,皺眉走出大門。
“小姐,別理這些王八蛋,來……先坐下。”
司機老周扶住寧惜的胳膊,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眼中滿是心疼。
短短一個月,她下巴都瘦了一圈。
原本就削瘦的人,瘦得似乎風一吹就能倒下。
“您餓了吧,我去給您做點吃的。“
寧惜搖搖頭,“不用了周叔。”
現在,她哪裡有心情吃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老周柔聲安慰,“無論怎麼樣,飯也是要吃的,這個時候,您可不能倒下。我去給您熱杯牛奶。”
嘆了口氣,老週轉身走進廚房。
從沙發上站起身上樓,寧惜脫掉大衣走進浴室,捧起冷水洗一把臉。
銀行就算是收房子,也不可能大半夜過來。
好巧不巧,楚瑾言剛好出現。
這樣的巧合未免太過明顯。
楚瑾言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要逼她,交出手中天寧集團的股份。
扯過毛巾,寧惜用力抹一把臉。
鏡子裡映出她的臉,頸間大片的玫瑰色吻痕。
想起剛剛在客房裡,和江律的曖昧糾纏,寧惜蒼白的臉不自覺地有點燙。
上中學的時候,三人都在燕京一中。
當時,寧惜在初中部,江律和楚瑾言在高中部。
那時候,江律和楚瑾言就是死對頭。
高考前夕,兩人曾經在操場上打過一架。
因為那一架,楚瑾言兩根肋骨斷裂,住院三個月。
江律則被學校開除,無緣高考,到國外求學發展。
算起來,他有足夠報復楚瑾言的理由。
敵人的敵人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可以做為臨時戰友。
寧家落魄,所有人都會站在楚家這邊。
以她一個人的實力,根本無法對抗楚瑾言。
現在,她需要盟友——
一個強大的盟友。
下定決心,寧惜走出洗手間。
從大衣口袋裡,摸出江律的名片。
寧惜注視那串號碼片刻,取出手機一個一個按下數字。
“我答應你,不過……期限一年。”
電話那頭,江律語氣平靜,聽不出半點波瀾。
“明早八點,民政局門口見。”